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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券市场周刊》:2004年券商之祭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5年01月17日 10:08 和讯网-证券市场周刊

  2004年,券商的世界一直在下雪。层出不穷的券商丑闻正在把证券业拖向深渊——国债回购“饮鸩止渴”,委托理财“末路狂花”,三方监管“庄家余毒”,保证金挪用“防不胜防”……

  说到券商生存之艰,身处其间的人感受最真。“做个拼图游戏吧。”一位券商老总对《证券市场周刊》说,可以用红、黑、黄、灰四种颜色给现在的券商们点染一幅图景。“
不是红地毯,而是一种浓烈的血腥;不是黑色的高雅礼服,而是不断被揭开的阳光不曾照到的角落;不是黄灿灿的金子,而是对食物的原始渴望;灰色也不再是带有某种朦胧的神秘色彩,而是一种可怕的真实——死亡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2004年是券商最为惨烈的一年,也是管理层舔其伤口最为深情的一年。尤其是下半年,对券商的扶持和整治措施不间歇地出台。但结果呢?尽管不断被救赎,但更多的券商以更快的速度、更广的范围报出“病危通知”。显然,制度保障与制度约束缺失,才是券商风险的根源和本质所在。

  因此,如果只是单纯填补风险券商的资金黑洞,而构建不出券商运行的健康机制,券商之死总有一天将不可避免地触发金融风险。

  祭奠2004倒下的券商,是为了悲剧不再重演。

  本刊记者 李中东/文

  时光流转,2005已然开篇。如果写2004年的中国证券市场,该选取哪种角度?券商给我们提供了丰富的历史素材。2004年1月2日下午3:30分,中国证监会、深圳市政府宣布对南方证券进行行政接管,这似乎是2004年中国券商的一个预兆。在其后的360多天中,股市、投资者、政府部门时时感受到南方证券这家“老大券商的阴影”。券商问题以及券商的救赎,构成2004年中国证券市场的凄凉风景,也是2004年《证券市场周刊》较大篇幅报道的内容。

  历史惊人的相似,2005年的1月5日云南证券被宣布关闭。但是,早在2004年4月云南证券就已经被托管,这一幕不过是2004年券商问题的延续。“历史学家检讨过去的错误,以作将来的警戒。”2005年中国的券商将如何吸取教训?中国的股市将如何走出历史的阴影?

  “做个拼图游戏吧。”某券商老总对《证券市场周刊》说,可以用红、黑、黄、灰四种颜色给现在的券商们点染一幅图景、“不是红地毯,而是一种浓烈的血腥;不是黑色的高雅礼服,而是不断被揭开的阳光不曾照到的角落;不是黄灿灿的金子,而是对食物的原始渴望;灰色也不再是带有某种朦胧的神秘色彩,而是一种可怕的真实——死亡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2005年开年,人们再次直面了券商的死亡。云南证券清算组1月5日发布公告称,因云南证券挪用客户交易结算资金数额特别巨大,证监会做出《行政处罚决定书》,取消其证券业务许可,并责令其关闭。这也是在去年就被托管、处罚的众多券商中首家被关闭的券商。

  对于券商而言,2004年是个惨得彻底、悲得没底的年份。不是吗?

  致命基因

  层出不穷的丑闻正在把证券行业拖向深渊,而券商在2004年发生的所有重大问题,可以勾画成几个清晰的画面,我们可以在回放中重温券商的惨状。

  画面一:国债回购“饮鸩止渴”

  2004年12月,距离公司成立11周年庆典活动还有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大鹏证券爆出了公司委托理财账户被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查封的消息。之前,由于大鹏证券涉嫌盗卖托管国债,一家深圳的房地产企业对大鹏证券提出了三项诉讼,涉及金额近6000万元人民币。

  “一切都在刹那间,让你措手不及,让你莫可名状。还有措手不及的是,担惊受怕的投资者生怕‘南方’、‘德隆’的故事在他们身上重演,陆续有人上门,千言万语就是一句话,把钱还给我!”大鹏证券数百名管理干部当时接到了大鹏一位高管写的一封信,名为《甲申风雨说大鹏》。

