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剑：永续债是优质流动性的资产

　　文/新浪财经意见领袖专栏（微信公众号kopleader）专栏作家 王剑

　　按照此次央行公告，永续债变成了优质流动性的资产，因此对于持有永续债的银行而言，LCR等指标可以有效改善。这一方面，倒是非常明确的利好。

　　央行2019年1月24日公告，创设央票互换工具，主要两项内容：

　　（1）一级交易商银行可以以持有的银行永续债向央行换入央票，央票不得卖出，但可作为抵押物用于融资。

　　（2）同时，银行持有的AA以上永续债，也可作为广义再贷款（包括再贷款、MLF、SLF等）的担保品。注意，这句话没限定是一级交易商，因此其他银行也可以。

　　可见，第（1）点仅限于一级交易商（每年重新评选，2018年3月公告的48家请见下表），把永续债换成央票，可以用来向央行、其他银行作抵押换来流动性，但不许卖断。第（2）点可面向全部银行，可以用永续债作担保品，向央行要广义再贷款。

　　而在公告中，央行开宗明义指出，这是为了“提高银行永续债的流动性，支持银行发行永续债补充资本”。因此，让永续债流动性更佳，让投资者更愿意买，是其核心目的。

　　央行有关负责人还在答记者问中提供了一些细节。还细节还是不够细，导致我们后续的分析中会用到一些假设。

　　一、先看会计处理

　　我们先假设初始状态，某银行（为一级交易商）拥有100元基础货币，我们不关心这笔基础货币怎么来的，所以就在银行负债端写个“其他负债100元”糊弄一下。央行资产负债表则是它的镜像。

　　然后，这家银行买了另一家银行的永续债，100元。永续债发行银行这次不出镜，因为后面的分析跟它关系不大。

　　然后CBS登场了，银行拿100元永续债去跟央行换央票。此处有个细节，就是办理了互换之后，永续债的利息仍然归银行。参照企业会计准则，这种情况下资产是不能出表的，于是永续债还是趴在银行表上。然后，银行会从央行那拿到一张央票，同时形成一笔对央行的负债（具体名称还不知道）。换言之，CBS的本质，是银行以永续债为抵押，向央行“融入”了一张央票。当然，请注意，这一会计处理还只是我们的猜测，尚需主管部门明确。

　　到此为止，不涉及任何基础货币变动，央行未给银行投放基础货币，而是借给了银行一张“白条”（央票），银行可以拿这张白条去向央行或其他银行借钱。这一过程中，央行、银行都扩表了，但都不涉及基础货币。如果银行拿这白条再向央行借钱，那么就会形成基础货币投放。

　　二、再看资本的影响

　　如果不出表，互换也不能节省该银行的资本占用。按照现行资本管理办法，银行买了其他银行的永续债，超过本行核心一级资本10%的部分，要相应扣除本行的其他一级资本，而10%以内部分则要按风险权重计算风险加权资产。

　　举例

　　本行核心一级资本100元，其他一级资本50元。然后，买了另一家银行的永续债30元。

　　那么，100元的10%以内的部分（即10元），按永续债的风险权重（目前未明确）计入风险加权资产，10%以上的部分（即20元）则直接扣减本行的其他一级资本，于是本行的其他一级资本只剩30元。

　　但目前银保监会未明确权重，理论上应该在100%与250%之间，因永续债的风险高于次级债（权重100%），低于普通股（权重250%）。保守点的话可先按250%估。

　　因此，简单归纳为：10%以上部分，只是把本行的资本让渡给对方银行使用，10%以下部分则要计入风险加权资产，资本消耗并不低。因此，如果互换出表，100元的永续债直接换成0风险权重的央票，则显著节约资本。但目前看是不出表的，所以其实节约不了资本，CBS操作对资本作用不明显。

　　央行在一开始也说了，这事主要是为了流动性。

　　可见，银行之间相互买永续债等资本工具，主要是存量资本在不同银行间的转借，不增加整个行业的资本总额。要增加行业的资本总额，还是得银行自营之外的资金来购买，比如保险、券商、资管、实业的资金。当然，银行之间转借资本，也不是一点作用没有。比如A银行资本富余，但信贷需求不足，而B银行资本紧缺，信贷需求却很好，这时就可以通过A银行买B银行的资本工具的方式，实现双方共赢，扩大整个行业的信贷投放。

　　三、再看对流动性指标的影响

　　按照此次央行公告，永续债变成了优质流动性的资产，因此对于持有永续债的银行而言，LCR等指标可以有效改善。这一方面，倒是非常明确的利好。

　　(本文作者介绍：中国人民大学金融学硕士，CFA持牌人，曾供职于浙商证券、光大证券研究所，担任金融行业分析师，2018年加盟国信证券，任金融业首席分析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