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振华:美国货币政策仍比较宽松,美国资本市场处于温和上升通道

毛振华:美国货币政策仍比较宽松,美国资本市场处于温和上升通道
2021年12月02日 15:44 市场资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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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MF宏观经济热点问题研讨会(第39期)于2021年12月1日召开,主题为“美联储货币政策转向会带来国际金融市场动荡吗”。中国人民大学经济研究所联席所长 中国宏观经济论坛联席主席 中诚信集团董事长毛振华出席并演讲。

  毛振华表示,美联储货币政策处于调整阶段,但与常态政策相比,美国货币政策仍然处在比较宽松的阶段。他预计,美国经济明年仍将温和增长,货币政策不会处在强力扭转的过程中。“预期全年看,美国资本市场还是处于这种温和上升的通道,从全年来看不是一个下行期”。

  以下为演讲实录:

  毛振华:市场关注美联储货币政策走向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发表了不少的看法,不光我们在看,全世界都在看,昨天晚上鲍威尔还有一个讲话,我听了,他主要的目的还是想管理预期,保护美联储的信用,压抑一下市场的情绪。

  现在市场处在高度敏感之中。一方面,美国通胀超预期,大家对美联储货币政策转向是有一定预期的,但同时又总是不那么确认,所以这也是今天讨论这个题目的重要意义。大家认为都是这样,但其实又不是那么坚定的预期,所以一旦有风吹草动,还是说这个消息并没有被市场彻底消化,真正有事情出来的时候,还会引发市场的波动。

  为什么人们对美联储政策调整还是有分歧呢?我觉得有几点。

  第一,转向是否被确认了。人们认识到了转向的必要性,但现实可能性还没有被确认。美联储说明年预期加息也是明年三季度的事,预计明年加三次,最近市场又有说加两次,最近我开研讨会还有人判断加一次。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些判断?美联储这次的窗口指导提前释放消息,希望市场能够随着消息指引提前释放和适应,最后达到美联储少动作而又能政策调节的目的。

  为什么出现这种情况?疫情还是一大主要的影响,我们观察这两年世界经济形势、各国的财政政策都要看疫情影响,疫情在美国现在还是值得认真研究的问题,特别是现在出现了病毒新变异品种,大家对它的理解还不是很到位,认为比德尔塔传播力还要高出百倍以上,这样对于疫情下的经济是很重要的一个判断。

  第二,怎么看美国这次的通胀。美国通胀超过6%,这是美国很多年没有看到的,听起来已经超过了过去对通胀的容忍度,但美联储的措施还没有太具体,还有多高的容忍度呢?这其中非常重要的一个问题是看美国的消费。美国消费的增长是超过了双位数。通胀增加并没有引发民众痛苦的感觉,美国消费非常活跃,这就是一种对冲机制。

  美国的消费为什么活跃呢?这和美国财政政策给居民发放补贴等等一系列政策有关,美国差不多给公民发放了4000多美元左右的补贴,包括电子支付方面,这在美国是非常大的一个数字,每个公民都拿到那么多钱的话,现在美国又增加了补贴,又增加了就业补贴,对于低收入人群来说拿到的补贴相比他们的工资更高,拿工资不如拿补贴,所以他们的消费是上升的。

  另一方面,在疫情没有过去前,他们能不能退出这种政策?疫情没有过去前,美国的消费端能不能慢下来?我觉得不行,它不可以采取很激进的办法在消费端上采取措施。同时,供给端并没有起来,在这种大背景下,美国经济出现一个比较平稳的增长,这种所谓平稳增长也是比较高的,大家都预计今年能够在5%的水平上,明年在4%的水平上,这在美国历史上都是非常高的增长率,所以在这种大背景下,美国经济一定要出现大规模调整,还是差不多就这样维持,或者调整力度小一些呢?我的判断,美联储政策窗口指导还是希望提前释放概念,让市场自动对齐,美联储自己少动作,而达到这个目的。

  所以我们要看到另外一面,在市场量化宽松方面,美联储采取的政策都是很激进,在前期动作幅度很大,动作很快。但在政策转向方面又非常谨慎,不是采取了什么真正很明显的措施。

  有一些措施,比如美债回购,这些都是非常少的非常小的数字,在美国庞大的规模面前都几乎可以不作为很风向标的数据看。但美国不再做那么激进的QE是肯定的,退出激进的QE政策,但从常态看,依然采取的是比较宽松的政策,是一种和激进政策相比,和应对危机的激进政策相比,可以认为它是某种收缩,但和常态相比仍然是比较宽松,所以这就是大家怎么定义这个转向的问题。

