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百年金融专栏｜北海银行的峥嵘岁月

来源：中国金融杂志

2021年是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中国共产党的诞生，深刻改变了近代以来中华民族发展的方向和进程，深刻改变了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前途和命运，深刻改变了世界发展的趋势和格局。一百年来，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中国人民不畏险阻、砥砺前行，取得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的伟大胜利，建立社会主义新中国，彻底改变了近代以来一百多年中国积贫积弱、受人欺凌的悲惨命运；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中国人民同心同德、艰苦奋斗，开创了改革开放的新局面，确立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道路，实现了中华民族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中国人民海纳百川、锐意进取，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贡献了中国智慧，中华民族走上了实现伟大复兴的壮阔道路。

金融是现代经济的血液。中国共产党自诞生之日起，就坚持牢牢把握金融事业发展和前进方向，不断探索金融支持革命战争和创立新政权、服务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和改革开放的道路，指引我国金融事业实现了一次又一次的跨越发展。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之际，“中国金融杂志”微信公众号特别策划“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百年金融”专栏，配合《中国金融》杂志相关专栏，选取部分反映中国共产党历史上重大金融改革和重大金融事件的文章，展示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金融事业从无到有、从弱到强、不断发展壮大的波澜壮阔的画卷。

作者｜《中国金融》主编蒋万进《中国金融》记者纪崴

文章｜《中国金融》2021年第11期

作为中国人民银行前身之一的北海银行，从1938年成立到1949年结束历史使命，十一年的艰苦奋斗，在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根据地金融事业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北海银行的很多领导人，在新中国成立后成为社会主义金融事业的中坚力量。他们对于货币流通和信贷资金运动规律的认识和把握、对于传统业务方式和金融信用工具的运用、对于风险控制和人才队伍建设，不断探索实践形成的真知灼见，为新中国成立后金融体系的建立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和实务基础。在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之际，笔者来到北海银行总部临沂，感受到艰苦奋斗、不怕吃苦、无私奉献、勇于拼搏的“沂蒙精神”的同时，也深刻体会到北海银行以人为本、人民至上的金融情怀。

抗日战争爆发后，山东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发动武装起义，建立游击队，先后在各区县开辟抗日根据地。当时的山东省内，法币、韩复榘地方政府发行的“民生银行纸币”、驻山东国民党部队印发的地方流通券、地主阶层滥发的辅币交杂在一起，金融市场秩序紊乱。为保障军需供应、稳定当地金融市场、发展经济、改善民生，北海银行应运而生。1938年12月，北海银行在山东省掖县（现莱州市）正式营业，并发行了自己的货币——北海币。

发行货币是根据地银行的第一要务。北海银行成立之初，就秉承为战争服务、为人民服务的宗旨，紧紧依靠根据地群众，与驻地群众建立了牢不可破的鱼水关系，从而保证了北海币的顺利印制和发行。有着雄厚人民群众基础的北海币一经发行就获得了老百姓的信赖。由于当时境遇险恶，印钞条件很差，印钞材料匮乏，只好有什么型号的纸就用什么型号的、有什么颜色的油墨就用什么颜色的，导致同一种版票大小不一、颜色不一，为便于流通和防假，就印上“发”“展”“农”“村”“经”“济”字样，以有所区别。

随着抗日根据地的扩大，鉴于北海银行为“山东抗战军民艰苦自营之银行，信用素著”，中共山东分局决定在各根据地建立分行，扩大北海币的使用范围。但由于各根据地被分割包围，出于对敌斗争需要，在北海银行总行成立初期，与胶东分行、清河分行等分行彼此独立，分别发行货币。其后，根据地继续扩大，北海银行又成立了冀鲁边分行、鲁中分行、鲁南分行和滨海分行等分支机构并发行北海币（滨海分行是唯一没有发行本行北海币的分支机构），为全面推行北海币的使用奠定了基础。

在1942年之前，北海币还处于辅助法币流通的地位，市场货币流通量并不完全取决于北海币的发行数量，很大程度上受法币流入的影响。为摆脱法币贬值的影响，山东根据地从1942年开始相继在各根据地停用法币，到1944年春，在山东根据地内全面确立了北海币的本位币地位，形成了完全独立自主的货币市场。1944年秋，滨海、鲁中、鲁南三个根据地连成一片，为便利物资交流，三地的北海币统一发行，自由流通。进入1945年，根据地分割情况不断被突破，在山东全省统一发行北海币的条件日益成熟，终于在1945年8月29日，山东省政府决定北海币在全省统一流通。

就这样，因战事需要生根于胶东、成树于沂蒙的北海银行连续转战，也不断撒播金融革命火种，分支行发展壮大，逐渐在山东及周边地区建立了以北海币为本位币的独立的战时货币市场。截至1949年，北海币累计发行额为7892.45亿元。北海币也成为了中国人民银行成立前各根据地中流动地域最广、使用人口最多、影响范围最大的货币。

