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强东的激励计划是婚前财产吗？

　　文/新浪财经意见领袖(微信公众号kopleader)机构专栏 清法律师 作者 朱芸阳

　　如果将来真的老刘如愿把京东的业绩做好，股价上涨。婚前取得期权，婚后行权，在婚姻存续期间取得的利益是可以作为共同财产分割的；即使离婚后才行使股票期权，对婚姻期间所取得相应的利益，也可作为共同财产分割。所以结论是：大家不要再替奶茶妹操心了！

刘强东的激励计划到底是不是婚前财产？

　　虽然说结婚领证是大事儿，不过像京东CEO这样从恋情曝光到领证持续能掀起全民热议的实属罕见。拉回法律问题，东哥的2600万股A股普通股到底是婚前财产还是夫妻共同财产呢？清法团队的准成员朱芸阳律师对此作了非常专业的检索和分析。

　　一、概念厘清

　　首先，我们明确八卦对象的性质，京东的激励计划。

　　京东是一家在美国IPO的中国概念股(以下简称“中概股”)。通常情况下，中概股在IPO(也就是公开发售)之前就会实施员工激励计划(目的你懂的)，顾名思义，激励计划就是以本公司股票为标的，对其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及其他员工进行的长期性激励。主要包括的类型有：Options(下称“期权”)，restricted shares(下称“限制性股份”)，restricted share units(下称“限制性股份单位”，RSU)，dividend equivalents(下称“股息等价物”)，share appreciation rights(下称“股份增值权”)，sharepayments(下称“股份支付”)，其中期权、限制性股份和限制性股份单位是最常见的三种类型。

　　某个激励计划采纳的激励类型可能同时包括期权、限制性股份和限制股份单位和其他。总体而言，奖励可以约定通常为3-6年的行权期间，在此期间内，被授予人根据各自的行权时间表分阶段行权，且每个阶段只能行权一定的比例。

　　那前述不同的激励类型会有什么区别呢？这就是我们所要讲的重点内容！

　　不同的激励对象会被授予不同的激励类型。通常，公司员工会被授予期权，董事、高级管理人员等会被授予限制性股份或限制性股份单位。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就大了。

　　限制性股份或者限制性股份单位(RSU)也好，他们本质上就是股票，实打实地按照一定的条件从公司获得的本公司股票。两者的区别在于，限制性股份是公司立刻就给的股份，但是转让受限制，只有满足特定条件才能转让。而RSU是限制性股份的变种，是结合了期权和股票两者的特点，为了防止激励对象离开公司，不是一次性就给的股份，而是分期给，所以有个授予时间(the time of the grant)和发送(或者也有称分配)时间(the time of vesting)。

　　比如2014年1月1日授予某高管4000股，但是不是当日就获得该股份，主流公司一般都是按照四年分次发送，干满一年给25%，四年才能获得全部的4000股。如果员工中途离职，那么未被分配的RSU就自动作废。

　　而期权(Option)是指上市公司授予激励对象在未来一定期限内以预先确定的价格和条件购买(卖出)本公司一定数量股份的权利。简单的说，假设股票A价值$100，如果你有期权，就可以只花$10来购买1股A。期权也分很多种，ISO(Incentive Stock Option)、NSO(Non-QualifiedStock Option)是比较主流的Option, 这个我不展开说了(否则又是一篇长文)。

　　最重点需要了解的就是，Option和前面的限制性股份、RSU区别就在于，Option本质上就只是一种权利，激励对象可以行权，也可以放弃该种权利。这取决于公司股价的表现，公司股价高了，自然授予期权的员工愿意行权，反之，公司股价低，不看好这个公司也就没兴趣购买这个公司的股权。打个比方，我朋友曾经是某美国上市公司的法律总监，她入职时作为骨干员工也拿了不少期权，可以以$3买公司股票，但是这家公司的股价一直徘徊在$ 3-4块，这谁还有动力行权？

　　我们来看京东的激励计划是什么样的。

　　二、2014年京东激励计划

　　京东的激励计划不止一份，大家不要光盯着眼前。公司会在不同阶段实施了不同的员工激励计划，特别是在公司上市之前，公司通过的最新的激励计划一般会说明，新的激励计划将替代原来历史上实施的所有激励计划，但已授出的奖励保持有效，比如，我们的八卦对象，京东。所以，2015年京东新的2015年薪酬计划不会影响已经实现的薪酬计划。2014年京东的年度报告原文写道：

　　In March 2014, we granted 93,780,970immediately vested restricted share units to Mr. Richard Qiangdong Liu, ourfounder, chairman and chief executive officer, pursuant to which we issued93,780,970 ordinary shares to Max Smart Limited, aBritish Virgin Islandscompanywholly owned by Mr. Richard Qiangdong Liu, on May 22, 2014immediately after thelisting of our ADSs on NASDAQ。

