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2018年,中央广播电视总台经济之声全新推出《企业家夜读》,这是一档面对企业家群体及关心关注这个群体朋友们的阅读朗读节目。每周日晚九点,我们都会相聚在电波里。本期做客《企业家夜读》的,是何氏眼科集团董事长何伟。
何伟,何氏眼科集团董事长,日本国立九州大学眼外科医学博士,国际眼科理事会理事,第十一届、十二届、十三届全国政协委员。1995年创建何氏眼科,并先后创造了七项眼科全国首例手术。在眼显微外科、视网膜干细胞、视神经保护药物、眼科基因检测等领域造诣颇深。主持完成科研项目33项,获得专利52项。荣获民政部第十届“中华慈善奖”慈善楷模。
到了午夜,我摆脱盲人苦境的短暂时刻就要结束了,永久的黑夜将再次向我迫近。在那短短的三天,我自然不能看到我想要看到的一切。只有在黑暗再次向我袭来之时,我才感到我丢下了多少东西没有见到。然而,我的内心充满了甜蜜的回忆,使我很少有时间来懊悔。此后,我摸到每一件物品,我的记忆都将鲜明地反映出那件物品是个什么样子。
我的这一番如何度过重见光明的三天的简述,也许与你假设知道自己即将失明而为自己所做的安排不相一致。可是,我相信,假如你真的面临那种厄运,你的目光将会尽量投向以前从未曾见过的事物,并将它们储存在记忆中,为今后漫长的黑夜所用。你将比以往更好地利用自己的眼睛。你所看到的每一件东西,对你都是那么珍贵,你的目光将饱览那出现在你视线之内的每一件物品。然后,你将真正看到,一个美的世界在你面前展开。
失明的我可以给那些看得见的人们一个提示——对那些能够充分利用天赋视觉的人们一个忠告:善用你的眼睛吧,犹如明天你将遭到失明的灾难。同样的方法也可以应用于其它感官。聆听乐曲的妙音,鸟儿的歌唱,管弦乐队的雄浑而铿锵有力的曲调吧,犹如明天你将遭到耳聋的厄运。抚摸每一件你想要抚摸的物品吧,犹如明天你的触觉将会衰退。嗅闻所有鲜花的芳香,品尝每一口佳肴吧,犹如明天你再不能嗅闻品尝。充分利用每一个感官,通过自然给予你的几种接触手段,为世界向你显示的所有愉快而美好的细节而自豪吧!不过,在所有感官中,我相信,视觉一定是最令人赏心悦目的。
海伦·凯勒(美)《假如给我三天光明》
专业以外的书对我帮助更大
我在读大学的时候,英语精读课第一篇文章读的就是英文版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当时我甚至不知道海伦·凯勒是什么样的人。读完以后,我又找到了中文版,然后我就喜欢上了这篇文章。当时还没有那么深刻的感悟,更多感受到的是海伦·凯勒的乐观——因为她又看不见、听不见、又说不了,但是她对生命的热爱,对大自然的热爱,会给你一种很强的感染,一种精神的力量。
我高中是在辽宁省实验中学上的,母校实验中学的基因给我很大的影响,它和时代的脉搏、价值观非常一致。那时我们比较注重德智体全面发展,所以我们感觉不到学习的疲劳,对学习的压力、高考的临近都没有意识。我记得高考前一天我们还在打球,我几乎每周都要跟我的音乐老师一起唱歌。现在想想那些经历,对我后来的人生还是挺有帮助的。
那个时候我读的大部分是科普书,从小学我就开始读《十万个为什么》;文学方面的书主要还是像《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的大学》《沸腾的群山》《第二个春天》……,一方面是自然科学的书,一方面是英雄主义的书。怎么能成就人生、克服困难、取得成功。
大学期间人文的书读得反而没有小时候多了,但是我确实读了很多科技方面的书,像物理学、电子类、航天航空等。
那时候的大学生活对未来充满了期待。我们的课业是蛮繁重的,但业余生活也非常多。我记得中国医科大学的第一个校园的组歌就是我创作的,叫《快乐的早晨》,我作词,另外一个同学作曲。我那时一年级,现在想想真的是年轻,胆量很大。因为创作组歌和大家的排练、演出,我交往了很多比我年纪还大的学哥学姐们。两个月前我在纽约又见到了那时的很多同学,大家在一起回忆当时的情景,可能记不得怎么唱了,但是大家觉得那一段生活是很快乐的。总之那时的生活跟现在不一样,虽然备选项目很少,没这么多快乐的方式,但那时候精神是非常饱满的。
我觉得如果大家都在读同样的书,后来能让你脱颖而出、与众不同的,更多的是这些与你所学的专业、做的工作无关的,人文的、艺术的、哲学的东西。
医学是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融合的学科
我就业是在辽宁省人民医院的眼科,两年以后我又考回了中国医科大学读眼科研究生,研究生一年级就被国家教委选派到日本留学了。当时有一个短暂的培训,学一点日语,就去日本了。我的博士是特别繁忙、辛苦的,因为一方面要做科学研究,还要临床实习。在日本做科学研究,几乎所有人都讲英语,书写病理报告、书写论文全部都是英文。临床给别人看病、交流用日语,所以必须日语的口语讲得很好。
九州大学是个非常国际化的学校,英语是公共语言,当时大多数留学生都选择住在国际留学生宿舍里,我住了三个月,发现这样我留学日本的收获不会那么大,然后我就下决心搬出了留学生宿舍,住到了日本人家里。因为我在日本拿的文部省的奖学金,所以经济上没有太大的压力。
