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信证券:这次疫情 我们每个人历史贡献在于降低R0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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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信证券医药田加强团队】关于这次病毒，我们的科学认知到哪里了

　　田加强/陈竹/刘泽序/孙晓晖/沈睦钧/朱奕彰

　　行业观点 

　　我们常说股市是经济的晴雨表，但更准确的说，是前瞻性的、预测性的反应。春节前最后一个交易日，市场大跌2.75%、2020年以来第一次收盘跌破3000点，就体现出资本市场对新型冠状病毒可能造成影响的担忧。相对于记忆中的上一场灾难汶川地震，彼时在熊途中的A股只跌了1.84%，不可预知性才是这场疫情最大的杀手锏。

　　目前我们对病毒的研究在持续深入，科学的认知病毒、科研与临床的充分结合，是我们最终能战胜它的关键。本期公众号，我们就结合着最新的科学文献以了解这次疫情

　　病毒是谁，上帝开了个多大的玩笑

　　从系统分类角度看，冠状病毒属于冠状病毒科（Coronaviridae）冠状病毒属（Coronavirus），这类病毒从结构上看，遗传物质RNA外的包膜上存在棘突，外形类似中世纪欧洲帝王的皇冠，因此被命名为冠状病毒，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也于近日首次公布了此次武汉新型冠状病毒的电镜照片，通过下图我们一起来感知下这个恶魔的真实面孔。

　　根据近期发布的科研文献，新型冠状病毒在进化树上与SARS和类SARS病毒相邻。中国科学院上海巴斯德研究所郝沛研究员等在《SCIENCECHINA Life Sciences》发表的文章显示，新型冠状病毒与“非典”SARS冠状病毒、“中东呼吸综合征”MERS冠状病毒同属于Beta冠状病毒属（Betacoronavirus），从序列比对的结果看，新型冠状病毒与SARS的同源性更高、达到76%，在进化树上与SARS和类SARS病毒相邻，而与MERS的同源性仅40%左右。新型冠状病毒也是迄今为止发现的第7种可以感染人类的冠状病毒。

　　而从病毒传播机制角度看，冠状病毒往往通过S-蛋白与人体呼吸道中细胞的不同蛋白结合进行传播。通过对于S-蛋白的宿主受体互作区（RBD区）基因比对发现，新型冠状病毒与SARS基因同源性较高，但SARS的S-蛋白RBD区中5个负责与人结合的氨基酸中，新型冠状病毒有4个发生了突变。但基于计算机模拟的结果，即使氨基酸都变了样，但新型病毒S-蛋白仍然保持了和SARS高度类似的三维结构，也就是说与人体呼吸道的结合能力仍然较强，并通过这种方式来体现出病毒的致病性。

　　由于新型冠状病毒在进化树上的邻居和外类群病毒的自然宿主都是蝙蝠，因此研究人员推测新型冠状病毒也是以蝙蝠作为自然宿主。但可能与非典的SARS类似，新型冠状病毒从蝙蝠到人的传染过程中，可能存在未知的宿主媒介。根据最新的检测结果，武汉华南海鲜市场多个摊位上存在新型冠状病毒，到底宿主媒介是谁目前还不得而知。

　　如果仅有鼻塞、流涕等症状，那么大概率不用担心

　　“我是不是感染了病毒”、“我这么做会不会被感染”，这些灵魂拷问已经变成了每个人最为关心的问题，近期有数篇关于2019新型冠状病毒（2019-nCoV）的研究在柳叶刀、新英格兰等杂志上发表，我们从中可以对疾病诊疗现状有个更清晰的了解。

　　研究一：Huang C， Wang Y， Li X， et al． Clinical features of patients infectedwith 2019 novel coronavirus in Wuhan， China[J]． The Lancet， 2020．：是由武汉金银潭医院为首发表的针对首批41例2019-nCoV患者的临床特征总结，研究结果显示：

　　①人群特征：大部分；发病于青壮年和健康人群，25-49岁、50-64岁患者占比分别为49%、34%，患者中位年龄49.0岁，多数去过华南海鲜市场，以男性为主；大多数感染者为健康人，仅有不到三分之一的病例合并慢性疾病，例如糖尿病、高血压等。

　　②临床症状：所有入院的患者均患有肺炎，大多数患者临床表现有发热、咳嗽和肌肉酸痛或乏力，超过半数患者发生呼吸困难，但头痛、咯血和腹泻较为少见。临床检测显示，有63%的患者出现淋巴细胞减少，25%的患者出现白细胞减少，同时41例患者均显示胸部CT异常。

　　③发病时间表：从中位时间来看，从发病到出现呼吸困难为8.0日；从症状发作到首次入院为7.0日，到出现呼吸短促为8.0日，到出现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ARDS）为9． 0日，到施行机械通气、送入ICU为10.5日。

　　④治疗：所有患者均进行抗生素治疗，其中38例患者进行了抗病毒治疗（奥司他韦），有9名患者进行了全身糖皮质激素治疗。糖皮质激素主要用于治疗重症患者，以期减少炎症带来的肺部损伤，但目前尚无证据或指南推荐给予全身性糖皮质激素治疗。

