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交所也无语：步长制药计提备29.4亿元商誉减值
董事长赵涛是新加坡人
曾花650万美元贿赂斯坦福送女儿上学
商业模式：日均销售费用达2000万
第一大支付对象参保人数为2
行贿丑闻白纸黑字抹不掉
【步长制药：拟计提2022年度商誉减值准备29.4亿元】步长制药(603858)6月13日晚间公告，董事会同意公司对受前期会计差错更正影响的2022年度商誉减值准备计提金额进行调整，本次计提商誉减值准备金额为29.4亿元，该项减值损失将导致公司2022年度利润总额减少29.4亿元。其中，计提通化谷红涉及商誉减值准备8.68亿元，计提吉林天成涉及商誉减值准备20.75亿元。
此前，上交所发出年报问询函说，年报显示，步长制药2022年实现营收149.51亿元，同比下降5.15%；而归母净利润亏损15.30亿元，同比下滑231.63%。值得一提的是，这是步长制药自2016年上市以来首次录得业绩亏损。亏损的原因在于巨额商誉减值。2022年报告期末，步长制药对子公司吉林天成制药有限公司、通化谷红制药有限公司分别计提商誉减值准备21.87亿元、8.83亿元。
根据上市时的招股书披露，步长制药分三次、历时三年完成对通化谷红和吉林天成的收购。2015年，步长制药取得上述两家企业的控制权，分别持股100％和95％，收购分别耗资21.24亿元、21.50亿元，对应商誉分别为18.36亿元、31.61亿元，合计商誉近50亿元。
通过这次收购，步长制药获得了吉林天成的独家品种复方曲肽注射液和复方脑肽节苷脂注射液，以及通化谷红的核心产品谷红注射液。
2019年7月，国家医保局发布《关于建立医疗保障待遇清单管理制度的意见（征求意见稿）》：未来医保药品目录统一由国家负责调整，省级在原则上不得突破国家目录，之前各省出台的与清单
这次，交易所在信息披露监管工作函中第一个关注的就是步长制药的商誉问题。
以销售起家
6月9日，上交所针对步长制药2022年年报下发监管工作函，分别从销售费用、商誉减值、募投项目、货币资金及负债、研发投入、预付账款等方面对其发问。其中，尽管步长制药2022年的销售费用较2021年的83亿元减少了9.83%，但仍然高达74.84亿元，占营业收入的比例为 50.06%，相当于每卖出10块钱药就要花掉5块钱的销售费用。此外，作为销售费用的大头，市场、学术推广费及咨询费71.23亿元，占销售费用的95.17%。
作为A股市场上的中药龙头，步长制药一直都因销售费用居高不下引发“带金销售”争议，而步长制药确实也已经多次被曝出“带金销售”或牵扯到行贿丑闻中。2021年，在财政部公布的77家药企查账结果中，步长制药被处罚，原因是“以咨询、市场推广费的名义，向医药推广公司支付资金，再转付给代理商，涉及金额5122.39万元”。
日均销售费用达2000万
很多人知道步长制药的名字，源于2019年5月份的一则海外行贿案。当年5月，步长制药董事长赵涛被曝出靠行贿650万美元，成功将其女儿赵思雨送入了斯坦福大学。此后，步长制药就进入了舆论风暴眼。后来，根据媒体的报道，赵思雨已被斯坦福大学开除。
步长制药成立于2001年，是国内最大的心脑血管中成药生产企业，主要产品在心脑血管用药领域处于领先地位。
作为一家体量近150亿的药企，步长制药的药品销售和大手笔的销售投入直接相关。数据显示，2017～2021年步长制药销售费用分别为82.87亿元、80.36亿元、80.81亿元、83.73亿元、83.00亿元，占当期营收的比值分别为59.77%、58.81%、56.68%、52.3%、52.66%。
如此高的销售费用也曾引起监管部门的注意。2019年5月，上交所向步长制药方面发问询函，要求其说明销售费用的用途和合理性。
彼时，步长制药在回复函中披露了一组数据引发热议：2018年度公司总共组织市场活动19000余场次，参与人数500余万人次；组织市场调研23000余场次，参与人数300余万人次；组织学术交流活动2万余场次，参与人数140余万人次。
2022年，尽管步长制药的销售费用同比减少了9.83%，但仍然高达74.84亿元，相当于平均每天花费2000万元用于销售。作为销售费用的大头，市场、学术推广费及咨询费71.23亿元，占销售费用的95.17%。
对比同行业其他上市公司，步长制药销售费用占公司营收比例的50.06%，高于行业平均水平。
此前，媒体就有统计，2022上半年中国医药公司营收100强企业营收合计1.4万亿，整体销售费用率约9.8%。其中步长制药同期的销售费用为33.3亿元，虽然金额同比有所下降，但高达46.9%的销售费用率，仅次于百济神州的66.9%和济川药业的47.1%，排名第三。
