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忠良:去杠杆陷入民主困境

2013年01月24日 13:46  作者:郭忠良  (0)+1

  文/新浪财经专栏作家 郭忠良[微博]

  美国的问题或者说资本主义世界最大的问题不是债务,而是政治治理的稳定性和有效性,这一点美国、日本、欧洲都存在而且很严重,此问题不解决最终“去民主化”将爆发那才是噩梦。

  过去的一个月里,美国财政悬崖谈判再度成为市场的关注焦点。继2011年的债务上限谈判之后,投资者再度见证了国会和白宫两者间上演的冗长扯皮剧情。

  虽然奥巴马获得连任,但国会的构成却并未发生根本变化,更糟糕的是两党在加税和减支问题上变得更加极端,最终结果是又一个临时协议的诞生。

  这就难怪曾经一度讥讽欧洲在债务危机上决策迟缓的英国《经济学人》杂志也不得不失望地发表文章,直言由于华盛顿政治治理的低有效性向欧洲看齐,美国正面临着欧洲时刻。

  小政府 大社会

  美国政府的政治治理决策过程可能从未像今天这样受到市场如此重视。究其原因,还是资产价格泡沫破裂导致私人信用体系崩溃后,政府以自身支出和信用成为支撑经济需求和货币扩张的主要力量,其收支的任何变化都将直接影响微观个人家庭的利益,也直接会对美国经济的整体走向产生重大影响。

  与此矛盾的是美国社会中,对政府和市场关系的主流看法却是“小政府大社会”,这种现实与理想的冲突又令目前的这种“低效的”政治谈判进程显得很正常。

  虽然2008年那场超越经济周期的危机让经济陷入了与“大萧条”时期类似的境地,政府干预政策又开始成为影响经济的实质性主导因素,但这一事实明显与美国选民,尤其是精英层心中根深蒂固的“小政府大社会”理想根本对立,也损害他们基于此而获得的利益。

  低效政治治理

  政府干预不断加码所引起的将是选民、统治精英各自间更加难以弥合的分歧,这反过来又将延缓经济恢复到正常状态进程。低效政治治理导致的不仅是长期经济疲软,还会造成有序去杠杆”转入“无序去杠杆”,这只会增加整个国家摆脱危机的成本,因为刺激经济的代价都毫无保留地反映到了政府债务上。最终这些债务都需要选民来承担。

  此种推论并非臆测,因为日本在过去的15年里就饱受低效政治治理和经济衰退交替之苦,其内部自“二战”结束后建立的政治治理“稳定性”也正因此濒临崩溃。

  虽然在导致低效政治治理的驱动因素上有所差别,但在“去杠杆”环境中,美国和日本由此引起的政府债务激增是一致的。

  需说明的是政治治理有效性和稳定性是相辅形成的关系,一旦政治治理效率下降,那么选民或者政治竞选者都倾向于转向极端政策,这将令社会从理性转向非理性、从中立转向偏激,建立在此基础上的政府,其政治治理的稳定性将被削弱,民主机制可能会被占据多数的极端选民操控。

  当然政治治理效率随危机恶化而不断下降也并非是日本,美国的问题,而是整个资本主义世界的系统性问题,这里边欧元区面临着比美国更严峻的问题。

  和美、日皆因内部资产泡沫破裂,引起私人部门”去杠杆”相反,欧元区的债务危机一开始就是政府信用的崩溃。实际上也可以说欧元区是”政府债券泡沫”破裂导致了政府被动”去杠杆”,这个过程几乎不可能是”有序”的,因为与美国那种从家庭至机构再到政府”自下至上”的杠杆集聚不同,欧元区国家的”去杠杆”是采取从政府至机构再到家庭”自上至下”的杠杆发散传递,政府不但没能承接私人部门的债务,反而通过加税、削减福利开支、延长退休年龄等将自身的债务转嫁给私人部门。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去杠杆”不仅仅是个经济问题,也是个重要的政治治理问题。如果说在资产负债表急速扩张后,全球央行[微博]宽松政策如何退出是个巨大难题的话,那么各国政府如何平衡为挽救经济而扩大的资产负债表就是个更大的问题。这个平衡的过程本质上就是整个社会甚至全球债务重组的过程,但显然,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的政治治理机制缺乏解决内部阶层矛盾、恢复经济增长所必须的有效性和稳定性,这比其自身背负的庞大债务更危险。

  (本文作者介绍:大宗商品分析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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