　　⑤治疗结果：截至2020年1月22日，41例患者中28例（68%）出院，6例（15%）死亡。

　　研究二：Chan J F W， Yuan S， Kok K H， et al． A familial cluster of pneumoniaassociated with the 2019 novel coronavirus indicating person-to-persontransmission： a study of a family cluster[J]． The Lancet， 2020．：是首篇遗传分析研究，调查研究了一家七口的感染情况，证实了病毒的人际传播。七口之家的6位在2019年12月29日至2020年1月4日之间，曾从深圳往返武汉，6人中有5人被确认感染，有医院接触史，但无华南海鲜批发市场、野生动物等接触史。值得关注的是，5名感染者中有1名10岁男童表现为无症状感染，这提示携带者可能在不知道自己感染的情况下进行社区内传播。另有第7名家庭成员在其他人返回深圳后同住了一周，也被确认感染。

　　研究三：Wang C， Horby P W， Hayden F G， et al． A novel coronavirus outbreakof global health concern[J]． The Lancet， 2020．：是由王辰院士、高福院士等人联名发表的评述。此前全球已有过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冠状病毒（SARS-CoV）和中东呼吸综合征冠状病毒（MERS-CoV）两次冠状病毒疫情的爆发，特别是2003年非典在中国和全球的快速传播，显著提升了国内外公共卫生应急体系的建设。目前我国已将新型冠状病毒纳入国家乙类传染病并按照甲类管理，全国范围内的疫情防控体系响应快速。此外，结合此前大量的SARS和MERS患者是院内感染造成，防止病毒的院内传播也将成为重中之重。

　　结合目前的流病数据来看，无华南市场暴露史病例在增加，并出现了聚集性病例和无武汉旅行史的确诊病例；临床表现上，患者多以发热、乏力、干咳为主要表现，鼻塞、流涕等上呼吸道症状少见，约半数患者多在一周后出现呼吸困难，肺部CT显示磨玻璃影等感染特征。值得关注的是：①早期研究及统计的患者样本中没有儿童或青少年，但最新的报道在北京、广西已显示有9月龄、2岁、4岁女童确诊感染；②研究二除证实该病毒存在着人际传播外，还出现了无症状感染者，该类患者可能会进一步扩大传播范围。

　　目前对于新型冠状病毒感染，仍需要更多的跟踪研究，包括病原体来源、人际传播的能力、病毒的突变程度等等。防控角度，主要措施是避免去疫情高发区，避免到人流密集和空间密闭场所，外出需佩戴口罩，同时注意勤洗手等个人卫生，提高机体免疫力。

　　我们每个人的历史贡献在于降低R0值

　　从传播途径看，冠状病毒的人传人往往通过飞沫等呼吸道传播途径。为什么要强调口罩文化，一个目的就是为了避免钟南山院士反复提及的“1-to-X”超级传播者，非典时有1个患者曾传染130余人。同时“n-x-y”的传播模式也是我们希望能避免的，因为一旦变成多代传染，就会提示病毒株可能出现变异，传播能力在代际转换间大大增强。

　　通常我们使用基本传染数（R0）来判断病毒的传播能力，其代表在自然状况下，单名感染者平均可以传染给人的数量。R0值越大即代表疾病的传播力越强，而R0小于1，则意味着疾病得到控制而慢慢自我消亡。从人类历史上重要的传染病传播力数据看，麻疹传播力最强（12-18），天花次之（3.5-7），随后是MERS（3.5-6）、SARS（2-5）和流感（2-4）。

　　对于本次新型冠状病毒的R0值，目前尚存在一定争议。WHO官方在1月23日给出的数值在1.4-2.5之间，即判定新型冠状病毒的传染力与流感类似，并不如SARS。而从另外几篇研究来看，给出的结论则相对不那么乐观。

　　研究一：Lei Zhang et al． Modelling the epidemic trend of the 2019 novelcoronavirus outbreak in China． 西安交通大学及南京医科大学等机构研究人员Lei Zhang等通过数学建模的方式，研究判断在2019年12月12日新型冠状病毒开始流行时，R0值估计为4.71（4.50-4.92），而从 1月22日，其有效繁殖数量逐渐下降，即疫情有望在3个月内逐渐消失。数学模型表明，2019- nCov在中国可能导致8042例（区间：4199-11884）感染和898例（区间：368-1429）死亡，对应的致死率为11.02%（区间：9.26%-12.78%）。

　　研究二：JM Read et al． Novel coronavirus 2019-nCoV： early estimation of epidemiologicalparameters and epidemic predictions． 英国兰卡斯特大学、美国佛罗里达大学等机构研究人员JM． Read等开发的流病传播模型显示结果则更为悲观，其预测新型冠状病毒的R0值在3.6-4.0左右。若不加防控，到2020年2月4日，预计2019 n-CoV感染例数为19.15万（区间为13.28-27.36万）。很明显，他们大大低估了我国人民对抗病毒传播的毅力和决心。

　　最近每日新增确诊案例在大幅增加，最新的1月27日一天新增1771例，这里跟诊断试剂的供应跟上有关系、也得益于医疗资源的大幅增加，越来越多的医疗救援队在赶往武汉，但更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作为每一个潜在参与者，避免自己成为那个超级传播者、预防家族或群体出现代际传播，共同努力降低R0值，才是历史最终能记住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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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常福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