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浪财经日本站站长 蔡成平
中国租借给日本的大熊猫“仙女”(日本名“真真”)7月5日产下一熊猫宝宝，日本社会欢喜雀跃。但7月11日，这只熊猫宝宝确认死亡，死因为肺炎，日本社会顿时陷入悲痛。这只熊猫宝宝如果活下来的话，不仅能带来动物园门票收入增加，还将拉动熊猫玩具、熊猫T恤、熊猫饮食、熊猫观光等与“熊猫经济”相关的产品开发，这些带来的经济收益将超过100亿日元(约合人民币8亿)。
日本民众哀悼熊猫宝宝。7月5日，中国租借给日本的大熊猫“仙女”(日本名“真真”)顺利产下一熊猫宝宝，这是上野动物园时隔24年再次迎来熊猫诞生，而且是大熊猫在该园的第一次自然分娩，这让日本社会欢喜不已。当日即成为日本的特大新闻，NHK、日本电视台、朝日电视台、富士电视台等基本上均放在了第二条报道(头条为国会调查报告认定福岛核电事故为“人祸”)。上野动物园一度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周围各商店纷纷推出关于熊猫的商品。
但一个星期不到，日本时间7月11日上午8点30分，大熊猫宝宝确认夭折，死因为肺炎。就在上午6点45分，24小时监护的工作人员还曾听到熊猫宝宝的叫声，7点30分也确认熊猫宝宝仰面朝天躺在母亲“真真”的怀中休息。
日本人的熊猫情结
突如其来的熊猫宝宝夭折的消息让日本社会十分震惊，日本媒体纷纷报道，日本最大的门户网——日文雅虎更是将此消息一直放在头条，直到下午5点多才更换为小泽一郎成立新党。
上野动物园陆续聚集了大批携带鲜花前去吊唁的人，从川崎市专程赶来的家庭主妇藤田理惠说，“就在今早的电视新闻中，它还活灵活现呢，太突然了”。从千叶县赶来的71岁的三浦章子悲伤地说，“只能说很伤心”。
62岁的上野动物园园长土居利光也在记者会上忍不住失声痛哭。日本熊猫保护协会公布哀悼信，事务局长齐鸣称，“只能用震惊来形容目前的心情”。
毫不夸张地说，日本社会存在一种根深蒂固的“熊猫情结”，背后根源或与日本的“卡哇伊”文化有关。可以说，日本国民对熊猫的喜爱和珍惜，达到近乎不可思议的程度。
熊猫也被视为是“中日关系的润滑剂”，甚至有评价称，“要问谁是对日中国外交的‘一号’大使？答案或许不是王毅，而是大熊猫。就连日本报刊的头版常常关注的也不是首相，而是大熊猫”。针对此次熊宝宝夭折，日中友好协会理事长松冈久平遗憾地说，“在日中两国出现复杂问题的状况下，熊宝宝的诞生本来是能给人内心带来光明的消息的”。
熊猫是上野动物园的代名词。大熊猫访日始于1972年中日恢复邦交，当时周总理亲自拍板答应日本时任首相田中角荣的请求，赠送给日本两只大熊猫，日本列岛迅即刮起“熊猫旋风”，上野动物园也因此在1974年创下入园人数达764万的最高历史纪录。2008年黄金周前夕，22年零7个月的大熊猫“陵陵”去世，动物园方面统计显示，在此后的6天内，前往献花哀悼的民众超过2万。
就在“真真”去年抵达东京的一个月前，笔者曾走访上野动物园，当时的熊猫馆整修一新，地点也设置在动物园最显眼的位置，副园长田畑直树在接受采访时说，“动物园方面精心准备，因为背后有亿万喜爱熊猫的日本国民，他们翘首以盼了三年，等得太久了”。
庞大的“熊猫经济”
受欢迎的事物往往会有市场，熊猫也不例外。熊猫在日本如此受欢迎，自然会产生一系列因熊猫而生的商业，是谓“熊猫经济”。
正如上野观光联盟会长所言，“在日本，一提到上野，首先想到的就是熊猫”，上野动物园几乎与“观看熊猫”画上了等号。2008年大熊猫“陵陵”去世后，直接导致上野动物园2008年的入园人数比2007年骤减60多万、降至289万，也是自1949年以来首次跌破300万。
对上野动物园以及熊猫相关的事业体而言，此次熊猫宝宝的夭折带来的损失是巨大的。日本关西大学经济学教授宫本胜浩评价道，“熊猫宝宝的去世，对日本尤其是东京地区的经济影响较大，负面影响将从各个方面陆续呈现”。
此前，包括上野动物园在内都预测称，尤其是深受震灾影响的东北灾民，很可能会专程从东北灾区赶到上野动物园观看熊猫“疗伤”， 有了熊猫宝宝的上野动物园，无疑将成为与东京迪士尼、东京天空树齐名的“东京三景”。
据宫本胜浩估算，此次尚未来得及起名字就夭折的熊猫宝宝如果活下来的话，不仅能带来动物园门票收入增加，还将拉动熊猫玩具、熊猫T恤、熊猫饮食、熊猫观光等与“熊猫经济”相关的产品开发，这些带来的经济收益将超过100亿日元。
日本上野地区的熊猫巴士熟悉流通业的媒体人金子哲雄则在6日预测称，扣除租借费、饲养费、保育费等，熊猫宝宝带来的纯收益约为80亿日元。
但上野动物园方面7日预估称，时隔24年的熊猫宝宝的诞生将带来的经济收益远不止100亿日元，而有望超过300亿日元。对此，宫本胜浩7日表示，去年4月，“真真”和“力力”可实现经济收益约208亿日元，加上熊猫宝宝的降生，总共带来的经济收益无疑将超过300亿日元。
80亿也好，100亿、300亿也罢，毫无疑问的是，熊猫宝宝的诞生拉动了涉及“熊猫经济”的个股。自熊猫宝宝诞生后，在上野动物园周边经营中华料理的东天红公司，及经营西餐的精养轩公司的股价一路飙升，7月10日的股价一度升至233日元、636日元，均创下2012年最高股价纪录。
但11日熊猫宝宝夭折的消息公开后，股市反应也相当敏感。东天红公司收盘股价比前日下跌10%，止于153日元，精养轩公司的收盘股价下跌11%，止于407日元。
RESONA银行首席投资经理户田浩司分析认为，“依靠‘熊猫经济’的公司显然会深受影响，熊猫宝宝之死已经让市场上出现了股票抛售行为”。
上野熊猫面包店。熊宝宝尸体将“回家”
熊宝宝夭折后，将如何处理呢？石原慎太郎6月28日在记者会上曾回答熊猫怀孕一事时说，“我对此没兴趣。大熊猫生了小熊猫以后，不是还要还给中国吗？我觉得小熊猫出生后，如果给它们起名为‘尖尖’和‘阁阁’，再还给中国倒是不错的”。
结局的确没让石原失望，熊猫宝宝的生命虽是短暂的，存活了不到一个星期，但让日本社会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的转变，只是不管是活着还是夭折了，熊猫宝宝最终都将“回家”。
因为，根据中方规定的熊猫租借协议，“中国若送一对健康、有繁殖能力的熊猫出国，可以留在所在国进行为期10年的合作研究，中方可轮流派出技术人员与外方进行共同研究。租借方付给中方每年100万美元，10年共计1000万美元。在此期间繁殖的后代所有权归中方，倘若发生意外死亡，尸体也归中方”。
(本文作者介绍：新浪财经日本站站长，毕业于早稻田大学，著有《柳井正与优衣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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