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浪财经阿姆斯特丹特约记者 黄磊[微博]
为了买到放心又便宜的奶粉，中国的爸爸妈妈们把目光投向了乳业大国荷兰，奶粉代购业风生水起。近日，多家荷兰超市的奶粉一上架便被搬空。为了不让本地婴儿断粮，各大中型超市都施行了严格的限购政策。更有荷兰媒体直接评论道：“中国人请回到中国去”。
不堪店铺将奶粉区的告示变成英荷双语，英文说明每位顾客的限购数量，荷兰文的说明要比英文的多一句话，即“由于全荷兰市场短缺，很遗憾开始紧急执行此限购政策。原因是出口中国的儿童食品暴增。”国人热捧荷兰奶粉
以往国人到荷兰旅游，郁金香球、风车木鞋模型、代尔夫特蓝瓷等常常被选作荷兰特产带回中国。而预算多些的游客，则主要选购奢侈品、钻石名表等。不过自从中国乳品“三氯氢胺风波”和“皮革奶”事件后，国人无论贫富普遍将荷兰奶粉也列进了购物清单，即使相当一部分人家中并没有婴幼儿。
以“荷兰奶粉”为关键字搜索谷歌[微博]，直接显示超过522万个中文搜索结果，包括有关荷兰对奶源地的严格管理保护政策、奶粉生产制造工艺、荷兰奶粉类别品牌，甚至是大篇幅说明如何鉴别真假奶粉的文章。尽管荷兰奶粉在香港有销售渠道，且中国与荷兰相距几千公里，但依然不能阻拦中国父母追捧荷兰原产原装奶粉的热情。
虽然荷兰和中国的贸易往来一直很密切，但荷兰人万万没有想到，仅仅三四年的时间，中国本土的食品安全危机的影响，居然几乎让荷兰婴儿断了“口粮”。为了保证本地婴儿能够通过零售渠道买到奶粉，各大中型超市、日用百货店和药店普遍都施行了严格的限购政策，最近已经严格到不分种类、每位顾客只能购买一桶奶粉的程度。
荷兰本地婴儿面临断粮
两年前，家住荷兰东部小镇的一位年轻爸爸就遭遇了为儿子踏破铁鞋觅奶粉的经历。他的孩子刚7个月大，正在吃牛栏二段奶粉。可是近一个星期内，他每次去附近的三家大型连锁超市，货架上的牛栏二段奶粉都是断货。虽然以前也曾经出现过类似断货情况，但断货这么长时间绝对罕见。这位爸爸找来一家超市工作人员帮忙查询配货情况，结果发现就连超市的配送中心也断货了，而另一家超市的配送中心虽然有货，却无法在一两天内配送。无计可施的他只好打电话求助周边村镇，终于在离家15公里外的另一家超市里买到了奶粉。
即便这样，荷兰人也没有将当时断货的原因同中国奶粉安全事件联系起来，反而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住在小地方。可是这位爸爸的经历在荷兰早已不是个案了。相当数量的店铺虽然频繁上货，但不论奶粉属于什么种类，都会在非常短的时间内被搬空，这让临时前来购买奶粉的本地爸爸妈妈只能对着空货架感叹。同时，如此大量的采购奶粉不得不让人质疑购买者的目的。
虽然奶粉生产企业接到荷兰父母和超市的投诉，并很快提高了生产量和出货量，但从实际情况来看，远远不能满足来自零售市场成倍增加的需求，而同期荷兰婴儿总数并没有对应增加。原来，几乎所有增加的销量都来自于几千公里外的中国父母们。
人海战术扫货
荷兰政府为了鼓励生育降低育儿成本，所以对婴幼儿奶粉零售是有额外补贴的。零售渠道销售奶粉多数并不挣钱，主要是为了吸引父母们顺道购买其他利润较高的婴幼儿衍生产品。
由于欧元汇率长期走低，国内进口品牌奶粉价格又居高不下，外加直邮大部分都逃避了国内进出口手续和税费，这些因素都直接导致原装奶粉价格比在国内购买进口品牌奶粉便宜，即便算上相对昂贵的快递费用。而且，国人普遍认为原装奶粉品质更有保障，于是中国爸爸妈妈不顾辛劳费劲周章，把眼光投向海外。几乎每个在荷兰的中国人都经历过被国内的亲朋好友询问是否可以帮忙寄送婴儿奶粉回国。
近几年来，国内正好赶上新一轮生育高峰，单纯靠亲朋好友的关系很难满足日益高涨的需求。嗅觉灵敏的商人们和身居海外的中国移民、留学生，甚至是经常两地出差的人员，立刻从原装奶粉中看到了无穷商机。
婴幼儿奶粉作为基本生活必需品，在荷兰国内市场零售是有政府补贴的，因此卖给普通消费者的价格甚至比走正规渠道从奶粉生产企业订货的价格要低不少。再加上奶粉代理权极难获得，导致即便想正规大批量从奶粉生产企业订货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于是聪明的商人们想出了“人海战术”，白天开车挨个店铺买奶粉，晚上雇人连夜包装。这样一来，方圆几十公里内的所有奶粉都被卖空，也就不足为奇了。
史上最严限购政策出台
限购政策刚施行的时候，店铺工作人员会非常抱歉地向购买奶粉的顾客解释限购数量。一段时间以后，店铺工作人员也慢慢发现规律，经常大量采购奶粉的只有亚洲面孔的顾客。于是，个别超市除了直接将限购数量定为每位顾客限购一桶外，还专门加派工作人员，只要看到有亚裔面孔顾客站得离奶粉柜台近些，就会走上前来用英文解释限购政策，并且询问孩子的情况。
不过扫货大军丝毫没有因限购而减少的趋势，反而不断有新生力量加入其中，零售商便只能推出更为严格的限购政策。刚过去的新年前后，不堪缺货困扰的店铺将奶粉区的告示变成英荷双语，英文说明每位顾客的限购数量，荷兰文的说明要比英文的多一句话，即“由于全荷兰市场短缺，很遗憾开始紧急执行此限购政策。原因是出口中国的儿童食品暴增。”
荷兰各大报章和媒体也纷纷刊登文章报道超市限购婴儿奶粉的事情，甚至有些文章很不客气地直接评论：“(中国人)他们不把我们炸回到石器时代的话，也能把我们饿回到石器时代，中国人请回到中国去。”
(本文作者介绍：曾留学英国，现在荷兰从事商业法律工作，用理性的笔触记录风车奶酪的发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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