在日本留学攻读眼科博士期间,我相信我好好学习,好好学语言,可以通过把我的知识奉献出来,给药厂、给慈善团体讲中医、中药、讲我们传统文化、讲中国的饮食,都可以有收入。如果我早期在语言还没好,不了解日本生活的情况下,就每天陷入打工生活,可能我就没有今天。
医疗是一种服务,医学是一种学术,用培养做科学的人的方式培养做医疗服务的人是不灵的。我建议广大医学生坚信,医学是一个介于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融合的学科,学医与学其他自然科学不同,帮助患者解决痛苦后,他和你之间心灵的感应,你能直接感受到帮助别人的快乐和成就感。
我更希望告诉年轻医学生,未来十年二十年的医学,不是你现在学的医学,它是人工智能、生物医学、基因组学,甚至量子科学,各学科充分跨界融合的一种新科学、新医学。所以应该关注新医学的动态,让自己成为一个新医学的领路者。
不用数字判断未来
1989年,我还在读书期间,带着日本的医师代表团,在国内某家眼科医院做公益手术,彻底改变了我后来的生活轨迹。有一位老大爷带着他的孙子,从北面花了十天十夜过来,就是为了能治好眼睛。爷爷说,孩子的爸爸妈妈几年前因为吃了长毛的玉米中毒了,不到三个月都离世了,可是他的眼睛不好,孙子到了上学的年龄,为了照顾他不能去上学。所以爷爷寻死了两次,都被救下来了。我记得他还说,再不治可能真的活不下去了。我们给他加了手术。后来我回到日本,在我的行李里发现了一个蜡染布的小盒,里面装了一个玉石的小乌龟,下面夹了个小纸条,写着,谢谢何大夫救了我爷爷的命。这是他孙子写的,我当时眼睛里都是泪水。
像老爷爷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一种极端的情况,他不会想去看,也没钱去看。当时就觉得我真的应该早点回来,为家乡的老百姓、为看不见的人带来光明。所以从那天起到回国前,我回来了16次。完成了博士课程以后,经过一段亚学科——从玻璃体切割手术到白内障手术训练以后,我就没再多想,按照我的承诺,回来建了一家125平米的小门诊。我现在也不后悔当初选择回国来创业,通过我们的努力,让这么多盲人,特别是没有钱的盲人看得见,对我自己来说是一件很满足的事。
第二件事我建了一所大学,大学是一个传承文明的地方,除了教书、做科学研究、创新,还要引领社会价值,文化传承,通过教育确实可以为民族复兴做一点事情。
第三就是科技创新,让中国有自己的产品,质量优良、价格合理、老百姓能接受,给国家减少医疗支出方面的负担,老百姓又能受益。
我不会用数字来判断我的未来,我觉得所谓企业家与普通管理者最大的区别在于要有社会责任,发现老百姓的需求,把需求整理出来,动员资源完成这个使命以后造福百姓。完成了目标,顺便挣到合理的那部分回报,而不是为了回报去做哪一件事,我觉得这是企业家应该做的。
人人享有眼保健不是一句空话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但是邓稼先是我的榜样。当有人问起邓稼先,你做了原子弹做了氢弹,你有多少收入?邓稼先说,20块,原子弹10块,氢弹10块。我一直在反问自己,有了名和利,多少能够满足你欲望的鸿沟?当我们国家随着改革开放越来越富裕,为民族复兴而努力的前辈们留下巨大的精神遗产,我们如何传承?
当我满足了衣食住行这些生活基本需求以后,我还是想在精神方面让自己富有一点。这也是为什么这20多年能坚持走下来,不走弯路,就是真心真意的、带有一种偏执的坚守。
首先是公共卫生教育。找到需要帮助的人群,然后帮助这部分人利用精准的医疗技术复明,再帮他们解决后期的康复问题;培养当地的医生,建立一套基于基层百姓福祉的眼保健体系。这些都是我们在做的。
国家卫健委在我们大学建立了一个培训基地,培训乡村医生、社区公共卫生医生,谁需要就培训谁。首先培训他们如何进行公共教育,让基层百姓有爱护眼睛的科普知识,还教他如何做手术。我们花很多时间去培养人,因为不解决人的问题,这些病人还是没人看。我们还在努力扩大培训的规模,最近“一带一路”有11个非洲国家提出要来何氏医学院培训。
随着互联网、物联网的深入,可穿戴设备的完善,人人享有眼保健不是一句空话。远程可以到互联网可以连接的任何地方,像非洲有互联网到的地方,我们就可以布置这种远程医疗的末端设备,它是一个高保真的、高解像度的相机,把眼睛里的信息取出来,照完以后,相片就传到云上,云上有人工智能的算法,通过网络传到中国,医生根据算法得出参考,再根据和患者的交流下结论。医生没有必要去非洲,非洲患者也不用来中国,这是诊断的部分,我们的手术机器人也还在研发当中。
能为14亿人眼健康提供保障,这是我们的期待,只有靠把互联网、物联网、智能制造、金融、科技等都融合到一起,才能实现这个梦想。
责任编辑:梁斌 SF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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