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社保降费减负还可以更多

2017年03月28日13:11    作者:梁红  (0)+1

  文/新浪财经意见领袖(微信公众号kopleader)专栏作家 梁红 中金宏观王慧

  强制性的社保缴存要求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看成是一种税负,企业的税负压力过大增加了企业的负担,不利于企业的经营和投资,降低缴费比例已是当务之急。

社保降费减负还可以更多社保降费减负还可以更多

  民生问题是历来“两会”的热点,社保制度也是历次政府工作报告中必提的关键词。对比去年和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一些细节的变化透露出重大的信息。

  过去两年社保制度有什么变化?

  回顾过去两年中国社保制度改革进程,在多个方面有所突破,改革取得了长足的进展。在过去的这两年间(图表1):

  1.行政管理上,企业和机关事业单位养老金制度并轨;

  2.投资运营上,全国社保基金投资范围扩大,基本养老金投资运营启航,继广东、山东后第一批地方养老金开始委托全国社保基金理事会投资;

  3.费率征收上,连续多次调降社保缴存费率,为企业降费减压;

  4.国资划拨上,山东开启先河,将省属企业30%的国有资本划转省社保基金,之后辽宁也启动了国资划转社保的实践尝试。

  在过去的两年间,我国社保养老基金的规模也在逐渐扩大,截至2015年底合计占GDP的9.3%,截至2016年底,全国社保基金、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和企业年金总规模预计达到7万亿,占GDP的比例达到9.5%(图表2)。分别从全国社保基金、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和企业年金三部分来看:

  1.全国社保基金:截至2015年底,全国社会保障基金权益1.44万亿元,预计2016年底达到1.6万亿,占GDP的比例达到2.1。基金自成立以来的年平均权益投资收益率为8.82%,2015年权益投资收益率达到了15.19%。

  2.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截至2015年底,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累计结存3.99万亿元,预计2016年升至4.4万亿,占GDP的比例达到5.9%。过去只能赚取银行利息,投资回报率较低,2016年底市场化的投资运营正式启航,委托全国社保基金理事会投资运营。从广东、山东实际的委托投资运营的效果来看,年均投资收益率能够达到7%以上。

  3.企业年金:截至2015年底,企业年金规模0.95万亿,预计2016年升至1.13万亿,占GDP的比例达到1.5%。2015年企业年金加权平均收益率达9.9%。

  降费减负还可以更多

  我们曾在2015年10月26日发布的报告《社保制度研究之五:养老之困》中对比分析了中国的社保缴费比例,从国际比较看,中国的社保缴费比例排名居前。强制性的社保缴存要求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看成是一种税负,企业的税负压力过大增加了企业的负担,不利于企业的经营和投资,降低缴费比例已是当务之急。

  从2015年以来,我国社保缴费比例连续下调,涉及养老、失业、工伤、生育以及住房公积金,三年合计降低了约4.5个百分点,2015和2016年共降低企业成本大约1300亿(图表8):

  1.2015年我国社保费率下调了两次,共下调了1.75个百分点。一次是2015年3月1日起,将失业保险从原来的3%调降至2%(单位和个人缴费具体比例由各地确定),二是2015年10月1日起,将工伤保险从原来的1%调降至0.75%,将生育保险从1%调降至0.5%。

  2.2016年国务院决定再为企业降费减负,约相当于费率整体降低2~2.5个百分点。会议提出从2016年5月1日起两年内,一是对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单位缴费比例超过20%的省份,将缴费比例降至20%。单位缴费比例为20%且2015年底基金累计结余可支付月数超过9个月的省份,可以阶段性降低至19%。二是将失业保险总费率由现行的2%阶段性降至1~1.5%,其中个人费率不超过0.5%。三是规范住房公积金缴存比例,对高于12%的一律予以规范调整,同时由各省(区、市)结合实际,阶段性适当降低住房公积金缴存比例。

  3.2017年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与财政部联合发文,再调降社保费率0.5个百分点,预计能为企业降低成本大约200亿元。从2017年1月1日起,失业保险总费率为1.5%的省,可以将总费率降至1%,降低费率的期限执行至2018年4月30日。

  调整之后,我国企业缴存的“五险一金”费率中位数降至40%以下(之前超过44%),降费减负还有期待。调整后的费率在国际比较上依然较高,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养老和医疗这两块的缴费比例过高。以基本养老保险为例,阶段性调整后,企业缴费比例降至19%,个人还是8%,合计为27%,而我们研究过的美国基本养老金的缴费比例为12.4%,福利国家瑞典为18.9%,老龄化很严重的日本为15.4%,都低于中国。2017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要“继续适当降低‘五险一金’有关缴费比例”,预计这一费率向下调整的趋势还有望继续。

  划拨国资充实社保或能2017年落地

  划拨国有资本充实社保基金这一提法由来已久,从今年‚两会‛传递的信息来看,或能2017 年落地。从今年政府工作报告传递的信号看,国资划拨社保的框架性文件可能已经制定完成,怎么拨,拨多少,如何管这些长期悬而未决的问题可能将在今年见分晓。

  1.对比去年和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均提及了国资划拨社保,然而两年的提法却不一样:2016 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提高低保、优抚、企业退休人员基本养老金等标准,推行机关事业单位养老保险制度改革并完善工资制度。制定划转部分国有资本充实社保基金办法‛;而 2017 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稳步推动养老保险制度改革,划转部分国有资本充实社保基金。少了“制定……办法”四个字,或许透露出办法已有,只待实施。

  2.另外,从国资委主任肖亚庆对“划拨国有资本补充社保基金进程”这一问题的回应来看,一是肯定了国有企业、中央企业在社保基金长期稳定的发展中的责任和义务,二是明确了“根据国务院的部署,有关部门一直在推动划转工作”。并提出下一步国资委“将按照中央文件的总体要求,如期、按时、足额划转所要求的比例和数额。”如此可见,划拨国资充实社保的框架性文件可能已经制定完成。

  相比其他社保制度改革,划拨国资充实社保的影响显然更大。我们在 2015 年 12 月 8 日发布的《国有资本划拨社保一石三鸟》的报告中曾细数国资划拨的可行性、必要性以及重大意义。

  首先,划拨国资充实社保有助于推动国有企业深层次的改革,调整股权结构,参与公司治理,激发国有企业的活力;

  其次,有助于调降社保费率,降低企业压力。静态测算每划拨 6 个百分点的国资充实社保,仅考虑分红,可支持基本养老保险费率下调 1 个百分点 。如前文所述,2015年以来,我国社保缴费比例连续下调,三年合计降低了约 4.5 个百分点,调整之后,我国企业缴存的“五险一金”的费率中位数降至 40%以下(之前超过 44%)。然而从国际对比来看,这样的费率依然偏高,降费减负还可以更多;

  第三,有助于培养健康发展的资本市场。社保基金成为资本市场最大、最专业、最稳定的长期投资者,有助于建立追求长期稳定回报的投资风格,提高市场制度制定和实施的效率。

  另外,划拨国资充实社保,使得社保基金更加充足,不仅可以作为费率、支付、退休年龄、投资等其他社保制度改革的坚实后盾,也能为全民养老提供更有力的保障,有助于解决我国储蓄率过高、消费不足的问题。

  (本文作者介绍:中金公司首席经济学家)

责任编辑:冯梦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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