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浪财经专栏作者 黄磊[微博]
最近几个月，“乳业大国”荷兰面临史无前例的“断奶”问题，每次断货达三周。奶粉限购之下，中国代购们发扬“蚂蚁搬家”精神，雇人小批多次采购，甚至有留学生只要没课就四处扫奶粉。面对空空如也的货架，荷兰父母深切同情之心变为愤怒之情。
“乳业大国”面临史无前例的“断奶”问题，超市、药店的标准奶粉严重短缺长达数周，荷兰家长只能改买各类特殊配方奶粉，或看到奶粉上架就囤积，以备不时之需。作为一个乳业大国，荷兰“牛比人多”。作为国际贸易和市场经济的忠实拥趸，荷兰人素来对本国的乳品产量和质量引以为豪。但是，最近几个月，“乳业大国”面临史无前例的“断奶”问题，超市、药店的标准奶粉严重短缺长达数周，荷兰家长只能改买各类特殊配方奶粉，或看到奶粉上架就囤积，以备不时之需。
如果这不算严重，专为企业客户供货的麦德龙超市日前也通知客户，由于从奶粉厂提货困难，而出现奶粉断货。荷兰奶粉厂方面则宣称，尽管从今年初开始已经增产一倍，仍无法解决供不应求的问题。类似的奶粉恐慌情绪蔓延至全国，就连保育园也担心买不到奶粉。
为此，荷兰政府、超市日用品店和生产商决定召开紧急磋商会，荷兰国民健康部长被要求参会以体现政府对此事的重视。荷兰政府支持在经济法范围内寻找任何可能解决奶粉短缺的措施和方式，以保证奶粉对荷兰父母的供应，终止日益失控的奶粉短缺现象。
一罐难求的荷兰奶粉
婴儿奶粉本身仅为阶段性需求，荷兰一方面人口出生率偏低且多年都很稳定，又是世界知名的乳业大国强国，供应从来都不是问题。
然而，稳定的平衡在2009年被打破了，先是很多旅居荷兰的中国人频繁地被国内各类亲戚同学朋友联系，询问荷兰奶粉品牌、质量、价格并要求长期邮寄。有些人看到了商机专门注册了淘宝做奶粉直邮，经常亲自或雇人从荷兰的超市拉回整车的奶粉。受制于不同的质量标准，没有人将奶粉一次性大批量正规出口中国。
受到普通超市、药店、日化品店的零售价格同专门供应企业客户的批发超市之间差价驱使，零售采购简单易行又不要求在荷兰注册实体，各路人马一哄而上加入奶粉扫货直邮的大军，甚至还有留学生只要没课就四处扫奶粉，倍增的需求迅速反应到零售渠道的奶粉货架上，保证供应的压力空前。到2010年荷兰几个大城市的超市只得推出奶粉限购令，每人每次限购四桶。2011年货架上几乎经常半空。
限购令越来越严，从四桶到两桶，直到2012年11月直接限购每人一桶，并特别加以说明缺货原因是因奶粉被输出给中国。如此严厉的限购令仅让供应短时间稳定了。但是，在代购想出发扬“蚂蚁搬家”精神，雇人小批多次采购再统一收货的对策后，从今年年初开始，零售渠道的奶粉供应出现史无前例的全国范围断供现象，每次断货长达三周。
相当多的父母为了买到一桶奶粉前后跑了20多家超市，面对空空如也的货架和家中嗷嗷待哺的孩子，愤怒之情可想而知。一时间奶粉公司的客服电话被打爆，社交媒体的留言和荷兰各大主流媒体的相当篇幅地被奶粉采购主题所占领，原本深切同情中国乳品丑闻的荷兰人转而气愤代购商将超市当批发商、造成年轻父母无法采购的不道德行为。
谁动了荷兰宝宝的奶粉
荷兰虽在欧盟属于人口出生率较高的国家，但最近十年婴儿出生率相对稳定，每年保持在17.5万个新生儿的水平，而且多数家庭如果没有特殊原因，孩子两岁左右就改成喝鲜奶了。
以北京为例，一年新生儿的数目轻松达到20万以上，更不要说中国十三亿人口基数有多少像北京这样人口规模的城市。在过去几年里，对国内乳品的各种不信任让婴儿奶粉的消费群扩大到各年龄阶层。因为荷兰乳业大国盛名在外，就算将荷兰全部奶粉产量都贡献出来也无法满足很小的一部分需求。
牛栏、美素公司也属于无辜的受害者，谁能想到几千公里外的国度会认准了荷兰本地包装的奶粉，就算牛栏在天猫[微博]上开了旗舰店，美素通过香港向中国市场推出本地版本，都无法从根本上改变荷兰本地奶粉热销的现状。为了保持供应，两大奶粉公司都一直在扩大生产规模，谁知道越扩大断货越严重，增产一倍后反而在今年年初出现全国范围彻底断供了。
零售渠道也不堪其扰，本来婴儿食品区域就属于赔本赚吆喝，为了提供一站式购物，主要吸引客流在店内完成其他消费。可这些扫货的人三五成群冲进超市直奔主题，对各种限购告示说明均无视，更有甚者在发现存货后还用现代沟通工具呼朋引伴，迅速将货架搬空，无形中给超市增加很多管理成本，既要反复订货、上货，还要专人讲解限购政策。有些聪明的“高阶”代购还想出来雇非亚洲人到超市扫货。
虽然最近几个中国投资人看准了荷兰奶粉商机，纷纷打算在荷兰合资或独资建奶粉加工厂，将生产后的奶粉返销回中国，但这些项目都在选址或谈合作的初期阶段，抛开不确定国内市场是否会认可这些返销奶粉的问题，单纯这些还未开工的项目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两国政府强力干预
对愈演愈烈的奶粉战争，荷兰和中国政府都没闲着。
一方面中国使馆商务处在牛栏推出天猫旗舰店时，专门在商务处网站上予以确认，还要求进口奶粉要经过奶粉来源地使馆，即荷兰使馆的认证。
另一方面，荷兰中央食品局局长公布奶粉零售商和生产商将坐到一起讨论应对奶粉短缺的对策，国民健康部长Edith Schippers也被要求出席这个紧急磋商会，争取寻找到在经济法允许下迅速解决奶粉“过度需求”的对策。
另外，还有传言称政府还在打击走私，有中国人带着荷兰海关冲到代购商家里查非法经营和走私。
有人猜测更为严厉的限购政策会是类似香港推出的持出生证才可定期采购。难道荷兰也将成为继香港之后因中国奶粉需求被迫停止自由贸易的“受害者”吗？对那些没有孩子或孩子已经戒断奶粉的家庭来说，不被卷入到这一切之中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啊。
(本文作者介绍：曾留学英国，现在荷兰从事商业法律工作，用理性的笔触记录风车奶酪的发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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