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雏军的左膀右臂：昔日盟友结局各异

　　顾雏军过去几年的声名鹊起和现在的锒铛入狱，最不能脱掉干系的无疑是其个人的道德和本性，而张细汉、胡晓辉和陈长备等顾雏军的左膀右臂，则起到了在短时间内将其迅速放大的功能。

　　★文/沈爱华

　　顾雏军在2005年春节时曾说，一定去买本《易经》研究研究，以弄清到底是什么东西使他突然在2004年变得流年不利起来。顾雏军后来到底有没有到《易经》中寻找真谛，似乎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2005年比2004年陷入了更严重的危机。

　　制造这些危机的不仅有顾雏军本人，还有他身边的众多“配角”。

　　左膀右臂身陷囹圄

　　在深圳市人民南路发展中心大厦里，至少聚集着格林柯尔系的3家公司：格林柯尔环保工程(深圳)有限公司、格林柯尔科技发展(深圳)有限公司、格林柯尔采购中心(深圳)有限公司。虽然3家公司由顾雏军拥有的不同公司出资设立，但它们的核心主营业务其实都没有离开过格林柯尔制冷剂，区别仅仅在于程度的不同而已。值得注意的是，深圳一个地方云集了顾雏军旗下的多家公司，这是英属维京群岛外没有的现象。而格林柯尔系的关键高管，更是悉数出现在了深圳3家公司的高管名单上。由此可以看出，深圳堪称格林柯尔系的“司令部”所在地。

　　据统计，在格林柯尔科技控股6名执行董事中，除徐万平一人外，其他5名执行董事均是3家深圳公司的高管。毋庸置言，董事长角色自然是由顾雏军担当了；格林柯尔科技控股副主席、首席执行官兼总裁胡晓辉是格林柯尔采购中心深圳公司的副董事长；格林柯尔科技控股首席营运官张细汉像顾雏军一样在3家公司中均有任职；格林柯尔科技控股董事和

科龙电器副董事长、总裁的刘从梦也在2家公司有任职；格林柯尔科技控股董事陈长备的情况同样如此。除此之外，像在格林柯尔环保工程深圳公司任董事的*ST亚星总裁谭荣伟之类的二线人物就更多了。正是因为深圳3家公司是格林柯尔的“司令部”，才会导致张细汉这样和科龙电器没有职务关系的人，会和顾雏军等人一并被公安机关逮捕。

　　刘从梦何以独善其身？

　　表面上看，格林柯尔科技控股董事和科龙电器副董事长、总裁刘从梦不能不说是顾雏军的左膀右臂了，但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

　　顾雏军等被捕后，格林柯尔科技控股即公告正在主持科龙电器董事会日常和经营工作的刘从梦宣布辞去其执行董事职务。格林柯尔科技控股的公告说刘从梦辞职理由是希望专注于科龙电器的工作，而并非与董事会意见不合。由于格林柯尔科技控股是顾雏军庞大格林柯尔系的旗舰企业，由此可见刘从梦当初颇为顾雏军所重视。事实上，截至2004年底，刘从梦在格林柯尔科技控股还有2340万股期权尚未行使。而刘从梦在被顾雏军派往科龙电器之前，不仅是收购科龙电器的广东格林柯尔董事，而且还是帮助顾雏军取得科龙电器股权的最得力干将。

　　在完成海信空调托管前的看守内阁职能后，刘从梦便从科龙电器彻底消失了。鉴于刘从梦此前还身兼董事会秘书职务，进一步表明其并非顾雏军的嫡系人物，至少是顾雏军在入主科龙电器后即将其疏远了。让刘从梦出面谈判收购，很可能仅仅是顾雏军看中其政府官员背景和外交官的谈判技巧。否则，实在很难解释让副董事长、总裁去兼任董事会秘书这样的人事安排的。因此，刘从梦现在之所以能够独善其身，多少将其在科龙电器总裁位置上扮演的傀儡角色暴露了出来。

　　不尽职的“天价独董”全身而退

　　值得注意的是，刘从梦并非是顾雏军等左膀右臂被捕前后宣布脱离格林柯尔的顾雏军班底人马中的唯一之人。其中，引起轩然大波的莫过于3位“天价”独立董事了。

　　公司不配合开展工作，是陈庇昌、李公民、徐小鲁3位科龙电器独立董事提出辞呈的主要理由。这3位由顾雏军引入的独立董事，2004年从科龙电器获得的津贴分别为36万港元，这比独立董事津贴排名第二位的宝钢股份多出了11万余元，就更不用说近1400家上市公司2-3万元的平均水平了。

