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通光电慌什么？有息负债138亿资金缺口大 会倒下吗

　　市界　文 ✎ 唐郡

　　大白马又失前蹄，这次轮到亨通光电。

　　5月12日晚间，一篇名为《亨通光电33亿预付款与集团69亿其他应收款之谜》的文章在媒体上广为流传，内容直指亨通光电及其关联方之间存在异常资金往来。

　　13日开盘，上市公司股价直接一字跌停，近35亿元市值灰飞烟灭。尽管上市公司及时澄清，次日股价仍然持续下跌。截至发稿，亨通光电市值较质疑前跌去近40亿元。

　　亨通光电在慌什么？

　　01

　　不合商业逻辑的业务

　　造成恐慌的文章质疑内容主要集中在三点：

　　1、 亨通集团其他应收款对象与亨通光电定定增对象间存在密切关系；

　　2、 贸易毛利率难以覆盖资金成本，公司资金需求强烈的情况下，亨通光电仍预付大额款项给凯乐科技；

　　3、 募投项目的投资强度和开发目标未能够达到计划，有所放缓。

　　上述三大质疑中，亨通光电与凯乐科技之间的巨额预付款项成为舆论关注重点。

　　根据两家公司的澄清公告，亨通光电于2016年承接了某央企子公司的专网通信设备订单， 但是公司并不具备该产品加工能力，于是又向凯乐科技下了代工订单，并通过银行承兑汇票预先支付了全部货款。凯乐科技拿到汇票后向供应商下单采购原材料，然后加工成产品销售给亨通光电，亨通光电再转销给某央企子公司。

　　（注：商品贸易流程示意图）

　　对亨通光电来说，这就是一项低买高卖的大宗贸易业务，毛利率仅为2%左右，但其债务融资成本均在4%以上，因此有了“贸易毛利率难以覆盖资金成本”一说。

　　对此，亨通光电当然予以否认，并表示：“该业务扣除资金等成本，2018 年实现净利润6，732.20万元，符合商业逻辑。”

　　而这恰好不符合商业逻辑。

　　2018年，亨通光电实现归母净利润25.32亿元，上述业务净利润占比不到3%，对公司利润贡献极其微小。

　　与之相对，该业务对上市公司资金的占用却不可小觑。

　　2016年—2018年，亨通光电对凯乐科技预付款的年底账面余额分别为1.97亿元、19.90亿元和26.35亿元，占当期货币资金比重分别为6.34%、58.71%和52.13%。

　　亨通光电解释称，公司以银行承兑汇票形式预付货款，因此采购时未发生实际现金支出。

　　这一说法纯属自欺欺人。银行承兑汇票以公司信用为基础，实际可以看作一种银行对公司的授信。但授信不是白给的，公司需要以一定比例的货币资金做保证金，并且汇票可能存在利息。

　　截至2018年末，公司因银行承兑汇票保证金受限的货币资金高达11.17亿元，约为全部货币资金的五分之一。汇票到期兑付之前，这些资金都无法动用，实际相当于已经支付出去了。

　　将超过20%的货币资金投入毛利率极低的业务，然后用成本更高的债务资金去发展高毛利的业务，实在看不出哪里符合商业逻辑。

　　不仅如此，一家议价能力很强的央企，放弃直接向凯乐科技采购设备，转而让亨通光电当个中间商吃差价，这样不划算的商业行为也令人匪夷所思。

　　5月16日收盘后，亨通光电董事长亲自回应大额预付款事项称，该央企所下专网通信设备为涉密订单，对方实际需要亨通光电提供的是量子通信设备，并且涉密产品重要级别很高，大部分原材料供应商都由央企客户指定。

　　事实上，凯乐科技也具备军工生产资质，且其量子保密通信产品也已量产并对外供货。

　　当然，都已经涉密了，商业逻辑符合与否，已经无法再深究。

　　02

　　疑似关联方利益输送

　　除大额预付款之外，另一项备受关注的质疑是亨通光电与凯乐科技之间，以及公司定增方与控股股东亨通集团其他应收款占用方之间一定的关联关系。

　　不少观点认为，上市公司与凯乐科技之间存在某种关联关系，或许是该笔交易发生的前提。

　　天眼查信息显示，崔根良、上海宝升科技投资有限公司和凯乐科技共同投资设立了上海贝致恒投资管理中心（有限合伙），崔根良占股40.91%，为第一大股东。这个崔根良正是亨通光电实际控制人。

　　通过共同持股，两家上市公司（亨通光电和凯乐科技）产生了关联。有媒体据此认为，亨通光电有可能通过预付款项将资金转移到关联方手中，从而掏空公司。

　　此外，上市公司控股股东亨通集团账面存在近70亿元其他应收款，而其排名前五的其他应收款占用方上海汇至、共青城亨通、华润深国投与上市公司2017年定增参与方上海普罗和金元顺安基金通过共同设立公司而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

　　质疑文章认为，亨通集团和亨通光电可能分别通过其他应收款和预付款将资金传递给关联方，然后通过关联方参与上市公司定增，将资金输送回上市公司体内，完成资金的自循环。

　　上市公司通过公告承认了上述关系，但也表示除了出资之外，定增方与其他应收款占用方不存在出资之外的其他资金往来。

　　截至目前，没有更多证据能坐实上市公司与关联方存在利益输送。

　　但仅凭上述质疑，已经把亨通光电股价吓到跌停。5月13日，上市公司直接一字跌停，市值蒸发近35亿元。

　　究其原因，或许与上市公司并不宽裕的资金状况有关。

　　03

　　资金危机暗藏

　　尽管在预付款上出手大方，但亨通光电的资金状况并不十分乐观。

　　截至2019年一季度末，公司有息负债高达138亿元，占总负债比重超过一半。其中，一年内需偿还的负债超过93亿元，但货币资金不到65亿元，资金缺口近30亿元。

　　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好几年。2016年—2018年，公司偿债资金缺口分别为15亿元、27亿元和44亿元，逐年递增。

　　2019年以来，上市公司进入了疯狂融资状态。

　　2019年一季度末，上市公司刚完成17.33亿元可转债发行，又发布非公开发行预案，打算募资52亿元，其中15.5亿元将被用于补充流动资金。同时，公司2019年度拟向金融机构申请综合授信额度（包括新增及续授信）总额不超过人民币300亿元。

　　亨通集团同样如此。截至2019年3月31日，其有息负债总额已高达203亿元。

　　此外，根据亨通集团年报，其未到期的12只债券中，11只的融资用途都是为置换旧债务，说明公司早已进入借新还旧循环。一旦融资渠道不畅，资金链将立即陷入困境。

　　2017年以来，无数白马股栽在了资金上。爆雷之前，他们的财务报表都表现出了相似的特性，例如超高有息负债，控股股东与上市公司之间频繁的资金往来等。

　　当前看来，亨通光电也隐约显现出了类似特征，它会是下一匹倒下的大白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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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常福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