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竺：中国成为发展中国家中医疗卫生服务最前沿国家

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中国红十字会会长、中国科学院院士陈竺

　　新浪财经讯 博鳌亚洲论坛全球健康论坛大会于6月10-12日在青岛举行，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中国红十字会会长、中国科学院院士陈竺出席全体大会并演讲。

　　陈竺称，医改整体目是2020年实现医疗卫生服务全民普及，医疗卫生系统应该为人人所得，无论来自哪里，年龄如何、性别如何、职业收入如何。

　　目前，医疗改革已落实了机构框架和试点改革，“医改已经进入第三阶段，并且已经实现让中国成为发展中国家当中医疗卫生服务最前沿的国家”。

　　具体来看，取得了以下成就：首先建立了全国医疗保险系统，覆盖13.5亿人口；另一方面，重大疾病，比如急性白血病方面，也取得了巨大成效；同时也将更多资源流入到社区，促进分层级治疗；此外，也使得医疗服务变得更加公平。

　　以下为演讲实录：

　　陈竺：非常感谢梁卓伟院长。尊敬的各位嘉宾，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早上好。

　　首先我想感谢组委会对我的盛情邀请，陈冯富珍主席，李保东秘书长，感谢给予我这个机会跟大家分享我们的医疗改革，中国相关的医疗措施，代表整个医疗行业向各位做汇报。

　　我们都深知，健康是人类福祉的核心，跟全球各个国家福祉有着密切关系。多年前，孔夫子曾经说过，“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我们要为人的生老病死负责。善意和同情应该给予孤儿和没有子嗣的成年人，也要给予疾病致残的人士，让他们的生活福祉得以保障。两千年前孔子就提出过这个观点，自新中国成立1949年以来，我们的人均寿命从35岁提升到1980年的68岁，这也对中国的改革开放奠定了夯实基础，同时也为社会公平和公正提供了沃土。从国际上来看，健康是人类的基本权利，这也是《联合国人口发展报告2000》报告中所提出的。

　　坚持人类健康是中国的政策制定，各位可能之中国在2009年深化医疗改革系统，旨在促进人口健康。通过大量研究，我们在一个观点上达成了共识，那就是医疗系统应该是人人所得的公共财产，而不同层级的服务，应该惠及所有人口。同时，在公平和高效之间达成平衡。

　　接下来让我们看一看在国家健康和医疗卫生系统方面，在中国医改之初所面临的挑战。从风险因素的角度讲，我们的上一位演讲人也提到了，快速城市化给我们带来大量的改变和变革，而人类的生活方式由于工业化的飞速发展，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同时对生态系统和环境条件也受到工业化的很大影响。加之人口老龄化和慢病、非传染性疾病的发展，导致人的生活水平有所下降。另一方面，生态的恶化和国际的畅通通行，导致流行疾病跨国扩散不断增大。在2008年，每1000人只有1.58位注册医师，在中国，我们这个水平只是经合组织国家一半都不到的水平，而经合组织的标准，注册医师比例应该是3.1。与此同时，医疗卫生服务的价格没有体现出它的价值，药品加成政策导致处方过度开出，而医疗卫生管理支离破碎，自费医疗成为医疗卫生服务的大块。当时很多人叫苦连连，表示医疗卫生服务难以支付。而新一轮的医改，旨在改变内和外的挑战。

　　加强协调，促进发展，中央政府建立了领导小组，我们副总理孙春兰女士就是领导小组的负责人，推动医改。这是自上而下的设计框架，促进医改的实现。我们设计了整体目标，就是2020年实现医疗卫生服务全民普及。医疗卫生系统应该为人人所得，无论来自哪里，年龄如何、性别如何、职业收入如何，我们按照步骤进行医改。同时，我们落实了机构框架和试点改革，目前我们的医改已经进入第三阶段，而我们的医改已经实现让中国成为发展中国家当中医疗卫生服务最前沿的国家。在中国这个泱泱大国，有14亿人口，实行全国医改不是一件易事。所以接下来请允许我跟各位分享在医改方面我们所采取的成就。

