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攀爬老牛坡

□蒋碧秋
　　当风开始撩动春的琴弦，一群群久居城市的人把持不住了，纷纷涌向郊区，放牧摇荡的心襟。上周末，当我们齐聚老牛坡时，已近晌午。坡上生态农庄推出的菜品令人垂涎欲滴。尤其那道回锅肉，食材取自全程野外放养的跑山猪。薄薄的肉片经爆炒后卷成灯盏窝状，在翠绿蒜苗的衬托下显得柔润晶莹。几十双筷子立即打起架来，眨眼工夫，盘子就见了底。再来一份青椒回锅，这轮大家按捺住了急切，开始细咀慢嚼。鲜嫩香美、肥而不腻的肉逐渐唤醒了记忆，吃着吃着，不觉间我就失了神，耳畔仿佛听见母亲的锅铲在兄弟姐妹的吵闹声中叮当作响，而家的味道也随之静静弥散。
　　号称“金堂第一高峰”的老牛坡，海拔1048.76米，因为基本未开发的缘故，依旧保留着原始的风貌。站在山巅，人的感觉突然变得很奇妙。洁净无霾的空气裹着山林若有若无的清新与远处河水不着痕迹的凉爽，那隐隐的甜，幽幽的寒，淡淡化开，就像薄荷糖。老牛坡的天气变幻莫测，前一个小时还阴云密布，后一个小时又暖阳喷薄。这谜一样的神奇，让人也跟着摇曳出许多意趣。
　　美女们换上汉服，心花怒放地在草甸上雀跃，哪管形象像仙像魔或像妖。年逾半百的“李子衿”与“刘乡土”发起少年狂，采摘野花，忘记了男儿身，相互贴“花黄”。善感的“李仙风”则枕一块玩石，燃一支香烟，独自忆起流年碎影。豪爽的“杨大侠”好似放牛郎，手执黄荆条，吆喝着两头慢慢咀嚼时光的老牛。而憨厚沉稳的蒋大姐却很是羡慕路边那几只自在单纯的黑山羊。性格开朗的秋小妹手持话筒，引领大家一路欢歌。老成持重的“摄影哥”忙着把这一切用镜头留存……在老牛坡，大自然铺排着无边的春色，让人沉醉。
　　淅淅沥沥的春雨刚停，老牛坡在我们眼中另有一番诱惑。杂草丛生、荆棘密布的山路，盘曲陡峭又泥泞，湿漉漉的草叶上滚着亮晶晶的雨珠儿，许多路段濒临悬崖。丛林里探险不是一件容易事。雨后坡道湿滑，稍不留神就会摔倒，可大家既然已经走了一半，岂有打退堂鼓之理？每个人在泥泞中走得颤颤巍巍，不到十分钟就连续有人摔成泥人，面目全非。这时，有人吼一声：“男人们，上！该挣挣表现啦。”这话管用，男士们立马摇身变为护花使者。有的在前面开路，有的在中间张开手臂组成护栏，有的则断后帮着背包拎物。女士们或手拉路旁杂草树枝，或借助男士搀扶，跌跌撞撞、千姿百态地表演着泥上“芭蕾”，笑声叫声掺杂。
　　医生驴友背着个一岁大的儿子，谨遵老婆“你可跌倒但不准摔了我儿”的命令，手脚并用，在滑路上如履薄冰地行进，暖暖的父爱写在脸上。而他那白白胖胖的孩子安然伏在背上，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四处张望，有几次看到他妈妈跌倒又爬起时，就伸出手来哇啦哇啦连声叫，那可爱的模样逗得大家开心不已。
　　一群人连滚带爬过了几道坡与坎，终于回到老牛山庄。此时，霞光与雾气映着远处县城，构出海市蜃楼般的美景，扑朔而迷离。在别具特色的老牛坡，无论你是为了健身还是为怡情养心，总能从中找到契合自己的那一款，将有限的人生憧憬得以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