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清明上河图》征税场景 看税收与税负问题

　　税收应当考虑税负适度、适当、合理。税收往往与财富增长、家庭配置资产密切相关。低的税收往往有利于财富增长。

　　任寿根

　　《清明上河图》是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为国宝级文物，由北宋画家张择端所作。凡看过此画的人，都会受到极大的震撼。整个画面，精彩纷呈，人物栩栩如生，楼台亭阁表现细致入微。画作中大量的人物、商铺等等都具个性化特点，宏观的场面中不缺微观的精细勾勒，堪称绝世精品，不愧为中华文明中的瑰宝。整个画作5米多长，反映的是北宋时期都城东京（现在的河南开封）居民的生活和经营状况。

　　《清明上河图》主要反映的是北宋京城经济繁荣的场面，该画也是当时北宋王朝社会经济发展状况的一个缩影。北宋京城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之一。北宋时期，人口不断增加，先进农具的使用促进农业得到大力发展，瓷器、矿冶、造纸、印刷等手工业空前发展，商业繁荣。特别是北宋时期商业的自由度和开放度远超唐朝。

　　有趣的是，在这幅画中，张择端居然画了一个收税的故事。画作中每一寸空间都是及其宝贵的。在这么珍贵的画纸空间中，反映收税场面，可见当时税收重要性。由此也可见，税收自古有之。由于当时农业与工商业都相当繁荣，所以北宋成为首个工商业税收与农业税收相当的朝代。当时国家税制中有一种非常重要的税，即国内商税，主要是对商品交易征税，比如规定商民买卖应税物品，应按交易价格的2%缴纳“过税”，除此之外，还要缴纳“抽税”、“住税”等等。北宋设置商税的原因是当时商业非常繁荣，提供了充足的财源。当时商税的征收有专门的税务机构负责。

　　《清明上河图》反映的正是征收商税的场面。一个店主店铺门口堆着一车货物，好几大包。这时，一个税官走过来了，对着店主说，你这些货物应该缴税。店主问，要交多少。税官说了一个数字。店主无法接受，与税官大吵。吵架声惊动了楼上的人。

　　所以，《清明上河图》一方面反映了北宋经济繁荣的情况，另一方面也隐藏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即当时的税负太重，引起民怨沸腾，官民之间的矛盾加剧，社会矛盾一触即发，国家危机重重。当时的税官也是吃皇粮的，属于“官”了。通常情况下，老百姓是不会和税官争吵的。只有一种情况下，老百姓才会和税官大吵，那就是税负太重。可见，税负重会引起社会矛盾，引起纳税人的不满，税负适度极为重要。而当时的税负重也反映了北宋深层次的问题，即国家开支大，效率低下。北宋时期，官吏人数多，官吏待遇好，官俸支出巨大，史无前例。

　　从《清明上河图》反映的这个收税故事，我们可以得出几点关于税收方面的特征：第一，税收非常重要。税收是国家存在的基础，没有税收，就不可能存在国家；第二，税收负担应当合理，不过度增加纳税人的负担；第三，在确定税收负担时，应与财政支出结合一并考虑。

　　那么，应当如何理解现代意义上的税收呢？税收是参与社会产品分配的一种形式；税收是国家或政府满足社会公共需要、提供公共商品的主要融资方式。

　　每个居民都需要两种商品，一种是私人商品，另一种是公共商品。私人商品可以从市场上购买获取，如衣服、食品、住房等等。公共商品为社会公共需要，是居民与他人共同分享的商品，如国防保护、治安保护、法律秩序的维护、财产的保护等等，具有非排他性和非竞争性的特点。公共商品无法通过市场购买，但又必不可少，需要国家提供，而国家提供公共商品，需要融资，其主要方式为税收。

　　国家通过税收融资需要一定的税制体系。现代税制体系为复合税制体系，具体包括产权交易税、产权收益税和产权静态税。这种税收分类法主要基于税收的产权属性和产权基础。经过几十年的改革，中国按照市场化经济目标要求，逐步建立起符合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要求的复合税制体系，对于大多数纳税人而言，主要涉及的税种为增值税、个人所得税、企业所得税和房产税等。

　　现代意义的税收同样应当考虑税负适度、适当、合理。税收往往与财富增长、家庭配置资产密切相关。低的税收往往有利于财富增长。

　　从理财角度看，现代家庭或个人取得一定收入之后，应该考虑理财。你不懂得“理财”， “财”也不会“理”你。理财的原则很多。其实，究竟怎么配置家庭和个人财富资产，究竟怎么实现财富增值，从税收角度也可以观察到一些投资者的理财原则和投资逻辑。

　　比如，香港资产受到全球投资者的青睐，香港房价全球最高。1998年亚洲金融风暴时，香港房价暴跌，到2019年，香港房价早已抹平那时的跌幅。香港房价全球最高，其根本原因是市场行为，是投资者选择的结果，是大量投资者倾向于投资香港房地产。投资者之所以认为香港房地产具有投资价值，有多个方面的原因，比如香港是国际金融中心、国际购物中心、国际旅游中心，香港的营商环境、法律环境、投资环境优越等，但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香港的税负低。在香港，涉及房地产的主要税种是差饷和遗产税。差饷就是房产税，税负低，几乎对房价构不成负面影响。香港差饷的纳税人为在香港拥有物业单位的所有者以及占有人；计税依据为应课差饷的租值（合理的年租金）；税率为比例税率，5%左右。香港没有遗产税。遗产税是非常厉害的一个税种。居民往往在配置资产时会考虑遗产税的问题。而香港无遗产税，这也是香港房地产受到广泛关注的重要原因。当然，即使配置香港资产，也要注意时机，注意经济周期问题。

　　从上面的分析中，可以看出税收的本质，即税收与国家的稳定和繁荣密切相关；税收与家庭财富增长密切相关，税收负担在满足有效率政府开支的基础上应当尽量低；税收对家庭财富配置具有导向作用；降低税收负担有助于刺激投资，促进经济繁荣。

　来源：证券时报网　（作者系经济学博士后、管理学博士后）

责任编辑：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