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回报和社会效应之间 罗氏中国的新安定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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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finance.sina.com.cn 2005年10月26日 15:09 21世纪经济报道 | |||||||||
本报记者 鲍辉春 李超 上海报道 禽流感的威胁,正在使罗氏制药成为关注的焦点。对罗氏来说,在生意与公共安全之间,“达菲”是一个问题。 这是一场“可能造成500万至1.5亿人死亡”的危机,而这家瑞士公司研制的专利药“
恐慌情绪日盛,市场对“达菲”的需求超出了罗氏的预期。几个月来,近40个国家向罗氏订购了“达菲”,目标是“配置足够供应全国25%人口的库存”。10月,在网络上,一个疗程(10粒)的“达菲”胶囊已经被炒到100英镑的天价——原价仅在20至30英镑之间。 罗氏制药正在开足马力生产,以满足市场需求,但国际社会的要求是“罗氏放弃专利权,公开配方和制作过程”。 在商业回报和社会效应之间,罗氏必须保持平衡。 这家拥有一百多年历史的制药公司,曾经发明了具有里程碑意义的VC、“安定”和罗氏芬,等等,并藉此制造了一系列的商业奇迹。今天,“达菲”的问题在于:如何保证巨额研发投入得到回报,又避免因“独占”而触动公众敏感的神经。 而问题的另一面是:这家以“创新”为“生命的血液”的公司,已经建立起了它的竞争对手所不可企及的优势。这也正是罗氏在全球倾力研发的动力。 失去“安定” “没有研发,就没有将来”,这并不仅仅是一句口号,而是罗氏的切肤之痛。回忆上世纪80年代末罗氏的转型,罗氏研发(中国)有限公司首席科学官陈力颇为感慨。 事情从“安定”失去专利开始。 “一个特殊的原因是‘安定’。这种药物是我们在上世纪60年代开发上市的,当时它每年为罗氏赢得10亿美元左右的收入。但1985年我们的专利到期了,市场上出现了大量的仿制药,‘安定’每年带来的收入剧减至1000万美金。”巨大的落差带来的结果是,“投资者的信心下降了”。 “罗氏虽然是家族企业出身,但现在家族持有的股票只有百分之十几,主要还是大众股民,所以我们必须特别小心这个风险。”而规避风险的途径就是,成为一家“创新驱动的公司”,不断推出高回报的专利药。 “我们是以研发为先导的公司,因此我们对开发的要求是特异性,就是要求我们的药物在功效上是不可替代的。” “我们一般是先发现病理,然后去找药,最后到临床”,在陈力看来,药物研发是一个技术主导的过程,因为“市场并不知道他们需要什么”。 “我们和强生是不一样的公司。他们会考虑市场需求,他们的创可贴很强,虽然没有太多的技术难度,但产品包括很多的型号,适应不同的消费者,包括女生型、防水型等等。”“我们很少适应市场的需求,而是领导市场的需求,我们的开发多根据病理的需要。”“研发的方向取决于未来疾病出现的情况,目的是提供临床表现突出的药物来满足未被满足的医疗需求。” 20世纪80年代末,正是这种对原创性的追求和技术主导的倾向,推动了罗氏制药从化学研究向更微观层面深入。 “90年代,我们开始向生物医药转型。我们收购了基因泰克80%的股权。2001年我们控股了日本的中外制药,最近我们又收购了瑞士的一家公司。”而在收购的同时,罗氏的清仓行动也在进行:出售了成绩不菲的维生素与精细化工部,把大众药品部转让给拜耳。这一系列的动作把罗氏得以专注于产业链的前端——原创药。 如今,罗氏是肿瘤学、病毒学和移植学领域的领先药品供应商。 在这三大领域,一系列的数据得以让罗氏保持安定:早在50年前就构建好的,分设在巴塞尔(瑞士)、纳特利(美国)、帕洛阿托(美国)及潘茨堡(德国)的四大研发中心,支撑起一个超过5000名科学家的罗氏全球研发网络;2004年,罗氏药品部的研发投入高达44亿瑞士法郎,占药品销售的20.1%。 