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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程实
我们生活在一个英雄稀缺的年代。这是我2005年的一个重要感触。原因很简单，我一时兴起买下并读完了一整套二战纪实的三折书。在一次次梦回那个军歌嘹亮、炮火轰鸣的战争年代之后，我对朱可夫、巴顿、蒙哥马利这些名垂青史的英雄人物产生了无可言状的崇拜。出于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我开始试图在现代、在经济圈里找寻和平时期的英雄偶像。
有一句说得比较滥的名言：“世界上从来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同样的，不用花太多的功夫我就将寻觅的目光盯紧了三个人：第一个人在2005年做了8件事，第二个人做了1件事，而第三个人什么也没做。他们依次是：格林斯潘、特里谢和伯克南。
格林斯潘是美联储的老大，他在这个位子上已经坐了近20年。2005年，他风风火火地连续进行了8次加息，将美国基准利率调高到4.25%的中性水平。格老这一年里是比较背的，本来作为央行行长管好物价稳定就可以了，但偏偏不凑巧，墨西哥湾来了两次惊天动地的飓风，吹塌厂子房子不说，还刮走了美国经济增长的信心。在这个天灾人祸的时候，格老板着个脸加息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于是乎，种种非难和责备汹涌而来，格老只有无可奈何地接受着莫名其妙的信誉冲击。这还不算完，卖石油的也不给格老大面子，毫不识趣在节骨眼上火上浇“油”。油价在2005年发了疯似的往上飚，美国物价哪受得了这么大的折腾？通货膨胀率在9月一下子就蹦到了4.7%，格老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无情的事实，那就是他就快退休的时候，通胀竟然比他刚上台时还要高。
评论家也不厚道，以前把格老捧成神的这帮家伙，2005年，笔锋一转就开始对他说三道四、频频开炮，以至于各种怀疑、甚至否定格老历史功绩的论调不绝于耳。我总觉得这些落井下石、见风使舵的人挺坏的。毛主席都说了：“观人要观大节略小故”。如果没有格老20年来对症下药、妙手回春似的悉心呵护，哪来美国“新经济”的风光无限和美国人的丰衣足食？所以说，格老无论如何也是个好同志，尽管他说话比较晦涩，甚至连向女朋友示爱都有些不清不楚。
美国人也有点喜新厌旧的坏脾气，说完了格老的坏话，大家就忙不迭地开始重新塑造和吹捧一个新的偶像人物，他就是伯克南，格老的接班人。说到伯克南，这伙计可比格老显得“正派”多了，格老早年吹过萨克斯、玩过音乐、偏爱自由主义，在经济学上属于“半道出家”。而伯克南却是出身哈佛和麻省理工经济专业的名门之后，因此许多人认为伯克南会做得比格老更好，至少更专业。
我却不敢苟同于此，我想格老的成功很大部分要归功于他敢于突破经济学理论桎梏的叛逆精神，毕竟这个世界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以假设立宗的经济学很多时候并不能提供较好的指导。伯克南正统的学术背景和严谨的个人性格也许会让美联储在政策调控中失去格老时代的灵气，而这可能会在某个瞬间突然成为美国经济的“不可承受之重”。
说到灵气，我又想到一个法国人，他一头飘逸的白发，胸怀法兰西传统的不羁和浪漫，酷爱绘画与诗歌，身上散发出迷人的文学艺术气息。他就是欧洲中央银行行长特里谢，此公冬眠了2年半，终于在2005年12月再度苏醒，进行了一次意味深远的加息操作。他和格老一样，在加息之时受到了很多非难，不过他面临的情况比格老还要复杂，毕竟欧元区作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统一货币区，邂逅的也是前所未有的经济尴尬，“不同尺码的脚穿统一尺码的鞋”，特里谢在这个令人万般无奈的现实面前惟有坚定不移地、甚至略显顽固地保持货币政策的权威性，才能保障货币政策的有效性。作为一个众口难调的大家庭的家长，特里谢艺术家气质的个人魅力有着无形的影响力。
其实我想，真正的英雄都是个性鲜明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坚持自我、突破传统，进而成就大业。从这个意义上说，另类一点、叛逆一点、人文一点对经济英雄而言未尝不是件好事。我想，如果我以后有孩子，一定要让他在学经济学之前去学点音乐或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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