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5日,永辉超市发布公告称,计划对永辉云创增资2.66亿人民币。
这是永辉云创新一轮增资的一部分。2019年第一季度永辉云创亏损3亿,照此趋势发展下去,2019年的整体亏损将大概率超过2018年的9亿人民币。
然而,账上的流动资金已经不允许它继续如此巨亏,因此永辉云创对老股东发起了这一轮增资,希望募集10亿人民币,用于门店扩张和提升供应链能力。
张轩宁
这10亿人民币,老股东将等比例出资,增资完成后,张轩宁还是永辉云创的第一大股东,持股29.6%,永辉超市则持有永辉云创26.6%,是第二大股东。
永辉超市虽然剥离了永辉云创这个烫手山药,但是对于它的死活,依然无法视而不见。
创业20年,兄弟分家为哪般?
4月25日,永辉超市发布了2018年的年报。在长串的信息里,有一组明显的数字对比:一边是2018年营业总收入705亿元,同比增长20.35%;另一边则是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合并净利润14.80亿元,同比减少18.52%。
营收创下了过去三年同比最高增幅,净利润却出现上市以来的第二次下滑,原因何在?
永辉方面给出了答案:主要是受员工股权激励费用6.64亿元以及云创板块的亏损影响。这句话的后半段,也解释了2018年年末的“兄弟分手”事件。
去年12月,永辉超市发布公告,其创始人及大股东张轩松与张轩宁兄弟二人,签署《关于解除一致行动的协议》,结束了长达8年的一致行动人关系。
随后又发布补充公告,公开双方矛盾:因张轩松和张轩宁两兄弟在公司发展方向、发展战略、组织架构、治理机制等方面存在较大分歧,对永辉云创的定位、发展方向和路径有不同意见而解除一致行动,此后,双方独立行使表决权,不再强求达到一致行动。
由此可知,永辉新业态的孵化器——云创板块——是兄弟俩产生分歧的要因。
2018永辉年报则进一步指明, “云创”带来的创收不多,创伤却着实很大。将永辉云创剥离上市公司永辉超市主体,两人各管一摊,实属断腕止损之举。
从云超到云创,从传统零售到新零售
如果熟悉张氏兄弟20多年的创业过程,也就明白这次“分手”意味着什么。
在创办永辉之前,兄弟二人就已多次携手:他们经营过啤酒代理生意,5年便成为当地啤酒代理商三巨头之一;他们曾入股代理的啤酒品牌,因竞争失利被套住了资金;他们开设过名为“古乐微利”的小超市,并采用“低价策略”在竞争中迅速站稳。
张轩松
创业期间,无论成败,两人的手都如同血脉一般,紧紧地握在一起。
2001年,全国实行“农改超”。在福州,传统菜市场被现代化超市取代,永辉超市正是后者典型。此后,一路狂奔的永辉仅用三年就开到福州之外的重庆、北京等城市。期间,兄弟情谊也越淬越浓。关系的更进一步是2010年永辉上市,之后两人以“一致行动人”身份合体为最大股东。八年里,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2015年,永辉云创成立。众所周知,在永辉,云超代表着传统超市,云创则探索创新业务,它孵化出的超级物种、永辉生活成为永辉布局新零售的重兵。
无疑,云创成立之初,兄弟两人都对其抱有极大信心,也保持一贯的默契。直到2018年双方分道扬镳之后,人们才惊觉,在新零售上“一致行动人”早已“不一致”。
2018年6月,作为永辉超市董事长的张轩松曾在股东交流大会中表示,“对于超级物种,我和CEO张轩宁有分歧。他偏重餐饮,我认为重心应该做到家”。
只是,到了这年的12月,短短六个月的时间,裂缝已经过大,木板已然断裂。
当月,永辉超市发布公告,宣布以3.94亿元的价格向永辉超市副董事长张轩宁转让永辉云创20%股权。转让完成后,张轩宁持有永辉云创29.60%的股份,为第一大股东。这是永辉自2000年成立以来经历的第四次、也是其历史上最大的一次组织变革。
自此,弟弟张轩松专注于云超的发展,哥哥张轩宁则更多关注“云创”板块。
3年亏13亿,永辉新零售之困
永辉云创包含三大业态:
其一是超级物种,张轩宁称其为“又像餐厅,又像超市,又像仓库,做成功了叫超级物种,不成功叫四不像” ,亦即可购物、可堂食、可外送到家;
其二是永辉生活,被定义为“便利店+生鲜”,包含了丰富的日常生活用品,其中生鲜占比高达50% ;
