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群慧解析中国工业化40年经验：高速发展但质量不够

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所长黄群慧

　　新浪财经讯 1月16日，由中国企业改革与发展研究会、中国合作贸易企业协会主办的“2019中国企业信用发展论坛暨第十届诚信公益盛典”在北京举行，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所长黄群慧出席并演讲，他指出，中国工业化40年有以下六大经验：

　　第一，正确处理了改革发展和稳定的关系，稳中求进推进了工业化进程和产业的持续成长。

　　第二，正确处理了市场和政府的关系，不断提高产业效率和促进产业高端化。

　　第三，正确处理了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的关系，来协调经济发展。

　　第四，培养了两种动力，把工业化和市场化的关系处理好，既要发展国有企业，同时大力发展民营企业。

　　第五，正确处理了工业化和城市化之间的关系。

　　第六， 正确处理了全球化与工业化的关系。

　　我们过去的很大的成就，未来的方向是什么？黄群慧概括为一句话——从高速工业化转向高质量工业化。“我们取得的成就是高速，但是质量不够。”他认为，接下来有五个方面的工作要做：

　　第一，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还要做，提高质量。

　　第二，新工业化和信息化、城市化、农业现代化要协同发展，包括城市化。

　　第三，制造业绿色和可持续工业化是关键。

　　第四，坚定不移推进制造强国战略。

　　第五，处理好区域协调。

　　黄群慧称， 虽然我们工业化水平指数很快很高，全国到了工业化后期，但是很多中西部地区还只是在工业化的前半阶段，如果按照经济发展水平来看，已经差了几十年的历史。他认为，要想从中期推进到后期，没有50年的发展很难。“建议通过区域协调发展，促进工业化进程，提升包容性。”

　　以下为演讲实录：

　　黄群慧：大家上午好，很高兴有这个机会谈一点我们的一点研究成果。今天给大家报告的题目是中国工业化：40年成就和经验，这个题目比较大，其实是和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一些事情紧密相关。为什么谈这个题目？刚刚过去改革开放40年，习近平总书记也总结了我们40年的成就，也理了一些很重要的经验。今年我主要想从工业化这个角度来谈一点自己的想法。当然工业化大家不要认为仅仅是工业的问题，现在工业化本质就是经济增长，经济发展的问题，所以谈工业化本身问题很重要，是一个经济问题。我们总结一下中国经济发展40年，有哪些重要的成果，可以有三个方面。

　　第一个方面，习近平总书记有三句话，第一句话，中国的经济发展到了一个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制造业第一大国，这是我们工业化取得的很重要的成就。还有一句话，中国用几十年的历程走了发达国家几百年的工业化进程。这个过程其实谈的是经济发展，我们有一个基本目标，到2020年基本实现工业化，如果完全实现工业化应该是到2035年。甚至我们做过很复杂的研究，构造各个方面的指数，包括经济增长，人均GDP，城市化率，包括产业结构，最后得到一个结果，我们现在到了工业化后期，到工业化后期发达国家要走上百年的历史。习近平主席还有一句话，这句话非常关键，我们已经建立了一个全世界最完整的现代工业体系，这个成就非常大，因为我们通过40年来看，中国的工业基本是什么样的？联合国工业产品目录上，五百多个产品我们都能够生产，这是唯一的一个国家能够生产五百多种产品，而且220多种都是居于世界第一，这说明我们整个工业体系很完整。为什么大家到中国投资设厂，因为我们配套能力很强。

　　我们既然取得了这些成就，有什么经验呢？我归纳了六个方面。这个经验也是未来经济发展和经济增长中应该遵循的。

　　第一个是正确处理了改革发展和稳定的关系，稳中求进推进了工业化进程和产业的持续成长。现在我们强调一些原则，包括以经济建设中心，稳中求进，摸着石头过河等等这一系列的改革，核心是要保证工业化进程不中端，世界上有很多发展中国家都在推进工业化，希望成为发达国家，但是很多国家走了很多年，最后没有实现，甚至有统计，如果说上百年的工业化进程中，有很多国家，包括像拉美一些国家在上世纪初是很发达的，后来都陷入到中等收入陷阱，最后没办法继续完成工业化。我们中国强调了稳，所以保证改革持续深化，包括经济增长持续往前。即使现在经济增长6%多，也是非常高的经济增长。包括改革过程中，大家谈国企改革，经济反反复复很多阶段，但是这些阶段过程中是以稳为开头，保证了进。

　　第二个经验，就是正确处理了市场和政府的关系，不断提高产业效率和促进产业高端化。我们始终处理了竞争政策和产业政策直接的关系。乔司长谈到的市场司强调竞争政策，国务院反垄断委员会也是专门强调竞争。这些年我们的成长，也得益于强大的政策，如果在工业化前期中期产业政策很强，有促进作用，但是到了工业化后期，尤其到未来强调竞争政策对创新更有义务。无论是竞争产业，还是产业政策，目的是使产业一定不断的高端化，而且产业效率不断提升。

