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浪财经专栏作家 陈斌[微博]
国际评级机构惠誉宣布将中国偿还长期本币债务的评级从“AA-”降至“A+”。市场或有担心：借给政府的钱到底安全不安全？但其实市场更应该关心：他们还要借多少钱？如果把政府负债的权力关进笼子，有了纪律性和透明度两个支柱，降级引发的关注，或许有些意义。
周二，国际评级机构惠誉宣布将中国偿还长期本币债务的评级从“AA-”降至“A+”。这是最近较长的时期以来，中国首次被三大评级机构正式降级。其降级理由是：金融系统风险积累、地方政府债务持续扩张且透明度低；财政收入的强度；通胀管理能力。笔者无意讨论评级调整本身或其调级理由是否准确、充分。
值得关注的事实是，自从国家审计署公布2010年末地方政府负债总额为10.7万亿以后，再无全面、权威的地方政府债务统计调查资料出现。但仅从2011、2012年度债券市场上城投类债券高歌猛进，以及信托、理财、资管等跨业新型融资模式的兴起看，政府及其相关发行人都是其中重要的参与者。政府负债的规模相应肯定是显著增加了。于是，市场的担心出来了：借给政府的钱到底安全不安全？
从主流的分析研究看，市场基本上还是相信借给政府的钱还是安全的。因为政府的可用资源、现金流、投资资产、期限配置、市场流动性等因素支撑了现在融资规模。简言之，“迷信”政府的信用是有事实和实力做依据的。
到目前为止，笔者也相信债务安全的边界是有保障的。但值得担心的是，或者说市场更应该关心的是：他们还要借多少钱？
对未来的担心包含着两层忧虑：政府负债的限度在哪里；谁看管着政府借钱。即政府负债的权限与责任，负债的程序与监督，归纳在一起，就是政府负债的权力必须要关进笼子。而这个笼子的支柱就是纪律性和透明度。
按照国家审计署统计的地方政府负债有三种类型：政府负有偿还责任的债务；政府负有担保责任的或有债务；其他与政府相关的债务，分别占到总负债的63%。22%、15%。
由于政府负债的内部纪律性和透明性存在一定程度的缺失，债务人法律责任的明确性与债务实际承担人之间往往存在错位，政府内部称之为“统筹”。而政府负债行为的透明度低，又导致市场只能笼统地“迷信”政府负债是有“兜底”，市场力量在融资规模和利率定价上很难对政府负债形成硬约束。
因此，政府负债要保障安全且可持续发展至少应该做到：
一、明确政府负债行为的程序和边界；
二、明确地方政府借债主体问题，鼓励用符合现代金融市场标准的方式来解决现有债务和可持续发展问题；
三、建立内部监督(预决算监督等)与市场纪律(上市交易、定价、评级及其债权保护机制)的双重约束机制。
在制度建设的基础上，进而在政府负债的实施路径上坚持公开化、市场化、证券化。
上个世纪银行系统不良贷款的历史表明，很多不良贷款形成的背后都若隐若现地有政府和政府行为的影子。在当时金融市场不发达的特定条件下，有其必然性。但现在我们以证券市场为核心的金融市场已经有了长足的发展，政府负债应该减少对信贷、信托等低透明度融资方式的依赖。这不仅对控制地方政府债务风险有必要，也对稳定金融系统的风险有利。
降级引发的关注，如要有些实际的意义，或在于此。
(本文作者介绍：新浪财经专栏作家，曾长期从事银行、律所、信用评级等工作，曾任中国证券业协会资信评级专业委员会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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