对比居高不下的销售费用，步长制药的研发投入较低。数据显示， 2020年至2022年，公司研发费用分别为5.33亿元、4.09亿元和2.84亿元。
第一大支付对象参保人数为2
在此次年报信息披露监管工作函中，上交所要求步长制药补充披露公司具体销售模式，列示报告期内各模式下前十大销售费用支付对象、金额、费用性质等；如支付对象为代理商，相关销售费用金额与对应配送商的营业收入是否匹配。此外，补充报告期内市场、学术推广及咨询费主要核算内容明细情况，包括但不限于发生金额、确认依据，结合学术推广活动的形式、场次、费用、参会人数，销售人员数量及薪酬变动等具体情况，分析相关费用支出的合理性；并对比同行业可比公司，进一步分析销售费用高于同行业平均水平的原因及合理性。
上交所还要求其明确“销售费用支付对象中是否涉及公司经销商、关联方、公司员工或其他利益相关方，并说明相关方是否与公司经销商、关联方存在资金或业务往来，公司是否存在为他方垫付资金、承担费用等变相利益输送情况；是否存在通过销售费用将款项间接支付给经销商从而实现销售回款的情形”。
按照要求，步长制药在10个交易日内书面回复。事实上，2022年半年报发布后，公司就已经收到信息披露监管工作函，第一个问题就是关于销售费用。当时，步长制药披露了销售费用前十大支付对象。
内容显示，当期第一大销售服务供应商为海南海云椰信息咨询服务有限公司，该公司2019年9月成立于海南澄迈县，注册资本100万元，由两个自然人持股，参保人数为2。就是这样一家公司，在2022年上半年为步长制药提供市场活动、市场调研、学术活动、学术交流等服务，共计收取费用1.21亿元。
提供同样服务的海南椰云众包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于2021年4月，公开披露的2021年参保人数才1人。步长制药就在2022年上半年，给该公司支付了高达1055.80万元的各类服务费。
更神奇的是，作为一家医药公司，步长制药居然也是酒水消费大户。根据步长制药披露的回复函，2022年上半年，公司的第三大销售费用支付对象为贵州名帅酒业销售有限公司，该公司实控人为王秀珍，“王秀珍”在资本市场上颇有名气，她也是赵涛的岳母。
公开资料显示，贵州名帅酒业销售有限公司成立于2013年，该公司已经成了步长制药长期定点酒水供应商。根据年报，2021年，步长制药因采购酒水，向贵州名帅支付2747.5万元，2022年支付2018.10万元。这些酒，在什么场合用了？最后谁喝了？
行贿丑闻抹不掉
一直以来，“行贿”“带金销售”等负面字词始终围绕在步长制药的左右。
所谓“带金销售”，是指医药企业通过给予处方医生、有进药决策权和影响力的人士回扣，以此谋取交易机会或竞争优势的不当行为。“带金销售”一直是医药行业的顽疾，不仅增加就医负担，反应在制药企业财报上，则是畸高的销售费用。
公开资料显示，步长制药多次被曝出“带金销售”或牵扯到行贿丑闻中。据媒体报道，2002年，原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局长郑筱萸利用职务便利，为步长制药申报的“脑心通胶囊”从地方标准升级为国家标准提供帮助，收受原步长制药集团董事长赵步长行贿的1万美元。
除了这起知名的行贿事件，中国裁判文书网公布的多份裁判文书中，也显示步长制药在产品推广中“带金销售”的事实。
2020年7月30日，中国裁判文书网披露了河南省商水县人民医院内科医生受贿案的一审判决书。
根据《王海生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一审刑事判决书》，2016年以来，王海生在任商水县人民医院主治医师期间，利用开处方的职务便利，非法收受陕西步长制药有限公司销售业务员苏某药品回扣款人民币12.5万元。
苏某证实其是陕西步长制药有限公司厂商代表，在向商水县人民医院配送药品过程中，王海生在门诊开药主要是步长脑心通比较多，多次以现金形式给王海生送过开药回扣款。
2019年，陕西步长制药业务员唐某按0.5元一盒的方式，贿赂湄潭县中西医结合医院信息科原科长陈遥刚，累计行贿32.51万元。
2021年4月12日，财政部公布的77家药企查账结果中，步长制药就遭点名及行政处罚，原因是“以咨询、市场推广费的名义，向医药推广公司支付资金，再转付给代理商”。
（转自未来商业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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