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市概览 | 详解债券市场对外开放

21世纪以来，我国债券市场不断发展，交易规模和存管规模不断扩大。为便利境外投资者入市，自2005年以来一系列开放政策逐步出台，相继简化入市流程、放宽准入要求，有力地促进了我国债券市场持续开放。回顾我国债券市场对外开放的进程，大体可分为三个阶段。

（一）2005-2009年：开放酝酿阶段

2005年，亚洲债券基金子基金——泛亚债券指数基金获准进入银行间债券市场，这是境外机构进入我国债券市场的起点。该基金直接在中央结算公司开户持债，成为“全球通”直接入市模式的萌芽。2009年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试点后，离岸人民币资金池持续增长，境外机构的配置需求和流动性需求日益强烈，开放中国债券市场成为大势所趋。

（二）2010-2015年：开放奠基阶段

为配合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开展，适应境外机构投资境内债券的需要，2010年8月中国人民银行发布《关于境外人民币清算行等三类机构运用人民币投资银行间债券市场试点有关事宜的通知》，允许境外央行或货币当局、港澳人民币清算行、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境外参加银行三类机构在核准的额度内以其开展央行货币合作、跨境贸易和投资人民币业务获得的人民币资金投资银行间债券市场，并明确了入市的具体安排。

2011年，人民币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RQFII）境内证券投资试点开启，初期额度约人民币200亿元，仅限于香港。2013年，RQFII试点范围扩大至境外主要金融市场，投资比例进一步放宽。此后，境外投资者的投资便利性增强。2015年，境外人民币业务清算行和境外参加银行获准开展债券回购交易。境外央行或货币当局、国际金融组织、主权财富基金（统称“境外央行类机构”）入市简化为备案制，取消额度限制，并且投资范围从现券扩展至回购、借贷、远期、利率互换、远期利率协议等交易。

三类机构获准进入银行间债券市场，标志着我国债券市场在开放主体、开放模式等方面，为中国债市全面扩大开放奠定了基础。从开放主体看，三类机构成为境外投资者入市持债的主体，截至2020年12月末，三类机构在中央结算公司持债规模在总体境外投资者中占比超过50%；从开放模式看，三类机构采用“全球通”入市模式，直接在中央结算公司开立债券账户，通过“中央确权+结算代理”方式进入银行间债券市场。投资者在中央托管机构开立实名账户，直接持有债券、法律关系清晰，投资者权益确定性强，结算环节少，效率高，账户真实反映投资者的债券和资金运动，具有安全、简洁、透明的特点，实现穿透监管理念，在实践中得到了国际众多投资者、合作中介和境外重要市场中央托管机构的认可，成为境外机构入市的主流模式，持有债券的规模约占境外机构持有总规模的八成。截至2020年12月末，中央结算公司为1208户通过“全球通”模式直接入市的境外投资者提供托管结算服务，托管余额超过21949.97亿元。

（三）2016年至今：扩大开放阶段

2016年2月，中国人民银行〔2016〕3号公告允许符合条件的境外机构投资者投资银行间债券市场，开展债券现券交易以及基于套期保值需求的债券借贷、债券远期、远期利率协议、利率互换等交易，取消额度限制，进一步便利了境外投资者备案入市，是中国债市开放的重要里程碑。次年，外汇衍生品市场向境外机构开放；香港“债券通”落地，为境外中小投资者补充间接入市途径。

自2016年银行间债券市场扩大开放后，银行间债券市场对外开放的速度与质量不断提升，境外机构入市数量快速增长。2019年4月，以人民币计价的中国国债和政策性银行债正式纳入彭博巴克莱全球综合指数（BBGA）；2020年2月28日起，9支中国政府债券被纳入摩根大通旗舰全球新兴市场政府债券指数系列（GBI-EM）；2021年3月富时罗素将再次进行评估，有望在10月将人民币国债将纳入富时罗素世界国债指数（WGBI）。至此,全球三大债券指数将全部涵盖中国债券，预计带动大量海外资金进一步增持人民币主权债券。

2019年以来中国债券市场陆续推出一批灵活便利政策。2019年9月，国家外汇管理局取消合格境外投资者（QFII/RQFII）投资额度限制；中国人民银行、国家外汇管理局允许同一境外主体QFII/RQFII和直接入市渠道下的债券进行非交易过户，资金账户之间可以直接划转，同时同一境外主体通过上述渠道入市只需备案一次。2020年，国家外汇管理局放宽了银行间债券市场直接投资模式下的外汇风险对冲的限制；中国人民银行、国家外汇管理局明确并简化境外机构投资者境内证券期货投资资金管理要求；中央结算公司进一步支持特殊结算周期T+N（N≥4）结算服务，保障境外机构投资者可充分利用不同结算周期；推进入市开户流程电子化、推出循环结算机制，提高业务效率和操作灵活度，债券市场对外开放进一步深化。  