　　首先我们建立了全国医疗保险系统，覆盖13.5亿人口，综合住院和门诊、综合医保已经可以实现普通民众50%和70%的医保报销，而大病、疾病和癌症、尿毒症等的病人，可以实现70%-90%的报销，这也是重要的脱贫政策之一。

　　另一方面，重大疾病，比如急性白血病方面，我们也取得了巨大成效。我个人所带领的团队，在上海血液研究中心，通过全反式亚砷酸，也是西药和中药的结合，西药是生酸，中药是砒霜，结合在一起专门用于急性早幼粒白血病，通过我们的努力，治愈率达到了95%。我还记得，当时我去四川省拜访了位小女孩叫胡嘉玲（音），在2011年她不幸患上急性早幼粒白血病，由于全民健康不断普及的推行，由于我们团队所创造的全反式亚砷酸解决办法，目前这个小女孩已经治愈八年无反复，这是她和她的母亲接受了央视的采访。

　　同时我们也将更多资源流入到社区，促进分层级治疗。现在我们的病人15分钟之内，超过八成病人就可以找到附近诊所和附近医院，接受相关诊疗，而大量的住院医科医师和全科医师也在不断在中国市场涌现出来，整体上，我们的健康医疗人士，从2011年的821万增长到2017年的1175万，而每1000人医生数量提升到了2.44。几乎所有的三级医院都建立了合作伙伴关系，与县级医院建立了合作诊疗体系。

　　第三，我们也使得医疗服务变得更加公平，这也覆盖了居民所有的生命周期，包括对农村孕妇免费在医院分娩，为儿童提供疫苗接种，治疗心脏病以及在2016年的时候，超过9000万的高血压病人、2780万的心脏病人得到了治疗，这是我们取得的重要成就。两年前，中国已经消除了药品加成的做法，在所有的公共医院都进行了改革。在这样的过程中，我们提供了良好的补偿机制，服务的价格得到了调整。省级集中招标采购机制，也开始组织起来的。而留下来的资源，能够得到很好的使用，增加医务人员的收入。同时，我们也鼓励私营企业加入医疗行业。到2017年底的时候，非公医疗机构有17.6%，私营医院床位占2017年全国总床位的24.3%，而2011年的时候这个比例只占11%。

　　我们能够看到这些改革措施的效果吗？我想告诉大家答案，大家可以看一下相关的数字。到2018年年底的时候，中国的人均预期收入达到了77岁，而在2010年的时候，人均预期寿命是74.83岁，长了2.17岁。在八年内，人均预期寿命在中国增加了2.17岁或者说2.2岁，婴儿死亡率从2008年的每千人中有15人（死亡）下降到2018年的每千人中有6人（死亡）。值得注意的是在农村的曲线，是互相接近了，大家可以看到这儿有三条曲线，其中下面这条曲线是城市情况，上面是农村的情况，大家看这两条曲线开始相近了，它表明在中国医疗健康的平等提升了。大家如果看到大城市的医疗健康指标，比如上海和青岛的指标，它们已经达到了世界上最高的水准。在上海，人均预期寿命去年是83.63岁，在青岛是81.16岁。

　　值得注意的一点是，山东省的人均预期寿命，孔夫子故乡的人均预期寿命多少呢？是大过海南省的人均预期寿命，海南省的人均预期寿命是78.4岁。但是，在中国西部地区的健康情况，特别是中国西部的农村地区，比如贵州省，它们的人均寿命相对还是比较低的，还是要弥合这一鸿沟，在未来要在工作，进一步增加平等，减少地区之间的差异。

　　公共财政在医疗领域的支出，每年都在增加。从2010年的5730亿，增长到2017年的1.52万亿。而民众自费的医疗支出从52.9%下降到2017年的28.77%，这一比例在过去二十年是最低的。黄色部分可以看一下，代表的是自费的医疗费用。根据国家统计局2014年的调查显示，使超过70%的受访者对医改方面取得的进展和成果感到满意。