  被国内证券界公认最没有“背景”、最职业化、最市场化因而撰写传奇的大鹏证券,转瞬成为“坏孩子”。原因并不复杂——券商违规挪用客户国债进行回购交易,套取资金,当国债回购到期时,券商又由于种种原因不能如约清偿资金,回购交易面临失约,从而导致国债欠库。

  鞍山证券5.8亿元国债回购违规;大连证券24亿元虚假国债;富友证券39亿元国债回购违规;新华证券20多亿元国债回购违规;爱建证券挪用20多亿元国债回购资金;佳木斯证券、珠海证券国债回购违规。几乎所有的问题券商都跟国债违规有关,那些还没有浮出水面的券商在国债上到底有多大问题实在让人无法想象。

  “机构挪用托管席位上的客户国债进行回购融资,再将钱投入股市,这部分流入股市的资金量很大。只要席位上托管的国债不在同一时间转走,一般不会暴露。”不断被揭开的黑洞中暴露着这个公开的秘密。

  2004年2月25日,中国证券登记结算公司下发国债回购自查令,要求各证券公司就其自营债券量与回购融资量之间的差额进行说明,并限定3日之内给出整改办法。这令心虚的券商身冒冷汗,不知不觉中,已到“秋后算账”之时。本刊率先报道中国股市“豪庄”德隆旗下某证券公司在国债回购上泥足深陷(2004年15期封面专题《国债回购黑洞》),而国债回购问题的清理却漫长而痛苦。

  “国债回购有多乱,我只能说,证券登记结算公司已经没有钱赔了,开始在央行贷款了。” 中国证券登记结算公司董事长陈耀先说。市场普遍认为,券商违规国债回购资金已经累计到1000多亿元,更有观点认为这一数字是1500亿元,这其中包括挪用客户国债现券量与回购放大到期欠库量。

  国债回购违规操作的可怕之处在于资金的放大效应。现券-回购这个循环可以一直持续下去,最厉害的可以放大10倍,甚至20倍。

  没人怀疑,券商在国债交易上的混乱已经达到惊人地步——新华证券1000万元的资金竟然做到20个亿。那种状态只能用“癫狂”来形容。

  画面二:委托理财“末路狂花”

  从2004年10月19日开始,数百名投资者涌向闽发证券总部,要求支付委托理财的资金。办公室的房门已经被破坏了几扇,现场显示,在债权人的反复冲击下,过激行为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10月20日,闽发证券总部会议室已经聚集了数十名债权人,绝大多数是个人投资者。他们大多面容憔悴,情绪亢奋。

  所有人都相信,在闽发证券委托理财危机这出著名悲剧中,以上的场景微不足道。而相对于整个行业令人咋舌的委托理财黑洞而言,闽发证券的这场危机更是微小得如同蚁穴。

  券商委托理财的陷阱到底有多大?“现在透明与不透明的委托理财超过2500亿元,违规的超过1000亿元。100多家券商或大或小都有委托理财纠纷。”《证券市场周刊》在有关报道中(2004年第24期封面专题《委托理财末路》)就对这个问题进行过深入调查。

  委托理财业务滥觞于1996年的大牛市,因股市的见顶沉渣泛起。到2004年,德隆系崩盘后,旗下的证券公司进一步曝光大量委托理财的违规和黑洞。很快,以上海国资委为代表的国资管理部门坚决地对委托理财说不,引发了委托理财资金脱离股市的狂潮。

  “审视券商的年报发现,诸如德隆旗下的恒信证券根本就没有将委托理财业务计入年报。而闽发证券的报表上只有1亿多元的委托理财资金。从披露的公开信息可以看出,闽发证券将90%以上的委托理财循环于财务报表之外。其实,将委托理财业务置于资产负债表之外是业内的公开秘密。”从公开披露的券商财务报表看,海通证券、申银万国(行情 论坛)等规模较大的券商委托理财资金中的80%来自于非上市公司。如果将非上市公司的委托理财全部曝光,违规规模远远大于1000亿元的保守估计。

  大量委托理财资金的撤离,也造成股市的摇摇欲坠。

  画面三:三方监管“庄家余毒”