　　从相关情况来看，陈庇昌、李公民、徐小鲁等3人宣称的辞职理由并不特别牢固。事实上，他们很少在科龙电器公司内出现，甚至被科龙电器的员工形容为“神龙不见首”。资料显示，科龙电器董事会会议几乎每次都有董事因故未能亲自出席的纪录，而三位独立董事的尽职表现明显欠缺，因为他们有连续两次没有亲自到公司参加董事会会议的不光彩记录。按照中国证监会《关于在上市公司建立独立董事制度的指导意见》的规定，对连续三次不能亲自出席董事会会议的独立董事，即可罢免其独立董事资格。因此，陈庇昌、李公民、徐小鲁等人的辞职，只不过是树倒猢狲散的表现而已。

　　此外，更多的是像殷敬民那样的二线人物。在宣布中止向扬州格林柯尔出让股权后，顾雏军派往襄阳轴承担任董事、总经理的殷敬民明确表示自己就此脱离格林柯尔。襄阳轴承董秘廖永高说，殷敬民是在襄阳市政府召开的有关会议上向市政府领导做此表示的。一同决定脱离格林柯尔的，还有被顾雏军派到襄阳轴承担任财务部长的杨立雄。从2000年起，殷敬民担任湖北格林柯尔环保节能工程有限公司副总裁。作为受让方的代表，殷敬民自《股权转让合同书》签署后，于2004年5月起担任襄阳轴承总经理职务。

　　不按牌理出牌的顾老板

　　顾雏军的青春期在文革中度过，有过上山下乡的经历，后来有幸上了大学。与顾雏军同属的这一代人，由于自幼在困难环境中长大，从而对金钱财富形成了极大的欲望；而儒家的传统文化价值观，进一步推动着他们追求财富和功名，以便光宗耀祖。因此，他们进入实业的目的，很难说是真正企业家所追求的精神归属。于是，他们掌控的企业，既存在着理想主义的色彩，又会不时被个人英雄式的冒险主义所挟持。

　　无论是纵横捭阖的资本运作，还是对旗下企业的日常操纵，顾雏军不按牌理出牌的痕迹都非常明显。凭心而论，顾雏军对制冷行业众多国有企业的收购，确实显得眼光独特和犀利。这些他所熟悉的制冷行业的企业，除了拥有核心技术优势外，还有着充裕的现金流。但事实上，若完全不从成败论英雄的角度去审视顾雏军，也可以认为他的不按牌理出牌其实是明知故犯。从顾雏军以“顾式热力循环热工装置的工作介质”这个专利相继对广东和扬州格林柯尔出资上则可以看出，他根本就会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

　　现在回过头去看，对广东格林柯尔虚假出资，应该是顾雏军早就设计好的图谋。而并购

亚星客车的原因，坊间也有一个未经证实的版本。据知情人士透露，由于在江苏省昆山市的小额投资，顾雏军得以结识了当地的主要领导。此后，这位领导升任顾雏军老家扬州的父母官，进而盛邀顾雏军为家乡经济做出贡献。于是，顾雏军首次进入了自己完全陌生的汽车行业。但首次的跨行业收购，不但没能续演在制冷行业的那种迅速扭亏的“

神话”，而且亚星客车在经营泥潭中越陷越深，以至政府部门不得不亲自出面协调银行的资金供给，帮助疏导上门逼债的供货商。

　　事实上，至今仍有*ST亚星内部人士坚持认为顾雏军是“空手套白狼”。虽然并购之初打进了一些资金，但很快又以借款的形式流回去不少。

　　在这种情况下，顾雏军不仅将专利冲抵广东格林柯尔的75%出资，而且还将同一专利又用于扬州格林柯尔的出资，无疑给人他无钱收购的想象空间。而让科龙电器从天津格林柯尔制冷剂(中国)有限公司购买了据说十年也用不完的制冷剂，更加从某一个方面对之进行了佐证。尽管如此，顾雏军还能对问他收购资金从哪里来的记者拍着桌子进行咆哮。

　　扑克牌游戏中的“拖拉机”，是顾雏军最喜欢的游戏。虽然从来不赌钱，但顾雏军喜欢游戏中的抢分和送分的数字博弈，往往在设局为自己腾挪到尽可能多分数的时候，顾雏军宽大的眼镜片中就会别无它物。在不按常理出牌的“规则”下，顾雏军对资本运作这种眼花缭乱游戏极其痴迷，而且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