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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3月12日，在瑞士巴塞尔举行的国际清算银行（BIS）金融稳定研究所（Financial Stability Institute，FSI）成立20周年论坛上，BIS总经理奥古斯丁-卡斯滕斯（Agustin Carstens）发表了题为《中央银行的新角色》主题演讲。
以下为新浪财经对英文实录的中译版：
中央银行的新角色（原标题：The new role of central banks）
在这20年里，金融稳定研究所（FSI）一直是国际清算银行（BIS）实现其在国际合作中促进金融稳定的目标的关键手段。尤其是，FSI在中央银行和世界范围的监督管理机构的能力建设中有非常巨大的贡献，帮助他们强化他们的金融体系。
1999年，FSI建立，这是BIS和巴塞尔银行监管委员会为回应G7领导人在经历了发生在那近十年里的几次危机后增强世界范围内的金融稳定性的要求，提出的联合倡议的结果。在当时，最初的想法是FSI帮助各国实现有效银行监管的核心原则并且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拓宽活动范围，但是始终集中在他们的金融稳定工作中的帮助权限。
二十年后，发生的很多事影响了全球金融体系的格局，将FSI塑造成了我们今天看到的样子。比如，金融行业的监督的机构架设改变了非常多。我们可以看出一个钟摆运动，在这个运动中，监督管理机构的一些权限被从中央银行中分离出来，然后在危机之后又再联合起来。在一些情况下，这伴随着包括中央银行的扮演的角色的扩张，还有微观审慎监管，宏观审慎监管和断决职能。最近，中央银行和监管机构也被要求促进其他政策目标，比如金融创新，金融包容性或者甚至是环境保护。
这个趋势反映了政策目标中的潜在协同效应在机构架设的设计中的相关性。然而，单个机构内的多个目标可能产生政策冲突，而这些冲突可能并不总是以社会最优的方式解决。另外，单个机构内的权利集中会被利用为挑战中央银行相对于选任制公务员的独立性的基础。
让我在本次演讲的剩余部分讨论这些问题。我尤其想讨论目前中央银行决策过程中面临的不断增加的复杂性以及他们的独立性对于他们全面服务公众利益有多关键。我会从讨论来自中央银行的金融稳定责任的一些挑战开始，然后我会设法处理科技进步会影响相关的政策框架和金融行业权威的角色的问题。最后我想探讨货币当局。确实，独立性有助于缓和货币政策的时间不一致问题，这一问题在长期会转变成更高的平均通货膨胀但同时无法实现更高的就业率。
同样坚实的论据支持管理和监督的独立性。不够独立于政府的监管机构相比于政策松懈的长期系统性危机带来的高风险成本，一定会给它的短期利益更多的权重，比如在信贷投放方面。部分部门这种受选举周期影响的目光短浅的行为只会对社会福利产生不利影响。这恰恰是为什么监管操作独立是核心准则的原因。
因此，独立性对金融稳定性像对价格稳定一样重要。因此，中央银行对金融稳定目标的假设加强了独立的情况，而不是相反。可以肯定的是，扩大中央银行的权利的同时约束他们的独立性可能会导致社会效益不佳。
即便如此，很显然中央银行的任务越扩大，就越需要增强透明度和问责制。另外，中央银行使命日益复杂，迫使它们加强努力，发展所需的技术和人力资源，以应对相关挑战。
技术进步
最近的技术发展进一步使中央银行和监管当局履行职责的框架更加复杂化。这是典型的情况，因为金融服务市场的加速创新确实为政策行动产生了新的、复杂的权衡。
原则上，创新可以促进金融包容性，竞争加剧，扩大储蓄和投资机会，以及提供更实惠的服务和产品。虽然这些是非常相关的好处，但也存在重要的风险。