  “我不知道金新信托、德恒、南京国投是一家的。” 亚星客车(资讯 行情 论坛)集团董事长李学勤号啕大哭,怨愤交加。其时为2004年4月初,德隆系股票崩盘,李学勤京城绝食讨债,要德隆系成员金新信托归还7000万元的委托购买国债资金。

  此前,亚星客车集团将自有资金7000万元委托金新信托在德恒证券上海周家嘴营业部买进上海证券交易所挂牌交易的记账式国债,并托管于该证券营业部。金新信托是为了让李学勤放心,找到了德恒证券作为三方监管。直到德隆系土崩瓦解,李学勤讨债未果,才明白其中关节。

  在2004年中国证监会叫停的,既有违规的委托理财业务,也有三方监管业务。券商三方监管来源于早年证监会大规模清理客户透支保证金,之后这种业务创新在1999年后庄股的“黄金年代”达到顶峰。但是,本来可以成为券商很好的“一种赚钱业务”的三方监管却不断异化,并随着一个个庄家的倒台而留下余毒无穷。

  有想出钱的客户,有想用钱的客户,券商出面撮合赢取差价和留住客户保证交易手续费收入。本该正常的业务,却也成了资金黑洞:一方面,券商的三方监管业务一直处于红与黑的边缘。另一方面,即使并非受托方与担保方“串谋” 的三方监管,也是麻烦不断——对于券商而言,微小的收益与巨大的还钱风险很不匹配。

  本刊总结三方监管的异化模式有三:空手套白狼型、股票循环套利型和隐形三方监管(2004年43期封面专题《三方监管“死亡报告”》)。三方监管是一个利益联盟,很容易土崩瓦解。一旦融资方资金链断裂,最早听到消息的券商就会抛售手中的股票,以期弥补损失。如果不抛售股票平仓,当别的券商发现有问题,而市值已经不足以弥补损失的时候,就会想到先带着法院的人来查封第一家券商的股票资产。一个个可怕的资金黑洞,还有一批批排队打官司要钱的投资者。“券商成为夹缝中的人,庄家套走的钱收不回来,投资者的资金要还,两头受气。”

  画面四:挪用保证金“原罪”

  在被告席上,原华创证券经纪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助理、董事邹某在辩述中说:“我没有挪用公款,没有为自己谋私利,这种融资炒股的行为在行业里是常有的事。”邹某挪用客户交易结算资金的行为到底是否构成挪用公款罪,成为控辩双方争论的焦点。邹某涉嫌先后挪用资金5745笔,累计4.5亿元供他人炒股牟利,挪用金额相当于华创证券注册资本金2亿元的2.25倍。

  券商挪用客户资产的总额有多少?没有人能说清楚。从已经被托管的券商来看,南方证券挪用了大约50亿元;闽发证券挪用了大约20-30亿元。

  证监会一位官员曾经在公开场合说:“现在130多家证券公司,挪用是普遍存在的问题,完全没有挪用的几乎找不到,挪用几个亿是比较普遍的情况。” 挪用客户资产还不光是挪用客户的保证金,也包括证券,包括委托的其他资产,比如说国债。

  挪用客户保证金“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可以说是中国证券市场的“原罪”。该怎样定罪?以前,所有的争议都只停留在投资者与营业部之间因挪用保证金而引发官司的个案上。大规模挪用保证金倒成了券商的保命符——挪用规模越大,有关部门就越不敢“轻举妄动”。2004年年底,“挪用客户资产罪”由证监会向全国人大提起。监管部门终于睁开闭着的那只眼直面惨痛——生死事大。

  画面五:“反常”的常规

  “尴尬,尴尬,绝对尴尬。”帝贤B(资讯 行情 论坛)(200160)董事长王淑贤满口“尴尬”。当然,真正尴尬的并非王淑贤,而是南方证券。帝贤B于2004年7月19日至20日向境外机构投资者定向增发不超过1.5亿股B股,但实际缴款股数仅为130万股。这意味着只发行出去0.87%,其余99. 13%要由承销商南方证券包销——无论如何,南方证券要支付4.76亿港元给帝贤B。