其三是永辉生活到家卫星仓,主推到家业务的生鲜前置仓模式。
永辉2018年度报告数据显示,超级物种已在全国布局80余家,永辉生活460余家,永辉生活到家卫星仓已在福州、厦门、上海等地开仓30余家。
而据其年初计划,全年将开出超级物种100家、永辉生活店1000家。显然,永辉新零售的脚步放慢了。
从2017年1月1日第一家在福州开业算起,超级物种已诞生两年有余。近日,天下网商记者探访了浙江杭州的多家超级物种。
与盒马鲜生相比,超级物种有不少相似之处,譬如支持线上下单,3公里区域30分钟内送达,也可以生鲜现做,进行堂食。不过它的商品数量和店铺规模均不及盒马鲜生:超级物种的营业面积几乎都在1000平米以下,而盒马鲜生则在4000至6000平米之间。超级物种SKU丰富度也较低。目前,它尚未打造出诸如“日日鲜”之类高粘度的生鲜标识,在堂食区也并没有引进外部餐饮品牌。
另据公开数据,开店1.5年以上的盒马鲜生门店,线上销售占比超过60%,超级物种则为20%,更多消费都在线下。在配送方面,超级物种多为人工分连,非数字化。
较之超级物种,同属“云创板块”的永辉生活,处境也略为尴尬。
它采用 “标品生鲜+便利店+线上运营”的模式。主观上,它集“7-11为代表的便利店、每日鲜果为代表的水果店、钱大妈为代表的社区生鲜店”三者为一体。但客观上,这三者也在环伺永辉生活,加剧了内部的竞争。
永辉超市董事长张轩松在一次投资者交流会上呼吁,希望资本市场能够给予更多包容和更多试错时间:“今年本来想加速开店,但是大家关心亏损问题,不包容我们开店。”
亏损的确已经让投资者叫苦不迭。
2018年年报显示,永辉云创2018年经营亏损高达9.45亿元,其中归母亏损1.78亿元,已成为上市公司财务上的拖累。此外,2016年、2017年,永辉云创已经分别亏损1.16亿元和2.67亿元。近三年,累计亏损13.2亿元。
在血淋淋的亏损面前,呼吁“包容”的张轩松,也终于决定不再包容。
纠结的永辉,不确定的未来
2018年,永辉新开门店 135 家,新签约门店 165 家。截至2018年底,永辉超市已在全国 24 个省市,拥有708 家连锁超市。它在年报自称:“是行业内为数不多的依然在扩张,并能够在大部分地区盈利的超市企业。”
与年报发布的同一天,永辉超市紧接着发布了2019年一季度财报。单季营收高达222亿元,同比增长18.48%;实现净利润11.2亿元,同比增长50.28%。
剥离云创后的永辉超市,业绩金光闪闪,资本笑开了颜,但这真的稳吗?
根据Euromonitor的数据,在中国大陆线下零售市场,目前永辉超市位于高鑫零售、华润、沃尔玛之后,排名第四。但永辉知道,“大市场竞争将更加激烈,前置仓、门店到家、社区拼团、无人货柜等新业态层出不穷”。
也正因此,永辉深知:云超向左,云创也还是得继续。前者是过去和现在,是旧赛道;后者是当下和未来,是新赛道。
今年四月份,永辉超市副总裁张豪调入永辉云创,负责云创新零售供应链体系建设及永辉生活业态。
张豪的一大标签为永辉超市管理层中“最年轻的高管”,历任永辉超市云超平台供应链总经理、筹建部高级经理、新业务投资部战略管理合伙人、B2B 战略合伙人等职务。
2018年12月,张氏兄弟分手之际,张豪晋升为永辉超市副总裁,负责永辉大供应链业务。此次张豪加入云创,自然是想要借助多年经验,提升云创新零售业务的供应链水平。
永辉生活App
由此也可看出,永辉超市和永辉云创虽然已经分家,但是两者在人才、资源等方面还是有共通。毕竟是手足兄弟,就算分,也不是那么容易分清楚的。
云超和云创,更像是兄弟俩之间的一次喊话。弟弟张轩松冲着哥哥张轩宁高喊:“你尽管去闯,我把家里的核心业务拉大了,你失败了咱们至少还有路可以退。”
保住了资本的脸面,又让新业务有了更多活力,确实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问题在于,连续三年亏损额不断加大的云创,是否已经找到了那条新零售之路?毕竟它早已经没有了退路,接下来能烧的钱和能赢得的耐心,也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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