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劣天才埃利森

--读《惟我独赢——埃利森和他的甲骨文帝国》

　　汪小意/文

　　橙色可能意味着一种挑衅，是对商业“传奇”的另类读物的标志。最近就完整地看过两本书，一本居然叫做《抢滩传媒的傻子们——解读美国在线-时代华纳并购案》，另一本则 叫做《惟我独赢——埃利森和他的甲骨文帝国》，都由中信出版社出版，颜色不约而同地使用了上面说的颜色——如果不是读过内容并被吸引，我根本不会购买。

　　《惟我独赢》并不是甲骨文公司及其灵魂人物埃利森的颂歌。相反，《网景时代》一书的作者欧文·爱德华兹评论该书作者卡伦·索思威克“熟练地分析了将甲骨文推向成功的凶猛行为”，而埃利森则被刻画得“更加丰富也更加卑劣”。

　　和当下一些刻画中国商业现象的书籍比较起来，这一类将“冷嘲热讽”藏于无形中的书籍会更有意思。中国人的中庸之道仍然对今天的出版业有很大影响，所以很少能看到中国人对大公司进行深刻批评的书籍。当然，中国人也有靠痛打落水狗出名的，并不能归入此类。“对强者的恶意”和“对弱者的善意”都同样有存在的必要。而商业逻辑则在这种情怀下显得肤浅。

　　由于作者卡伦·索思威克对埃利森的新老部下进行了大量的采访，他敢于将大量精彩的直接引语拎出来在书页的边上进行“炫耀”。这样读者隔几页就能看到一句原汁原味的话，如同对埃利森和甲骨文公司进行审判时的呈堂证供。当然，作者也敢于自己从大量的证据中作出自己的“中间判决”，这些简短有力的评价同样被拎出来，加上着重标记，引导着读者的阅读兴趣。

　　作者的眼睛似乎一直在逼视埃利森。如果仍然将这本书看成是一场精彩的商业行为的审判，作者就是一个慷慨陈词的律师。全书以甲骨文的权力斗争开头，很轻松地按照轻重程度列出了这个公司曾经发生的大部分与埃利森有关的“悲惨故事”。从不动声色地杯酒释兵权，到毫不留情地解雇一个“凤毛麟角的技术人才”，埃利森造成的后果，包括对他不满的人创立了和他对立的公司，以及一次自杀事件。

　　如果埃利森是一个中国人，我会将他形容为一个“经常蜕皮的苍龙”。天才是不可学的，就像龙的行为难以模仿。在外人看来，埃利森忽视周围的人，甚至藐视用户。这种姿态在技术扮演救世主的时期曾经帮助甲骨文一骑绝尘，但同时也作为软肋被新兴的对手攻击。

　　作者没有忘记展示埃利森丰富性格中热情和脆弱的一面。不过，这些细节是如此之少。例如他和另一位甲骨文创始人鲍勃的友谊。

　　埃利森一直在利用新闻界来制造影响力，同时他抱怨新闻界在诋毁英雄。“埃利森好像很高兴制造争议，就像一个小孩在玩火。”因此，即便他雇用了克林顿的新闻秘书乔做他的公关顾问——后者处理过莫妮卡·莱温斯基事件、弹劾案等知名事件，现状仍然难以收拾。被他雇用的乔在5个月后离去。

　　甲骨文公司文化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大概是办公室恋情了。从埃利森开始，头脑人物们大胆地和女性雇员互相勾引。这些内幕因为埃利森陷入官司而被大量公开。埃利森曾许诺给一名女助手购买

跑车乃至通用电气(GE)公司，当然这是他惯用的大话。这场恋情因女助手被埃利森的手下“错误地”解雇而结束，那些写满“证据”的电子邮件也因女助手告上法庭而被公开。埃利森的手下们，从曾经的二号人物全球总裁莱恩开始，纷纷“效仿”，不过没人敢像埃利森那么离谱。

　　作者对埃利森那些曾登上报纸重要位置的新闻重新追踪，记录了埃利森的个人成长历程，以及甲骨文是如何将埃利森带上财富巅峰的——埃利森一度曾成为全球首富。埃利森的商业道路也对今天中国的企业界有借鉴意义。他创造了网络电脑(NC)这个概念，利用公众对微软的担心获得了非凡影响力。而网络电脑的很多理念，与今天正在中国被宣扬的概念非常类似。仅就这一点而言，这本书是值得一读的——它会对你将来在家庭娱乐方面花钱的方式产生影响。

　　我想埃利森足够强大，也并不在乎别人怎么去评说。关于埃利森的书有不少，也没见动得他一根寒毛。相反，这增加了埃利森的传奇色彩。因为有微软和比尔·盖茨在，埃利森成功地将自己打扮成了一个无所畏惧的挑战者角色。同时，他善于通过其他方面明显的缺点来突出甲骨文在技术方面的得天独厚，就像他通过咒骂营销部门的人来提高技术部门的士气一样。

　　仍然回到颜色上来谈论这本书。通常，IT公司被称为是蓝色的，《惟我独赢》在封面上给了埃利森这个强人一片蓝色，他双手抱在胸前，头顶上是一块蓝色的天空。

　　“天才人物的个性可能成为他自己公司最大的敌人。”这是本书在最后作出的结论。然而甲骨文仍然是全球第二大软件公司，埃利森也是全球最富有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