　　2015年，世行、世卫组织以及中国的财政部、卫生健康委员会、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一起在一份报告中强调了这一点，中国在实现全民健康覆盖方面，取得了快速进展，医改方面取得了令人赞叹的成就，中国人民的健康水平已经达到了中高收入国家的水平。这一报告同时也表示，在改革过程中也遇到了挑战。而慢性病以及传染病是主要带来负担的疾病和带来死亡的原因。医院的数量也在增加，有这种趋势，就是去更高一级的医疗机构看病的趋势。大家可以看到这条蓝线，表示初级医疗体系仍然有改进的空间。当然了，在服务供给体系方面的结构和激励机制方面，还是有很多不足。

　　这项联合研究显示，中国应该继续超当前的改革方向和愿景努力，并且继续推进，否则的话GDP中医疗卫生的支出到2035年的时候超过9%。而在2014年的时候，这一医疗支出占GDP的支出只有5.6%，我认为这些建议至关重要。的确，中国的医改自从那以后也进一步深入推进了。

　　在这里要简单讲讲中国在未来开展医改的愿景。

　　在历史性的中共十九大上，习近平主席提出了健康中国战略，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目标之一。他指出，健康的人民是富裕国家的重要象征。同时他也进一步强调了深化医改的重要性，要建立具有中国特色的提供基础医疗保险、高质量服务的体系，并且要发展一个良好的现代医疗医院体制。在2016年的时候，中国举办了全国医疗健康大会，新的医疗健康政策指出，要关注基层进行改革创新，将其视为推动力，将疾病预防视为重点，要重视传统中医和西医，将医疗纳入所有政策决策领域，并且要努力让所有人都参与进来，造福所有人。这一计划当然是非常先进的策略，人均预期寿命在2030年的时候将会达到79岁。中国各种各样的指标都希望能够达到高收入国家的水准。值得注意的是，医疗服务的能力以及推进健康生活方式，也被视为重点，这样的话，英年早逝的比例到2020年的时候下降10%，到2030年下降30%，它的基础对比年份是2015年。同时，环境也应该对人们的健康是有利的，应该在健康领域采取行动取得重大进展，特别是医药以及大数据、人工智能方面要更多应用，据预计，2020年的时候它的生产价值将会达到8万亿人民币，占GDP的8%，而这一市场价值到2030年之后有可能翻一番。这些目标与联合国2030可持续发展目标是非常一致的。

　　实际上，中国已经提前达到了其中规定的一些卫生医疗方面的目标，是提前了12年。非常重要的是基本医疗卫生法，这是中国在医疗方面的母法、根本法，已经纳入了当前全国人大常委的立法议程当中，重大的医改也会开展，被纳入到法律之中。同时，我们也特别关注相关问题，我希望中国在医改方面的经验，也能够惠及其它发展中国家。在实现国内医疗方面进步的时候，中国也为全球医疗健康发展提供了贡献。大家可能知道，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中国给9个国家派出了医疗队，主要在非洲地区，在当地建设医院以及抗疟疾中心超过25000名的医护人员在当地工作，服务了2.8亿人。在2014年的时候，中国组织了最大的针对埃波拉的防疫和治疗工作，数千名中国医护人员到那里提供紧急医疗和人道主义服务，包括提供当地能力建设方面的服务，在附近周边十个国家特别有疫病爆发的国家，这一工作被世卫组织高度赞赏，被国际社会高度认可。

　　这是亚洲第四个TC级的实验室，我自己很荣幸参与相关工作，从2003年非典爆发的时候参与相关工作，到2014年一直跟法国的同事合作，特别得到了陈冯富珍女士的支持，我们希望在武汉的这一平台，这一实验室，它是处于中国的中部地区，能提高对任何传染病疾病的准备程度。