首先，对自动化系统和外部技术服务提供商的依赖会增加网络争端的风险，并可能产生系统性影响。此外，由大量参与者广泛使用个人数据可能会影响敏感信息的保护。此外，新产品和服务的供应可以吸引可能无法正确理解其特征和风险的客户，从而引发消费者保护问题。此外，这些产品中的一些产品，例如加密资产，可用于汇集非法来源的资金，从而用于洗钱，从而损害市场的完整性。最后，如果新的（金融科技或大型技术公司）进入现有金融机构的竞争优势完全依赖于监管缺口，那么市场力量的无序互动可能最终造成社会不良扭曲。具有挑战性的权衡表明当局需要谨慎行事，但鉴于迅速和潜在的破坏性发展，它们很难保持被动。 当然，政策制定者面临的挑战是最大限度地发挥金融科技的优势，同时最大限度地降低金融体系的风险。
为了向前发展，当局需要考虑至少四个重要方面：
第一，他们必须全面了解其管辖范围内的金融科技业务。通过描述所提供的每项新服务（可能是新的或刚刚重新格式化）的性质，开发新的创新活动的有用映射，那些服务——例如分布式账本技术，云计算或人工智能——以及基础监管框架（如果有的话），可能特定于该活动，基于实体或两者的组合。
第二，应认真考虑调整监管范围以适应新实体或活动的必要性，以确保充分控制风险和公平竞争环境。作为一项规则，对反洗钱，消费者和数据保护以及可能还有运营弹性等方面的监管通常应适用于所有金融服务和支付平台的专业提供者。然而，相同的活动可能会带来不同的风险，具体取决于实施它的实体的性质，特别是它们是否是存款人。因此，基于活动的监管似乎更多地是对传统实体监管的补充而不是替代。
第三，应尽可能在全球一级协调监管行动。金融创新是一个世界范围的现象，因为这些新服务和产品的提供者通常在跨境基础上行动，利用全球相关机构的新虚拟分配，并且一旦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就开始制定新的全球监管解决相关政策问题的标准。
第四，监管机构也应该接受技术。近年来，人工智能的进步及其在机器学习，自然语言处理和其他先进分析能力方面的实际应用为开发能够提高监督能力的工具提供了机会。同样，在国际合作中可以获得很多，不仅可以交流经验，而且还可能共同开发可以根据每个管辖区的具体需求进行调整的应用程序。
总之，最近的发展表明出现了对监管行动的新需求。这些行动应该是相称的，整体的，理想的是国际协调的。然而，当局不要忽视其政策目标是很重要的。特别是，虽然新技术的好处可能很大，但中央银行和监管当局很难通过明确或含蓄地接受纯粹的产业政策目标来发挥它们的主导作用。他们的重点应放在与金融稳定和充分市场运作有关的核心职能上。
中央银行的角色
事实上，尽管可能会破坏新技术，但似乎没有强有力的案例来实质性地修改监管当局的主要目标。此外，中央银行参与金融稳定的论点——以及我之前表达过的警告——仍然是坚实的。 回到我的代数类比，包含新的（金融科技）参与者可能会使政策目标和工具系统更加复杂，更多相关变量会受到非线性相互作用，但它仍然是一个方程组，通常，需要同时解决。
同样，技术发展，如果有的话，加强了中央银行和监管当局的独立性。促进技术可以在短期内获得回报，因为它通常以更好和更可提供服务的形式提供明显的好处，而其风险可能仅在一段时间后实现，并且可能具有低概率，尽管具有很大的不利影响。因此，独立监管机构可以更好地采取时间一致的行动，并适当关注不同的情况——而不仅仅是最可能的情况——以确保新技术在不破坏的情况下有序发展金融稳定。
国际清算银行可以帮助阐明这一相关的政策辩论，并支持其利益攸关方应对当前体制和技术环境带来的挑战。
中央银行与金融稳定性
危机并未提供关于金融监管组织的具体模型的一般优越性的确凿证据。但近年来，各国央行倾向于承担更多与金融稳定相关的责任。根据最近的FSI出版物，大约三分之二的中央银行（82个样本中）目前是各自辖区内微观审慎或宏观审慎职能的主要权力机构。
当然，向中央银行分配审慎责任的主要理由是在追求宏观经济稳定与维护金融稳定之间存在重要的协同作用。经济和金融稳定不仅是相互关联的概念，而且大多数相关的政策工具（如利率，资本要求和最大资产负债比）确实会影响实体和金融部门的发展。
从概念的角度来看，如果我们将政策目标和工具之间的相互关系视为一个方程组，那么宏观经济和金融稳定目标可以单独进行的观点就意味着该系统由相关方程组成，必须同时解决它们的共同变量。换句话说，为了在可持续的基础上实现财政和经济稳定，应在主管当局作出的决定中充分考虑政策领域之间的相互作用。可以说，两个职责都在同一个机构比确保不同机构之间的必要协调更容易实现。