　　这说明，因为京东上市，董事会奖励九千多万股，而且这种RSU没有按年发放，而是immediately vested，也就是立即分配，换句话说，强东哥可以随时出手，按照当时三十多美金的价格，大约30～40亿美金。这可是实打实的股票，也就是确定的财产性权益。

　　这一项激励计划的费用也是在2014年当年作为share-based compensation expenses体现在2014年京东的年度报告里的，原文如下：

　　General and administrative expenses. Ourgeneral and administrative expenses increased by 591.8% from RMB760 million in2013 to RMB5,260 million (US$848 million) in 2014. This increase was primarilydue to an increase in share-based compensation expenses from RMB138 million in2013 to RMB4,018 million (US$648 million) in 2014, which was primarily attributableto our grant of 93,780,970 immediately vesting restricted share units to ourchairman and chief executive officer, Mr. Richard Qiangdong Liu, in the firstquarter of 2014.

　　所以一言以蔽之，原则上，这2014年强东哥的RSU属于婚前个人财产。而且，按照我们国家《婚姻法司法解释(三)》的规定，这部分财产在婚后产生的股息，作为法定孳息，也是老刘的个人财产(有特殊约定除外)。

　　三、京东最新2015年薪酬计划

　　我们再来看大家最关心的、2015年5月份在奶茶妹结婚之前，刚刚出台的10年薪酬计划。详见8月7日京东第二季度报告。关于这项计划，原文在这里：

　　CEO Compensation

　　In May 2015, the board of directorsapproved a 10-year compensation plan for Mr. Richard Qiangdong Liu, theCompany's chairman and chief executive officer. Under this plan, Mr. Liu willreceive RMB1.00 per year in cash salary and zero cash bonus during the 10-yearperiod. He has been granted an option to acquire a total of 26,000,000 Class Aordinary shares of the Company, representing approximately 0.9% of theCompany's total shares outstanding, at an exercise price of $16.70 per share(or $33.40 per ADS) under the Company's Share Incentive Plan, subject to a 10-yearvesting schedule with 10% of the award vested on each anniversary of the grantdate. The Company will not grant any additional equity incentive to Mr. Liuduring the 10-year period。

　　翻译过来就是：2015年5月，董事会批准了一项针对公司董事长兼CEO刘强东的、为期10年的激励计划。依照该计划，刘强东每年只能取得1元人民币的现金薪水以及0元奖金，但是被授予2600万股A股普通股的期权，行权价格是每股$16.7，而且依照10年期限每年分配。在此十年期间内，公司不再额外对刘先生进行任何股权激励(equity incentive)。

　　因此请请请注意(重要的事情说三次)：

　　这确实不同于2014年作为婚前财产的RSU，这是Option，前者是实在的股份，后者只是种权利。

　　2、如前所述，Option只是权利，刘先生行权与否取决于这十年每次分配时的股价。Option在公司配给你的时候有一个买入价格，当你卖出的时候的收益= (卖出的价格 - 买入的价格)*卖出的股票数 - 经纪人佣金 - 税。当卖出的价格大于你买入的价格时(还要扣除佣金，税)，收益为正，当股票一直下跌，直到你行权的截止日期的时候，价格低于公司给你配股的价格，那么你收益为零(应该没有人会去高价买低价卖吧，可以放弃行使权利)。

　　3、如果将来真的老刘如愿把京东的业绩做好，股价上涨，在法律实务上来说，期权本身不是实际财产权利。婚前取得期权，婚后行权，在婚姻存续期间取得的利益是可以作为共同财产分割的；即使是离婚后才行使股票期权，对于婚姻期间所取得相应的利益，也是可以作为共同财产分割。不仅理论上如此，而且已经有判例支持。这么说大家可能更能理解，你老刘能把企业做好、股价高，能够得以行权，难道不是因为有奶茶妹作为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对家庭有所贡献吗？

　　4、以上想法，都是在双方没有就财产进行约定时，对法律的基本理解；如果是有约定的情形下，约定优先于法定。我相信老刘家大业大的，结婚前双方肯定都有人支招的。

　　所以结论是：大家不要再替奶茶妹操心了！！

　　网上说老刘在婚前透支未来十年的薪水和奖金，价值26.5亿纯粹是无稽之谈，这只是一项公司为了锁定老刘十年、激励老刘年年做好业绩的激励计划，好嘛？？因为，如果公司经营不善，每年配股的时候，如果股票价格低于行权价格每股$16.7，老刘就一毛钱也没有了！就算离婚了大伙儿也一分钱分不着，却为了这对刚刚结婚的小夫妻他们的劳燕分飞操碎了心……

　　(本文作者介绍：清法律师团是由一帮清华毕业生为主体的律师组成的，有魂有爱有姿态的团队。我们关注的是律政行业本身能否有趣，而不唯客户意图是从。微信号：THUSL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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