　　医疗领域是“一带一路”的重要组成部分，在2017年的时候，中国政府与世卫组织签署了谅解合作备忘录，在医疗健康方面。中国希望进一步密切与世卫组织的合作，一起执行联合国2030可持续发展目标，特别是加强在发展中国家的合作，一起推动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同时，我们也要感谢世卫组织长期以来对我们的支持，它们支持我们的传统医药，特别是中医。为了实现健康中国战略，并且一起共建“一带一路”，“一带一路”的健康之路。非常重要的是要团结社会各界的力量，特别是人道主义机构。

　　我是中国红十字会的成员，我最后也是要特别强调这一点。大家都知道红十字会和红新月会，今天也有红新月联合会的副秘书长阿西到场，这个是世界上最大的组织网络，有来自192个国家的1100万志愿者，他们在不同的领域进行工作，协助解决自然灾害问题，以及艰苦条件下出现的问题，特别是应对灾难、减灾以及提供其他的医疗服务，照顾脆弱的群体，促进社会的包容和平文化，特别在年轻人当中传播。我们和国际红十字会以及红新月联合会有密切合作，人道主义组织在中国有着悠久的历史，而红十字会在中国也在不断发展，在过去115年都是如此。在过去的十年中，红十字会在中国应对突发急救，应对重大自然危机，保卫生命健康，促进和平人道主义事业方面，扮演着重要角色。

　　在2008年汶川地震时，红十字会集资了超过200亿人民币，促进应急响应，促进灾区重建。在过去几年，我们的ICRC整合社区抵抗组织项目，为中国提供了有史以来最大的脱贫战略。我们ICRC项目促进了健康发展，可持续生命的健康，促进人道主义精神的传播。现在我们这个项目已经落实到中国的各大县、各大贫困村，促进它们物质和生活上的质量提升。同时，我们也聚焦于人口老龄化的不断加速和为年轻人和婴儿促进医疗服务，在这方面我们也提供各种医疗人士的培训服务。同时，红十字会也和红新月在人道主义活动和项目方面，携起手来共同合作。比如在丝路基金方面，让我们能够通过实体项目，促进亚太地区各个国家、各个社会的联合。而“一带一路”峰会，也成为红十字会和红新月联合会合作的重要契机，而我们ICRC项目在一系列国家都受到了巨大欢迎。

　　红十字会和红新月在解决医疗服务最后一英里的交付方面，也携起手来共同合作。去年，我们和阿富汗红新月联合会，共同宣布了一项针对幼儿疾病的项目。目前有超过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100名儿童在乌鲁木齐获得了大力支持和手术治疗，而我们也和卡波尔地区在上个月签订了谅解备忘录。在未来两年，将会针对来自阿富汗的300名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儿童给予治疗。同时，我们会为同等人数300名儿童先天性心脏病医师进行培训。

　　最近我们推行了一项新的项目，是关于造血干细胞移植的，主要针对在中国南方和一些亚太国家，受到相关疾病困扰的儿童。目前我们这个项目已经实现了100例成功手术案例。

　　女士们、先生们，来自世界各地的朋友们，健康和人文是促进和平的关键。我也提议，我们要在思路和健康倡议下，推行更多的实体项目。我建议建立世卫组织红新月联合会、红十字会应急响应团队，促进突发事件、灾难性事件的应急响应。第二点，我们希望呼吁各界建立国际健康整合网络，推进健康教育培训，推行健康研究，促进全球健康、食品健康和食品卫生安全，促进全球动物保健，促进全球环境安全。第三点，我们呼吁支持高级别南北对话，为不断新发的传染性疾病和非传染性疾病，提供平台，促进专家的沟通。同时，我们也呼吁建立基于5G信号的环境和健康保护架构，中国科学协会以及红十字会将尽可能促成这些项目的达成。

　　最后，我恭祝本次首届全球健康论坛博鳌论坛圆满成功，感谢各位的仔细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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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谢长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