  这是一个颠覆“传统”的极端个案,包销等于包赚的“常规”出现了反常。券商们终于明白,原来包销如此尴尬——吃不了兜着走。

  2004年,多家券商因配股包销成为上市公司的大股东。如海通证券包销山推股份(资讯 行情 论坛)(000680)4841.57万股配股,成为其第二大股东,余额包销比例高达89%;中银国际证券包销桂柳工(资讯 行情 论坛)(000528)2355.87万股配股,包销比率达65.64%,占用资金达2.2亿元。此外,国泰君安包销冀东水泥(资讯 行情 论坛)(000401)、方正证券包销顺鑫农业(资讯 行情 论坛)(000860)、海通证券包销新世界(资讯 行情 论坛)(600628),配股比例都接近20%。

  更可怕的是桂柳工、山推股份等个股先后跌破了配股价,对承销商而言,这意味着不仅要占用着巨额现金,而且还会出现账面损失。仅截至2004年上半年,券商仅因配股余额包销就高达1.15亿股,占用资金高达8.23亿元。所以,出现了一些承销商主动撤销承销的现象。

  由于迷途太远,拨乱反正的最有效途径成了“回到原点”。

  由南方证券引发的对常规问题的争论还有“要约收购”。坐庄做成了大股东,同样尴尬。长期以来,包括证券公司在内的机构资金进行自营操作时动用很多证券账户,而且很多都是以个人账户来操作的,因此,一个高度控盘的庄股很难从十大股东信息中被看出来,毕竟太多的个人账户隐藏了很多真实信息。南方证券的行为不仅触发了要约收购的问题,更由此暴露出大量隐性账户的存在。

  画面六:流言——流弹

  就在证监会对券商下达“自查令”的同时,一份具体而详细的“问题券商名单”开始在业内流传。

  该名单有两个不同版本,一个是23家,一个是63家。最终被广为流传的,是一份列出了63家券商的名单。这份名单中既有南方、汉唐、闽发等已经被托管的券商,也有一些未被报道过有任何劣迹的券商。与名单同时流传的,是“数十家券商将倒闭”、“40%的券商将被淘汰”的判断。

  11月底,流言再起,这次目标直指中国最大券商海通证券,所谓20亿元的巨亏和年内将成为被托管的第8家券商等,甚至一度引发股市的大跌。

  瘟疫伴生于灾难,流言加剧了惨痛。先是传言“某某家券商出了什么问题”——后来这家券商出来辟谣说事实并非如此——之后又有传言说之前的传言并非传言,这成了2004年反复上演的悲喜剧。不过,事实似乎总是在证明,无风不起浪。

  “问题券商名单”该是所有传言中中伤面积最大、中伤强度最高的“流弹”,因而堪称经典。不过,在2004年10月26日,证监会特意登报辟谣,称“问题券商名单是无中生有、捕风捉影”。

  沙滩上的鲸鱼

  2004年,券商的世界在下雪。

  “前两年券商请我们吃饭,一顿饭消费上万是常事。原则是只吃最贵,不吃最好。”某地证券业协会一名工作人员追忆往昔。时值2004年底,该协会正在筹备给当地券商免费开办一次宏观经济讲座,因为报名人数大大超出预期,所以他们还要谋划怎样从协会有限的会费拨划中算计出“免费的午餐供应”。

  “前两年我们开办这种讲座,总是实际参加人数少于预计,因为券商们忙着赚钱。但这次的情况恰恰相反——越是在生存最惨烈的时候,券商们越想了解出路在哪里。”

  有人把券商比喻为“证券市场举杠铃者”,但现在,券商们反倒成了证券市场举不起来的杠铃。确切地说,券商更像一头被搁浅在沙滩的鲸鱼,在它身上惟一能够找到的生动就是“气若游丝”。

  根据对130家券商的统计数据显示,2004年1~10月其净利润总额是-37.7亿元,净资产收益率行业平均值为-3.1262%,营业收入行业平均值为1.66亿元,而净利润本年累计的行业平均值则为-2908万元。

  还有一项被普遍认可的统计:整个证券行业几年来亏损2200亿元,平均每家要赔上近20亿元。20亿元的概念几乎相当于一个中等规模的券商全部的注册资产。

  用“破产”而非“亏损”来描述券商的现状,恐怕更为准确。

  当然,这头鲸鱼更令人头疼之处在于,它可否受死。想想看,如果让几十家该破产的券商破产,市场会是一种什么情形?