研发风险 硬币的一面是机会,另一面是风险。 “创新驱动”的罗氏行走在一条高速成长的道路上,但“高投入高回报”的背后,是“高风险”的隐忧。 “我首先要说的是,我们药物的开发周期和其他行业很不一样,像汽车一般开发期3年。而我们创新一个药往往需要十几年,投入很大,而它的效应却是要慢慢释放的。” “还有一个问题是新药开发的效率。现在我们的新药进入临床,最后10个只有1个成功。而如果从项目立项开始算,到最后的成功率只有1.5%。” 而即使新药已经上市,风险依然存在,甚至可能被无限放大。“比如默克,他们开发了一种降胆固醇的药物,这是一种很好的药,至少从技术方面看是这样的。但因为医院在使用剂量上发生了错误,结果造成人员死亡,全部的责任由默克承担,药物撤柜,CEO也被迫离职。还不止这些,默克的股票一夜之间跌了50%,市值从1300亿美元跌到了650亿。” 在陈力看来,“罗氏也面临同样的风险”。因为创新药最后的使用环境极其复杂,存在许多不可控因素,所以,“需要处理好研发、生产、病人、医院、销售网络、保险公司以及投资者等各方面的关系”。 “从这个角度来说,开发创新药的成本很高。”而有鉴于此,罗氏在“达菲”专利权上的坚持,便不难理解了。 除了在专利期限内获取高额利润,“提高研发成功的概率”也是降低风险的有效途径。“如果从新药到临床,最后10个里面能成功2个,那么,我们的效率将提高一倍。” 这不仅仅是一个技术问题,合适的环境也是至关重要的。而陈力显然希望能在中国实现这一点。 中国之辩 2004年10月,罗氏制药投资1100万美元在上海建立全球第五家研发中心,这是在其第四家研发中心成立后50年的再一次投入。“中国对于我们的吸引力主要是人才和市场。”陈力这样解释罗氏在中国设立的全球第五大药品研发中心。 “我们并不是为了追求短期的市场,现在中国市场的需求只占到全球的1%。但我们比较看好潜在的市场。” 而在人才方面,“中国的现状是化学和生物的基础研究比较强”,“比较多的是试验科学家,而这正是生物医药研发上最需要的”。“把汽车零件装在一起,一个高中生就可以,我们需要能把分子装在一起的人,当然这些人都是博士或者硕士,有过几年的工作经验。” 此外,在动物试验方面,“中国在资源和监管方面都比美国有优势”。而“中国的专利相关的法规也正在逐步完善,比如,1994年中国出台了保护化合物的相关法规”。 目前,罗氏上海研发中心除了要整合原来合作的科研机构外,还在进行新药研发中最基础也是最关键的“先导物的发现与优化”。而其今后的主攻方向将是癌症和代谢疾病等领域。“三五年后,上海研发中心将可以和其它四大药品研发中心比肩。” 在陈力看来,罗氏在中国的研究中心是“真正做研发的”,是“站在一个全球的技术平台上”——可以与其它四个研发中心共享信息与技术,而且它的“业绩评估不与销售挂钩的”——这也是它和一些“省钱的研发中心”的区别。 在陈力看来,罗氏在中国的研究中心是“真正做研发的”,是“站在一个技术平台上”、“业绩评估不与销售挂钩的”。这也是它和一些“省钱的研发中心”的区别。“药物研发中心需要大量的资金和人才,我们是来烧钱的。”陈力总结说。 但在上海的一位生物芯片研究人员看来,“中国研发”对某些公司的吸引力显然要比这丰富得多。除了可以“省钱”之外,行业规范的缺失,则提供了更多的机会。 “地价便宜,税收优惠,人力成本低,这些都是常规的成本优势”; “行业限制根本就没有。危险试剂、化学品,怎么用怎么回收,都没有规范,有的甚至直接排到下水道。而在国外,环境治理费用是非常高的”; “在临床阶段,通过和医院的合作,人体试验成本也很低。在国外需要几千美金的,国内几千人民币就可以,有些甚至根本不付钱”; “国内外药品认证的标准也不一样,国外的要求更加严格。而在国内,一些新药,很短的周期内就可以上市。他们在中国的研发速度可以更快”; “中国本地的疾病也资源非常丰富,这也给他们提供了一个‘跑马圈地’的机会”。 如果事实如此的话,在中国市场变得更加重要之前,罗氏还需要对它了解更多,尽管它可以选择“和而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