截至2020年末，共有905家境外机构主体进入银行间债券市场，持有银行间债券32547.22亿元（包含“全球通”与香港“债券通”模式）。境外机构投资者在中央结算公司的托管量为2.88万亿元，占境外投资者在银行间市场总托管量的95%（不含同业存单）。

（一）成功推出首支自贸试验区债券

2016年12月8日，上海市财政局通过财政部政府债券发行系统面向上海自贸区区内及境外机构投资者成功发行30亿元地方政府债券。中央结算公司为此次发行提供了全面的系统和服务支持。这是自2009年地方政府债券获准发行后首支面向区内及境外发行的债券，也是上海自贸试验区成立后首支在区内发行的债券。

该支债券的成功发行实现了多方面的突破：业务制度方面，经人民银行批准发布《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债券业务指引》；首次在地方政府债券承销团中引入外资承销商，包括星展银行、汇丰银行和渣打银行等外资银行；首次实现在发行和交易环节同时面向境内和境外投资者双向开放，总计有16家境外机构参与债券的发行分销；依托FT账户体系和分组合功能，自贸区分组合和结算资金专户实现区内资金和资产与境内区外的风险有效隔离；发行指导利率区间进一步放开，对标国际标准实现中英文信息披露，地方政府作为发行人首次对重要披露内容进行英文化披露与路演。

（二）成功推出首支自贸试验区境外债券

2019年11月8日，中央结算公司成功支持首单上海自贸试验区境外债券业务落地，该支债券为南京东南国资投资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简称“东南集团”）面向上海自贸试验区和境外发行的10亿元人民币企业外债。2020年1月8日，该支债券成功在中华（澳门）金融资产交易股份有限公司（MOX）挂牌上市。

该支自贸试验区境外债券的成功发行，充分贯彻落实中央提出的金融服务实体经济要求，对支持国内实体企业“走出去”发挥积极作用；提升发行人的议价能力，显著降低发行费用及发行成本；完善人民币回流渠道建设，助力人民币国际化进程，支持上海打造人民币跨境循环重要节点，推动自贸试验区和跨境债券业务创新，深度服务金融业对外开放、上海国际金融中心建设。

（三）创新推出首支自贸试验区离岸美元债券

2021年2月9日，中央结算公司成功为普洛斯中国控股有限公司（简称“普洛斯中国”）发行的离岸美元债券办理登记托管。该支债券于2月4日在香港定价发行，在中华（澳门）金融资产交易股份有限公司（MOX）挂牌，由招银国际金融有限公司担任全球协调人及主承销商。

该支债券是首支自贸试验区离岸外币债券，在香港簿记发行，在MOX挂牌，有助于充分连接境内外债券市场，丰富自贸区债券产品体系，推动在更高水平上加快金融业开放。

随着金融业开放提速，金融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已成为提升债券市场能级与推动债券市场对外开放的关键环节，2017年第五次全国金融工作会议提出“加强金融基础设施的统筹监管和互联互通”“要扩大金融对外开放”，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第九次会议进一步提出“推动各类金融基础设施互联互通，确保安全高效”。

2019年7月，中华（澳门）金融资产交易股份有限公司（MOX）与中央结算公司联手为财政部在澳门发行首支20亿元人民币国债进行服务，在发行系统搭建、前后台业务加强联动，使得澳门与内地债券市场的互联互通得到有力促进。2020年12月，双方联合推出“债券信息通”产品，面向全球投资者提供银行间债券市场的信息展示服务，搭建中国银行间债券市场面向全球投资者的信息展示平台。首批引入5支中债指数登陆MOX，包括中债绿色系列指数、中债离岸人民币债指数等，为大湾区提供多样化的债券价格参照基准。

2019年9月，欧清银行（Euroclear）与中央结算公司在上海签署合作备忘录，发挥各自优势、积极推进友好合作，构建以“中央登记确权、多级服务客户”为核心的服务方案框架，以防范风险为底线，以高效便利为目标，聚焦境外投资者入市投资需求，在“全球通”模式基础上携手探索为境外投资者直接参与中国债券市场建立更为便捷高效的路径方式。

2020年12月，新加坡交易所与中央结算公司在“上海新加坡全面合作理事会”第二次会议上成功签署业务合作备忘录，推动形成境内外基础设施在债券市场跨境互联互通等领域的合作，便利境外投资和深度参与银行间债券市场，进一步推进中国债券市场高水平开放，为两国双边金融领域交流合作注入新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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