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中央银行的创建者宋子文

　　文/陈争平

　　宋子文早年曾在美国哈佛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攻读经济学，获哥大经济学博士学位，并曾在纽约花旗银行实习。1917年回国，曾在汉冶萍公司等企业工作。1923年任孙中山秘书，继而奉孙中山大元帅令筹建中央银行(近代中国有两个“中央银行”，均由宋子文创设)。1924年8月，孙中山正式任命宋子文为中央银行行长。

　　当时，从全球来看，在各国政府和经济学界寻求币值稳定和经济复兴的方策中，中央银行的特殊功能越来越受到重视。1920年布鲁塞尔国际金融会议指出，"中央银行之存在，不独使各国容易恢复并维持其通货与银行制度的稳定，并且亦为世界合作所必需。因此所有尚未设立中央银行的国家，应尽可能从速进行设立。"从1921年开始，已有中央银行的国家莫不力谋改革，未设中央银行诸国，皆仿效先进国家，中央银行演变成规，以法律明定职权，相继组建中央银行。

　　在中国，金融组织正发生深刻变革，主要表现为票号业的迅速衰落和新式银行业的崛起。但是由于大多数华资银行资本实力弱小，经不起市场风波冲击，倒闭率很高。北洋政府又因财政困窘，为获得银行借款而一再分散纸币发行权与国库代理权，使得当时开设的银行几乎都可以发行钞票。在各种纸币恶性竞争中，官办银行的信誉很差，这种状况与世界各国纷纷组建中央银行的大潮流相抵触。孙中山指令宋子文在广东筹建中央银行，作为以后在全

　　国范围内创建中央银行体系的先导，正是适应了世界金融发展的潮流，适应了近代中国金融发展的客观要求。

　　在广东信用最差的是广东省银行发行的纸币，这给宋子文创办中央银行带来极大的压力。他认为官办银行信用太差的原因在于，官员和军阀把银行当成自己的钱袋子，钱不够用就拼命印票子。他一再强调：“货币发行，全恃信用”，强调中央银行必须有“十足准备金”。

　　宋子文通过以南方革命政府名义向苏联借款等方式，筹措中央银行的准备金；并呈文给孙中山大元帅，要求南方革命政府军政机构对于中央银行所发行的货币，“所有公私款项出纳，自应一律通用”。他要求孙中山下令所有公家征收机关，“尤应专收”中央银行货币，“以示提倡”；“所有征收田赋、厘捐、租税，及其它公款，均一律收受”中央银行货币。他的主张得到孙中山的支持。中央银行举行开业典礼时，孙中山致训词，勉励各界“共同维持中央银行纸币信用，促成中央银行发展，不致为外国银行所操纵”。

　　当时南方革命政府内部伸手向中央银行要钱的人非常多，希望中央银行滥发纸币的人也很多，但宋子文在孙中山庇护下，顶住各方压力，努力维持中央银行信用。中央银行纸币的信誉日渐好转。在整个南方政府期间，中央银行发行纸币逾2000万元之巨，是创立之初的600余倍；甚至以毫洋兑换中央银行的纸币，杨者圣先生认为“这是表示中央银行信誉卓著的一个不争的事实”。中央银行的成功，使得南方革命政权有了一个稳定的金融中枢，为北伐胜利做出了贡献。

　　随着北伐军的节节胜利，

国民党在南京建立了全国政权。宋子文担任了南京国民政府

财政部长，并于1928 年秋创立了作为南京政府国家银行的新中央银行，其总行设在当时全国金融中心上海(原先设在广州的那一个中央银行改组为广东中央银行)。宋子文主持拟订了中央银行章程等文件，这些基本规章反映了他对国有金融机构及其同国家政权相互关系的主要看法，基本符合世界各国中央银行的运行规范，突出了该行“政府的银行”与“银行的银行”的职能。此后中央银行作为国家银行的地位基本确立，而中国、交通两银行被置于南京政府的严密控制之下，其它商业银行也越来越受到南京政府的监督和控制，中央银行日益成为全国金融中枢。

　　这一段时间，宋子文还先后在上海和南京召开了全国经济会议和全国财政会议，制定了统一财政、废除厘金、盐政改革等一系列经济措施，为蒋介石在军阀混战中获胜提供了财力基础。宋子文在当时中国争取关税自主和“废两改元”等方面也作出了重要贡献。

　　1933年，宋子文因与蒋介石等人的矛盾辞去中央银行总裁职务，后又辞去行政院副院长和财长等职。他还担任国民党政府外交部长，努力谋求国际社会对中国抗战的援助。1945年宋子文以中国政府首席代表的身份，率团出席美国旧金山会议，直接参与了创建联合国的活动。

　　抗战胜利后，宋子文出任国民党政府行政院长，在官僚资本势力膨胀及压制民族资本发展方面发挥了很大作用。而其黄金政策失败后，宋本人亦受到朝野各派及舆论界的一致指责，被迫于1947年3月辞去行政院长职务。

　　(作者系

清华大学人文学院经济系教授)

　　更多精彩评论，更多传媒视点，更多传媒人风采，尽在新浪财经新评谈栏目，欢迎访问新浪财经新评谈栏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