  首先会发生保证金的挤兑。开户的股民会想尽一切办法取回自己的资金,而绝大部分券商不具备即时即付的能力。这会导致社会动荡。

  其次会发生资金链断裂。券商和券商之间,券商和机构之间,券商和银行之间的债务剪不断,理还乱,大批券商的死亡,处置不当会引发金融震荡。

  再者会发生恐慌性崩盘。券商手中的股票面临变现的压力,为了自救自赎,就有不计成本抛售的动力,庄股跳水只是一方面,价值中枢的下移是另一方面,大盘暴跌又会引爆诸多历史遗留问题,局面会面临失控的风险。

  ……

  与其说券商是必须小心牵动的一发,不如说它是必须小心拆解的引信。

  据《证券市场周刊》调查,2004年四季度以来,由于一些券商迫于监管压力清理违规理财业务,导致持有的股票大跌。而摆在他们面前的路,要么是断臂求生,争取创新试点资格,要么是“自然死亡”(2004年45期封面专题《股市覆舟》)。

  饿猫和恶猫的轮回

  “从制度上解决‘饿’的问题,‘鲜鱼’还是堆在猫旁,以猫正常的胃口,它吃足它应得的那小部分,也没必要为害整堆鲜鱼了。”这话不假。但“饿”与“恶”究竟哪个是原因,哪个又是结果呢?

  在猫“恶”而不“饿”的时候没能治“恶”,在其“饿”极无力为“恶”的时候谁又能治“饿”呢?

  “有了钱和市场,什么问题都好解决。”没人怀疑这是“先救命后治病”的方子。但眼下,钱和市场都是高山上的雪莲花。

  2004年,券商半年报的一个明显特征是,券商经纪业务收入比重没有下降。据统计,56家券商依靠经纪业务赚了61亿元,占营业收入总额的58.23%。券商的主要收入来源依然是佣金和保证金利差,而不能向投资者提供有价值的咨询服务,实际上算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经纪服务。这无异于靠天吃饭。

  报表同时显示,券商们的自营证券更是受到市场重创,2004年4月起,股市与国债联袂高台跳水极大挫伤了券商的经营实力。很多券商在这3个月内损失惨重。海通证券自营差价收入有2.02亿元,但该公司自营证券跌价损失就达到3.17亿元。而申银万国自营证券跌价损失达到1.75亿元,国泰君安1.33亿元,广东证券1亿元。

  而投行的收入,除收入空间有限的IPO辅导以外,财务顾问项目的收入也难尽人意。有统计数据表明,此项收入超过1000万元的没有几家;而且这些收入多是由上百个10万8万元,甚至3万5万元的单子一点点堆出来的。而2004年新股发行暂停更是使券商的投行收益也没了来路,原本计划当年10月推出的“IPO询价制”,因股市低迷一直拖到2005年。在无所作为中,股市等待投行新一轮洗牌,进行市场化尝试(2004年37期《解盘询价制》)。

  俨然,券商正在被看成这个市场的可怜陪葬品。果真如此吗?

  政府在处置券商风险过程中一直扮演着重要角色。长期以来,由于缺乏一个市场化的券商退出机制,对于券商的关闭基本上是采取行政手段,这使得市场中形成了国家信用是券商经营底线的错误预期。

  从2002年起,央行先后向鞍山证券、新华证券、南方证券发放了15亿元、14.5亿元及80亿元的再贷款。在政府的严格管制下往往造成一个市场很弱的状态,这实际上把市场参与者的责任也拿掉了。“政府养了一个大头儿。”整个金融业陷入一个永无法走出幼稚状态的怪圈:出问题——政府出手——还出问题。