为践行“繁荣根据地经济、加强对敌金融货币战争”的办行宗旨，北海银行在期初发行货币的时候就比较谨慎，以根据地政府收入及公司企业担保，北海币政治上取得群众的信任，在根据地的货币主体地位逐渐巩固提高。1942年下半年，在发展生产巩固根据地经济的同时，按照中共山东分局财委做出的《关于法币问题的指示》，所有军政民间之来往账目、借约契据，一律以北海币计算，并以北海币吸收一部分伪币、储存一部分金银作为基金，以便将来更困难时购买根据地军需用品。经济学家薛暮桥在深入研究根据地情况后，大胆提出“物资本位论”，明确要适时适度发行货币，并保有一定物资准备。1943年7月1日起停止使用法币，动员人民把法币兑换成北海币，或者到敌占区换回物资；同时加强边境缉私，查禁法币黑市交易，设立经常性兑换所，商人凭政府出具的证明可兑换法币，以利于正当的输出入贸易。这些举措使根据地换回了大量的物资，获得经济利益的同时，提升了北海币的币值和物价的稳定性。

为使北海币的币值和物价稳定在一个适当的水平，在恢复生产的基础上，山东省战时委员会决定强化工商管理处及各地新成立的工商管理局职能，根据农村生产特点，按季节发行货币，保持物价常年稳定；工商局根据物价的涨落，用持有的北海币随时吞吐物资，以达到维持币值稳定和物价稳定的目的。同时根据贸易情况的变化灵活规定北海币与敌伪货币和法币的兑换比率，鼓励有剩余的土产品输出换回法币以购买物资或抛售压低法币价格。经过此番操作，币值稳定的北海币不断扩大使用范围，物价随之跌落，如滨海区措施执行四个月后，物价下降一半。在这一过程中，大多数民众，特别是贫困百姓的生活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以人民利益为中心的革命理念在这场货币战争中得到了充分体现。

北海银行是人民大众的银行，更是农民的银行，它的根深深扎在齐鲁大地广阔的农村。抗日战争时期，北海银行发展农村贷款业务，稳定了抗日根据地的金融体系的同时，促进了根据地生产的恢复和发展；解放战争时期，北海银行的农贷业务对农业生产发展和农村经济复苏，以及支援战争的胜利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北海银行农贷业务发展，从银行初创时期的零星发放贷款，到抗日战争时期、解放战争时期的全面发展，一直坚持群众路线和发展生产的原则。1941年1月，山东根据地深入开展“减租减息”运动，在前期零星发放农贷帮助贫困农民生产度荒的基础上，山东分局和战工会决定增发大量农贷，北海银行负责颁布贷款办法，统一办理农村贷款工作，承担起组织全省发放农贷的任务。从此农贷进入统一安排、全面发放的阶段，在发展生产、协助农产、增加实力、开展经济建设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1942年春，为了帮助抗日根据地开展春耕运动，北海银行在鲁中、鲁南、胶东、清河等各区，分别举办春耕贷款，贷款金额938万元，远超原计划的800万元，贷款工作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受到了广大群众的欢迎。此后，北海银行结合实际不断出台各项贷款政策，截至1945年，山东全省仅农业贷款发放就已经达到1亿元。大量的贷款进入农工商各业，一方面解决了根据地的经济困难，对发动群众、减租减息、开展互助合作、恢复各项农村生产、渡过最困难时期起到了巨大的支撑作用；另一方面巩固了根据地经济建设，调剂了山东根据地的物资平衡，刺激市场发展，为山东根据地的发展壮大提供了物质保障。

抗日战争结束后，面对连年灾荒，北海银行积极调整政策，落实“不饿死一个人、不荒掉一亩地”的任务，明确贷款性质和目的，保证生产的资金、物资充裕，解群众燃眉之急，根据地的生产活动很快得到了恢复。按照《山东北海银行农民生产贷款暂行章程》的原则，农民贷款是低利贷款，如1948年秋贷的农贷利息为月息一分五厘。为巩固土地改革成果，北海银行还创新推出种子贷款、耕牛贷款等实物贷款，贷粮还粮、贷物还物，使翻身的农民获得土地后尽快投入到农业生产中。1948年秋季北海银行发放实物粮食贷款2024.5万公斤、现款29.4亿元，贷款总量的不断增长和贷款质量的不断提高，为克服经济严重困难局面、促进农村农业发展提供了经济支持，保障了解放区人民的生产生活，提升了人民的生活水平，也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政权赢得了民心。

正是中国共产党人全心全意投入为人民谋利益、为人民求解放，才换回老百姓的热烈拥护，才有军民同心、众志成城，才有了“用小车推出来”的淮海战役等著名战役的节节胜利，成就了万众瞩目的新中国。斗转星移，北海银行已同众多为新中国解放和振兴事业奋斗抛头颅洒热血的中华儿女一样走进历史，但人民至上的革命精神一直激励着一代一代的当代人为实现祖国的伟大复兴奋斗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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