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所惩罚性违约金或可用于补偿投资者

　　【锦心绣口】

　　有关主体违法违规，一般都有受害者，建议可由投资者保护基金公司成立个案“公平基金”。

　　熊锦秋

　　近日，深交所发布《自律监管措施和纪律处分实施细则（2018年修订）》，而此前3月份上交所也已发布《纪律处分和监管措施实施办法》，其中都增加了“收取惩罚性违约金”的纪律处分类型，极大提升了交易所惩戒的威慑力。笔者认为，对惩罚性违约金制度应有进一步细则，以增强实施效果。

　　早在去年11月份，证监会就修订发布《证券交易所管理办法》，对交易所监管职能予以强化，其中已经规定证券交易所可收取惩罚性违约金，之后沪深交易所完善自律监管措施和纪律处分的实施办法，这是落实上位规定、回应监管需求的应有题中之义。

　　细究交易所收取惩罚性违约金的依据或权利来源，按深交所细则，对出现违规行为的发行人、上市公司及相关市场主体、会员等，按照协议以及本所业务规则的规定，收取一定金额违约金；这作为纪律处分的一种类型。交易所是个自律管理组织，一般来说，交易所与上市公司等都会签订协议，自律管理对象自愿对契约所构建的行为规则表示承认或遵守、自愿同意让渡部分权利（包括接受负面措施），这是交易所惩戒权利的根本来源。另外，证监会在《证券交易所管理办法》也直接确认了交易所收取惩罚性违约金的惩戒权。

　　美国《1934年证券交易法》明确规定全国性交易所及注册证券业协会对违反法律或交易所规则的会员及会员关联人士实施纪律处分的权利，其中纪律处分就包括收取罚款；据此，纽交所等在自律管理规则中也规定了罚款等负面制裁措施。现实中，纽交所等在对会员及相关主体采取纪律处分时，基本都包含罚款措施。

　　当然，目前中国证监会以及沪深交易所对惩罚性违约金制度规定得还不够详细，对此或许应进一步明确。首先，应该明确惩罚性违约金的收取标准。深交所细则规定，“惩罚性违约金的具体收取标准由本所另行规定”，笔者建议相关规定应该尽快出台。交易所收取惩罚性违约金，是为了增强交易所惩戒约束力和威慑力，两千三千罚金或不起作用，但过度收取又可能越过自律管理的边界，在其中应该寻找适度平衡，既要体现“惩罚性”，又要体现“自律性”。

　　其次，应确保惩罚性违约金缴纳到位。如果惩罚性违约金不能收取到位，纪律处分的惩罚性、惩戒性就无从谈起，交易所的监管尊严也将遭受严重挑战。对此应赋权沪深交易所，若违法违规主体拒绝缴纳惩罚性违约金，交易所可对相关主体采取限制交易、或剥夺会员资格等措施，以此督促相关主体缴纳惩罚性违约金。另外，美国规定交易所等自律组织采取罚款措施后，也可通过司法诉讼请求法院执行，我国也或可借鉴。

　　其三，要确保公平、公正收取惩罚性违约金。深交所细则规定了纪律处分的实施程序，包括听证、审议表决、申请复核等程序，这为纪律处分的公平公正打下了坚实的制度基础。交易所应依照法律规章、交易所规则、相关协议，以事实为依据，处罚金额与违规行为的性质、情节和危害结果相当，由此惩罚性违约金制度才能取得相应效果。而且，要确保对所有自律管理对象一视同仁进行自律管理，小毛小病要受罚、严重违法违规更不能让其逃脱罚金。

　　其四，应明确惩罚性违约金的去向或用处。目前交易所预算经费已经有明确稳定来源，或可明确的是，惩罚性违约金不能自收自支，否则也容易引起过度处罚。目前行政罚款需上缴国库，交易所收取的惩罚性违约金也上缴吗，笔者认为若如此，相关主体就更可能没有资产赔偿投资者了。有关主体违法违规，一般都有受害者，建议可由投资者保护基金公司成立个案“公平基金”，接纳交易所收取的惩罚性违约金，用于赔偿投资者；未来若允许行政罚款用于补偿投资者，也可充入个案“公平基金”，此外行政和解金也可充入。

　　不过，相关主体违法违规，也可能没有具体的利益受损投资者，此时交易所收取的惩罚性违约金，则可充入投资者保护基金。

　　（作者系资本市场研究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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