  事实上,在中国券商的历史上,我们还没有看到一家券商的破产记载。这当然不是说,中国券商有多么优良得经营记录。正相反,这正在说明,不管经营得多么糟糕,中国券商都无须担心自己的命运。无论是当初的万国,还是现在华夏、南方,抑或是那些不知名的小型地方券商,政府都在危难之际,充当了最后保护人的角色。一次次挽救,换来的却是一次次更大规模的破产威胁。

  还是看看那些有着具体面目的“恶猫”吧。在每一个或被揭开或仍隐秘的资金黑洞后面,都隐藏着贪婪的面孔。从对券商的诸多报道中,我们都能查到“蒸发”这个词汇,实在是精妙得很——赚了,银子就流入这些个人的口袋;赔了,亏损是国家的。一切似乎都了无踪迹。

  《证券市场周刊》2004年在对华夏证券等问题券商进行调查采访时,都对类似的蹊跷股票“老鼠仓”和其背后若隐若现的“恶猫”面孔深有感受。一个大的悖论在证券市场不断演绎:一方面,作为企业的券商不断走向衰败,另一方面,一些特殊的从业人员却反而积累起了巨大的个人财富(2004年28期《兴衰华夏》)。

  “我们有理由判断,中国股市在整体上已经具备了鲜明的权贵特征。在这种特殊的转型情境中,所谓券商,早已经不是我们从教科书上认识到的那种为盈利而存在的企业组织,而是转移财富的金融工具。”这话未免苛刻,但却说出了这样一个事实:中国券商自诞生伊始,其亦官亦商的特征就一目了然——绝大部分负责人其实都是各级政府的行政官员。因此,资金“蒸发”有时不过是一种“技术性腐败”。

  因此,如果只是单纯填补风险券商的资金黑洞,而构建不出券商运行的健康机制,这钱花得未免冤枉。如同“割韭菜”一般,不出几年,又一笔券商不良资产将会酿成,这才是中国金融业的真正痛楚之处。

  这一点该在2004年被深刻认识:当券商接二连三出事,政府买单变得“杯水车薪”,“蒸发”资金的去向尤其值得关注。

  死亡预期与创新生存

  风险早已经在牛市中不断孕育,熊市灾难不过是一个迟到的讣告。

  但是,如果我们因此认为,券商债务背后就是违规、腐败的黑洞,只要加强监管,一切都会迎刃而解,也未免简单。

  中国资本市场是一种爆炸性膨胀的市场,随市场一起膨胀的参与者必然养成了一种粗放经营、大举扩张、急功近利的经营制度和方式。2004年,不过是这种“雪糕经济”基础剧烈晃动之时。

  制度保障与制度约束缺失,是券商风险的根源和本质所在。被人不断归纳出的所谓治理结构不合理、管理不善、技术落后等等原因,不过是这种风险的外化而已。

  有一个例子可以说明。证券行业的上一轮调整(2001年,券商纷纷增资扩股、调整治理结构),不是政府买单,而是企业买单。但企业尤其是民营企业进入这个行业后3年以来,这些券商不但没有获得收益,反而还背负上了历史包袱。甚至,有些民营化的券商很快也成为资金黑洞的疯狂制造者。在此之前,“民营化”一直被看成是券商体制改革的方向。但民营企业进入证券行业并未带来实质的变化。

  “对于券商,今年就是规范和创新。”在证监会的基调之上,关于券商死亡与新生的言论盛传2004年坊间。

  一家投资公司的分析报告说,能养活131家券商的市场,每天交易量应该在600亿至700亿元,目前每天不足200亿的成交状况,仅可以养活大约45家综合类券商。

  2004年12月,在证监会的一次内部会上,证监会主席助理姚刚警告说,未来2-3年内,券商中将有一半被淘汰。

  无论如何,绕过生死自然规律必是走上了一条无法发展的死路。只有一些券商死亡,才会给整个行业带来生机。

  要死要活的券商开始发问自己的生命本源:我是谁?