　　这里有一个图，所谓的中等收入陷阱，这个概念一般用一个国家的人均GDP去相对于美国的人均GDP的增长进行比较，如果你在20到40之间始终走不出去，超越不了40%的比例，往往就陷入到中等收入陷阱。一个基本的经验，东亚很多国家走过来，像日本、韩国，他们的经验就是要利用产业政策和经营政策的协调，提高产业效率。而相反，拉美这些国家几十年始终没有超过美国人均GDP40%，最后陷入到了中等收入陷阱。他们的教训，关键是你过早的去工业化，使你的制造业的效率不能转型升级，制造业本身带来的创新效益、就业效益不能拓展到其他产业。现在中国也面临一个挑战，我们现在脱实向虚，很有可能使我们过早的去工业化，当然现在这是一个风险。所以我们高度经营。包括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第一条强调提高制造业质量，把制造业放在第一条。习近平反强调制造业是强国之器。

　　第三个经验，是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的关系，来协调我们经济发展，中央强调一系列区域协调战略，包括粤港澳，京津冀。

　　第四条，还要培养两种动力，把工业化和市场化的关系处理好，既要发展国有企业，同时大力发展民营企业，就是两个毫不动摇。这些年民营企业增长的非常快，如果我们以世界五百强的数据来看，1999年只有当时国有企业，到了2017年民殷企业占比越来越大，民营企业占到了20%多，两种力量都在发展，包括11月11日习近平总书记谈到了民营企业的问题。将来国有企业改革还要深化，任务很重，一方面基于国家使命调整国有经济布局，另一方面深化混合所有制改革，同时国有资产的管资本的体制要构建，授权经营，最后包括国有企业的制度要建立，如何在动态中巡查一种差异化的公司治理。

　　第五条是工业化和城市化之间的关系，你的经济发展，但是必须以城市为依托，而城市本身又给工业化提供了很多要素的集聚，同时也提供了很大的市场。当然现在我们看整体的工业化进程是超前城市化进程，关键现在城市化也到了一个很快的阶段，但是城市化质量还有待提升，大家感觉到教育、医疗、住房等问题本身可以归结为城市化质量问题。

　　最后一点是全球化与工业化的关系，总体来说我们处理好了全球化和工业化的关系。现在来看，制造业要全面开放。而全面开放，我们需要国内有一个很好的环境，公平透明法制化，可预期的营商环境，其信用本身是一个最关键的环境指标，所以我们今年这个主题非常重要。但是我们走出去的时候要在“一带一路”倡议下，从研发、制造各个环节都要走出去。现在我们外部面临一个最大的变量就是2018年开始的中美贸易摩擦，给我们的影响是非常大，包括12月份的经济数据下行压力非常大。当然前半年体现出来，到后面越来越体现，一般认为可能今年上半年还会体现出来。

　　接下来我们作为企业需要思考几点，第一点你的供应链是否需要调整，中美之间贸易的各种限制将来会有一个调整。现在美国人很多都在研究怎么来调整供应链，他想摆脱对中国红色供应链的依托。当然很难，在当前全球化的程度下互相依赖程度很高。同时中国也要思考这个问题，当然我们现在尽量融在一起，但是也要思考如果有变化的话，我们做什么。

　　再一个是创新，我们是后发国家，我们是赶超，学习到了国外很多技术。美国作为颠覆性技术最大的国家，如果他对中国的技术有很多限制，将来我们怎么能够在一个新的技术生态下去生存，寻找新的技术源，这也是我们很关键的问题。

　　另外尤其对我们企业来说，有一个非常重大的影响。美国人现在提了很多竞争中心等要求，这些要求现在中国基本承诺会按照竞争中立的原则来推进国有企业改革，这个过程对企业成长影响很大，不仅是对民营企业，对国有企业都会有影响。因为真正如果按照竞争中性的情况来做，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制度环境。各个法律体系，包括信用体系，都会有一系列的制度变革，尤其是对国有企业来说，将来我们怎么来处理国有企业改革的一系列要求，包括刚才提到四个大方面的国有企业改革的人物都会有很大的影响。

　　最后总结一句话，虽然我们去的很大的成就，积累了六方面的经验，基于此，未来的方向是什么？概括一句话，从高速工业化转向高质量工业化。我们取得的成就是高速，但是质量不够。如果要做到这一点应该有五个方面的工作要做。

　　第一个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还要做，提高质量。第二点新工业化和信息化、城市化、农业现代化要协同发展，包括城市化。第三个是制造业绿色和可持续工业化是关键。第四个是坚定不移推进制造强国战略，但是在我们推进过程中有些具体的战略是要调整，包括中国制造2025，你要强调我们培育它的革新能力，强调制造业的高质量发展，强调它的创新能力的培养，强调核心能力。最后一点是区域协调，虽然我们工业化水平指数很快很高，全国到了工业化后期，但是很多中西部地区还只是在工业化的前半阶段，这个差距很大，从工业化、后工业化到工业化中心前半阶段，如果按照经济发展水平来看，差多少呢？其实已经差了几十年的历史。要想从中期推进到后期，没有50年的发展很难，说明我们的区域发展很大，我们要通过区域协调发展，促进工业化进程，使它的包容性提升。

　　这是我的一点认识，谈的不对的地方请大家批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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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谢长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