  因为和激进QE相比,它是某种调整,我甚至认为这种调整可能更好,但要说它是转向,这种大的宽松和收缩可能还不是在传统概念下的一种真正意义和常态相比的收缩,这是我的分析。

  所以,美国由强力QE变成了温和的QE,这是相比常态,但是相比激进,它是某种收缩,所以这是我们看到的很重要的一个特点。

  当然也有一个疑问,我们过去讲传统货币理论,更多的货币追踪同样多的商品,一定会带来通货膨胀,这差不多是过去一个时代历史总结。到了现代,现代货币理论MMT对这些有新的诠释,美联储这次如此大的没有底线的量化宽松似乎是对这个理论的某种验证,但是,是不是总有一种边际,这种政策的边际效应在下降,在滑向低效率或者负效应增加的区域,这也是值得我们观察的。

  所以,明年的政策,从判断美联储的政策前,看美国市场对全球的影响,这是我们必须要看的一个基础的角度。明年美国的市场,对利率的影响在减小,对资产价格的影响在上升,资产价格很大一块体现在资本市场的价格波动上,所以明年并不是完全能够确认的。

  但是我比较乐观,我认为美国的经济还是比较稳健的,可以预期到美国经济不会出现大的跳水,美国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和常态相比仍然处在宽松领域,尽管和激进相比有点转向,但仍然处在比较宽松的领域。

  美国的消费还在强劲的增长之中。所以,在这种大背景下,我不认为美国资产价格会出现大幅向下调整的总趋势,但是不排除某些事件的影响。因为人们对政策的走向,对政策效率本身缺乏历史经验数据来研究,总是存在某种恐慌,在这种大背景下,一些重要事件就会引发比较剧烈的波动和调整,这是客观存在的。

  所以,明年可能是一个波动中,全年看下来还是比较稳定的,在某个局部、某个事件看下来可能是强烈波动的,大概会是这样一种格局。

  第三,我想简单分享一下我对美联储政策对其他经济体产生影响的分析。从2008年危机后,我们就发现危机的源头是美国,但最后受最大伤的不是美国,而是欧洲,欧洲的一些基金买了比美国基金更多的结构性产品,这是当年我们看到的一种形势,所以,美国的量化宽松政策,最后因为它是铸币国,是世界货币的制造者,其他国家消化了美国市场中多发的货币,这是2008年危机中看到的。

  但是疫情后,看统计数据,美元并没有大规模流出,大量美元在美国国内的市场,这是和上次不同的新的特点。所以,国内有很多做国际金融研究,做货币市场分析的人,不一定是很主流的专家,但民间影响很大,说美国货币政策都是薅羊毛,美国是铸币国,美国输出通胀,美国薅羊毛,各个国家为了应对,美国的收割机又开始收割了。

  我总体不赞成这种分析方法,因为我认为美元作为世界货币的巨大受益者,不仅仅在于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整个国家的政治、军事、经济处于一种西方社会领导地位的重要支撑点,美国不应该把它的货币搞得没有威信,让人们觉得它是坏的,而是比较中立的、比较方便、比较有价值的货币,所以美国应该想办法维护美元威信,而不是通过一系列的波动性操作来获得短期的利益,降低美元的威信。这是我的总体判断。

  美国是世界货币的主导者,美国国内的经济政策、美元政策就可以看作世界性政策,不同国家在这一货币体系下,在不同的时期,不同的结构下,就有可能受到不同的冲击,有可能美国一个大的宽松和一个大的收缩,可能你是一个受益者,也有可能是受损失的一方。所以,我们研究中,主要要研究美国的政策对我国有什么影响,应该怎样应对,而不是简单的批评它薅羊毛来了。被薅羊毛有一块是结构性的,有一块是自身应对不力,判断错误造成的。所以,这方面我们要有更加准确的认识。

  美国货币政策转向或者说调整对全球资金的流向还是有影响的,所以,发展中国家市场向发达国家、向美国的流动,大家认为是大概率事件。即使出现,也不会非常剧烈,因为他们的货币政策利率政策调整后,其他国家也可以调整利率,也可以对冲资本由于利息高而回流带来的影响,所以,还是要看经济体其他方面的表现。

  总结我的发言,美联储货币政策是在调整阶段中,但跟常态相比,美国货币政策仍然处在比较宽松的阶段,并且结合其他一些因素考量,美国经济明年仍将温和增长,美国货币政策还是不会处在强力扭转的过程中。所以,预期全年看,美国资本市场还是处于这种温和上升的通道,从全年来看不是一个下行期,这就是我初步的分析,不妥之处请大家批评指正。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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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梁斌 SF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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