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政府负债太多是最大问题

　　文/新浪财经意见领袖（微信公众号kopleader）机构专栏 Project Syndicate[微博]作者马丁-费尔德斯坦（哈佛大学经济学教授，智库机构国家经济研究局名誉主席，曾于1982~84年间任里根政府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

　　日本当前迫在眉睫的最大问题则是财政赤字和政府债务。假设日本央行成功实现2%的通胀率，赤字必将暴增，因为政府债券也将脱离当前的零利率水平。一旦未能落实削减预算赤字所需的政府开支削减和收入增加，那么必将削弱外界对经济前景的信心。

日本政府负债太多是最大问题

　　日本经济一个是繁荣与失败的矛盾混合体。而且在很大程度上，正是它的繁荣使得其失败变成了一个棘手的难题。

　　对于那些造访东京的人来说，日本的富裕是显而易见的。生活水平相当高，2015年的人均收入（按购买力平价计算）达3.8万美元，接近英法两国4.1万美元的平均值。失业率为3.3%，大大低于美国的5%和欧元区的10%。

　　但日本的经济却已陷入通缩，三月份的消费者价格指数比去年同期更低，而实际GDP则一路下行。虽然借贷成本已经接近零，但财政赤字却相当于当前GDP的7%，政府负债额则超过GDP的230%。人口和劳动力双双萎缩，意味着未来的负债率还将走高。

　　安倍晋三于2012年12月就任日本首相后随即宣布了一项“三支箭”战略以克服本国经济低增长低通货膨胀并存的状况：高度宽松的货币政策，短期财政刺激和针对劳动力和商品市场的结构性改革。但政府的经济政策（所谓安倍经济学）目前并未解决日本的问题，也不太可能在未来凑效。

　　安倍晋三任命黑田东彦执掌日本央行并要求他实现通胀率2%的目标，黑田随即大肆实施宽松货币政策，大幅削减利率并开始大规模购买长期政府债券。这导致日元大幅下跌并使得10年期债券利率趋向于零。更具竞争力的汇率增加了日本出口商的利润，却没有增加它们的产出，而日元贬值也导致进口价格上升，降低了大多数日本家庭的实际收入。

　　今年一月份日本央行更进一步，将商业银行在央行的强制性储备利率降为负值，这被市场解读为绝望中的胡乱挣扎。此举产生了削弱家庭和商业需求的不利影响。而尽管日本央行实施宽松政策，全球金融状况很快引发日元升值，相对美元上涨了近10%。

　　本周，日本央行在其会议后并未宣布任何政策变化，违背了货币状况进一步大幅宽松政策的普遍预期，令外界大感意外。市场对此反应强烈，日圆对美元当即升值了2%，日本股市则下跌3%。

　　安倍通过大规模开支计划来作为自身货币政策的开局，主要集中于维修和更换受2011年东日本地震影响的基础设施。但他同时也将增值税从5%上调至8%，以弥补庞大的财政赤字和不断增长的国家债务。其后果是经济陷入衰退，国内生产总值连续两季度下跌。目前的实际GDP甚至低于2008年的水平。

　　安倍经济学的第三支箭——旨在提高潜在增长的结构性政策——至今都尚未发出。好消息是女性劳动力参与率有所上升，访日游客数量也有所增加。同时计划启动一系列针对高度贸易保护下的农业部门的改革，但实质性的变化将依赖于跨太平洋伙伴关系贸易协定的签订（即使如此，这些变化的逐步展开也还需要几十年）。

　　日本的人口下降和劳动力队伍萎缩是一个重大长期性挑战——这在安倍要求更多妇女外出工作的呼吁中可见一斑。虽然临时许可证制度允许外国劳工在日本工作三年，但该国也并未试图开放永久移民来缓解不利的人口构成趋势。

　　既不愿扩大外国工人数量，也羞于改变工作习惯来鼓励更多已婚妇女加入劳动大军的状况可能源自于了日本目前享有相对富裕。日本民众可能更倾向于保持目前的生活方式和文化同质性，尽管这样做实际上阻碍了经济的更快增长。

　　而日本当前迫在眉睫的最大问题则是财政赤字和政府债务。假设日本央行成功实现2%的通胀率，赤字必将暴增，因为政府债券也将脱离当前的零利率水平。一旦未能落实削减预算赤字所需的政府开支削减和收入增加，那么必将削弱外界对经济前景的信心，令人怀疑政府是否会最终诉诸某种形式的赖账手段。

　　因此安倍面临着是否要将增值税从8%进一步提到计划中10%的两难决定。在GDP下降和CPI通胀率沦为负数的时候实施这一切无疑非常困难；但如果没法提高增值税或削减政府开支，就只能继续面对巨额赤字和不断飙升的政府负债。

　　安倍表示，他将采取增加政府支出的短期财政刺激手段来抵消增值税上调的直接收缩效应。这可能会在实现必要的赤字永久性削减的同时避免重蹈上次调高增值税率后经济衰退的覆辙。

　　另一种可能有助于维持总需求的策略是在未来三年或四年的以1%的年增长率逐步提高增值税。这将鼓励消费者在每次上调前增加支出——尤其是在大件商品采购方面。

　　没有什么手段可以在不危及债务可持续性的情况下缩小预算赤字——也许宜早不宜迟。如果安倍能成功控制住公共财政，那么日本就将处于一个更有利的地位去应对其他经济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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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作者介绍：报业辛迪加（Project Syndicate）被称为“世界上最具智慧的专栏”，作者来自全球顶级经济学者、诺奖得主、政界领袖，主题包括全球政治、经济、科学与文化塑造者的观点，为全球读者提供来自全球最高端的原创文章、最具深度的评论，为解读“变动中的世界”提供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