然而，对中央银行的授权增加金融稳定责任使决策变得更加复杂。在货币政策方面，目标是使通货膨胀稳定并且足够接近目标。因此，评估目标是否已实现是相对简单的。对金融稳定性目标进行同样的评估要复杂得多。首先，没有唯一的数字或指标来定义目标。第二，最终可用于维护金融稳定的审慎政策工具的数量很大，每个都具有不同的特征，但也有各种潜在的副作用。
更重要的是，为央行的使命增加审慎政策使他们更容易受到公众监督和政治辩论的影响。 特别是，金融稳定责任意味着对敏感问题采取行动，并在若干方面产生影响，例如信贷可用性以及金融体系竞争时的结构和程度。此外，该领域的行为和可能的错误可能直接影响金融机构的客户和投资者，并产生预算和分配的影响。后者增加了货币政策行动对不同人口群体的不同影响。
因此，中央银行职能的扩大有助于引发关于其在世界不同地区的独立性的争论。争论的焦点始终是，通过选举制度不受公共控制的机构的权利集中可以使其政策偏离社会利益。
然而，中央银行的独立性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需要。这个房间里的每个人都熟悉独立的强大历史和理论基础。
也就是说，为了正确履行社会赋予他们的职能，独立的中央银行——特别是如果他们担任金融稳定责任——需要发展足够的能力，并调整其内部程序和决策过程，应对新的挑战。特别是，我之前提出的想法指出了中央银行家的两项明确任务：制定全面综合的经济和金融稳定分析，并将政策分析和决策过程中所有相关的技术创新分析纳入金融系统。
国际清算银行决心为这两个目标做出重大贡献。事实上，新的BIS中期战略，即创新BIS 2025（Innovation BIS 2025），有几个要素可以支持这些努力：
首先，我们将继续努力尽可能多地发展货币和金融稳定政策的概念整合框架。该领域的未来工作将涵盖发达经济体及其对货币政策正常化的挑战，以及新兴市场经济体及其应对跨境金融溢出效应的挑战。
第二，我们将采取一些举措，以更好地了解技术发展对金融体系的影响，并帮助我们的利益相关者在他们自己的政策形成中有效地利用它们。例如，我们计划在国际清算银行建立一个多学科创新中心，以促进与创新相关工作的合作，以及一个新的单位，将对关键创新和增加的数据可用性如何制定政策和塑造中央银行的反应进行政策分析和研究。
第三，我们将加强努力，促进传播良好政策做法，支持能力建设和促进监管机构之间的互动。
FSI将在其中一些倡议中发挥关键作用。危机后改革和最近的技术发展带来的新监管环境使财务监督职能更加复杂。因此，全球金融部门当局需要加强能力建设以应对这些新挑战，FSI可以通过促进相关主题的信息和分析的传播以及促进主管之间的实践和经验交流来促进这些努力。
此外，FSI还将在我们追求理解创新技术的监管和监管影响方面发挥突出作用。特别是，FSI将创建一个技术相关的监管发展的储存库。此外，它将继续开展不同司法管辖区遵循的不同监管和监管程序的比较研究。最后，它将进一步发展最近在监管组织中建立的非正式技术专家网络，以交流技术发展方面的实践和经验。
正如你所看到的，FSI在过去的20年中走过了漫长的道路，但它的目标始终没变：协助世界各地的监管机构改善和加强他们的金融体系。毫无疑问，FSI将继续发展来迎接未来几年实现这一目标的挑战。
（编者注：中译版未经作者本人核对）
（编译：《线索Clues》 / 李涛、实习编辑 刘恩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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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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