  要缔造证券行业的全新格局,惟一的路径就是以市场化的方式实现行业整合,“上帝的交给上帝,魔鬼的交给魔鬼!”2004年,中信证券(资讯 行情 论坛)已经打响了市场化整合的第一枪。2004年9月,中信证券以董事会决议的形式向外界宣布准备收购广发证券的股权,虽然由于广发原有股东的阻击而最终无功而返,但证券行业未来的发展方向已清晰可见——未来的中国证券业,剩下的是几家大投行以及为数不少的经纪行。而这种投行是真正意义上的单一全方位的金融机构,除了在一级市场上以承销、过桥贷款、股权投资等方式帮助企业融资外,还要在二级市场上为所承销的证券创造流动性和价格机制,为此它需要给投资者提供交易代理、融资、融券、资产管理包括全权代理客户买卖等服务(2004年35期封面专题《浴火券商》)。

  谈起券商,许多人会脱口而出“炒股票的”。曾经健忘的券商们正在恢复记忆——原来我们是金融企业。和综合性银行相比,券商与之惟一不同之处,就是不能做结算、支付和个人的储蓄存款,其他的都可以。

  管理层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2004年是券商最为惨烈的一年,也是管理层舔其伤口最为深情的一年。尤其是下半年,对券商的扶持和整治措施不间歇地出台。从创新试点到创新经营,“尽管创新现在才被提起多少有些亡羊补牢的滑稽,但至少他们开始向生命致敬。”券商们必须学会理解,“疏”与“堵”一向难以拿捏。

  据说,汉唐内部网站上登载的一位名叫王菡的汉唐员工写的诗句曾令人涕泪:“纵是流水淡,碧天长,路茫茫,一诺相许,誓与兴亡。”

  如今,还有人对“十有九伤”的券商如此情切吗?粗粗算来,从闽发证券2004年4月份东窗事发至今,受拖累的公司就有17家。但这只是公开披露的信息,谁也说不清,券商这个历史上的“英俊男儿”还会牵扯沉沦到几时。

  有人说对于券商而言,2004年是最坏的年头,而2005年券商还会给我们什么惊奇?如果平淡也许就是最好。

  附1:2004下半年证监会集中出台券商相关政策

  8月13日,证监会下发《关于从事相关创新活动证券公司评审暂行办法》,并批准中金、中信和光大等3家券商进行创新试点。

  9月初,《关于摸清证券公司风险底数有关工作的指导意见》,对券商加强风险监控。

  10月18日,中国人民银行发布《证券公司短期融资券管理办法》,允许符合条件的证券公司在银行间债券市场向合格机构投资人发行短期融资券,该规定已于2004年11月1日实施。

  同日,尚福林主席签署《关于修改〈证券公司债券管理暂行办法〉的决定,降低券商发债门槛。

  10月20日,证监会又发布了《关于证券公司开展集合资产管理业务有关问题的通知》,对证券公司设立集合资产管理计划、开展集合资产管理业务的具体操作及监管事宜进行了详细的规定。同时,证监会仅允许创新试点类证券公司试行办理此项业务。

  依然是在10月,《有关部门就收购个人债权及客户证券交易结算资金公告作出解释》下称(下称《解释》)以新华社通稿的形式出现,《解释》中说明:挪用的客户保证金将由央行再贷款全额偿付;10万元以下的个人债务由央行再贷款全额偿付;超过10万元的个人债务则偿付90%;机构债务(包括个人以公司名义开设账户的)政府不予偿付,而由机构客户参与清算,以市场化方式解决。

  11月5日,央行、银监会、证监会联合发布新修订的《证券公司股票质押贷款管理办法》,放宽了券商股票质押贷款的条件。

  附2:证券公司高管落马

  2004年3月,爱建证券原董事长刘顺新因涉嫌经济犯罪,被司法机关依法审查。

  2004年6月因涉嫌操纵证券交易价格,原三峡证券有限公司法定代表董事长邓贵安,总裁李洪尧,副总裁李晓春在湖北省武汉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同受审。

  2004年8月,震惊国内金融界的鞍山证券公司原总经理陈力等8人,非法吸收151亿元公众存款的大案宣判。判处被告人陈力有期徒刑4年,并处罚金人民币10万元,其他被告受到相应判罚。

  2004年10月,作为德隆风波的后续,旗下的德恒证券上海总部的6名高管被正式逮捕。“早在6月下旬,原资产管理部经理王政就已经被公安部门带走并刑事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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