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曝代持12宁上陵债 国海证券萝卜章阴影未除

　　被曝代持12宁上陵债 国海证券萝卜章阴影未除

　　宋文娟、郝嘉奇

　　近日，有知情人士向《中国经营报》记者曝料称，国海证券（000750.SZ）持有12宁上陵债的2.2亿元系代持，该人士还表示，该债券属于当年“国海证券萝卜章事件”中持仓的债券之一。

　　今年10月，12宁上陵债实质违约。国海证券作为12宁上陵债的主承销商，同时其还持有12宁上陵债2.2亿元，是该债券的最大持有人（详见中国经营网12月1日报道《12宁上陵债违约迷局：机构持有人怀疑发行人“逃债”》）。

　　记者发现，除了持有12宁上陵债，国海证券还将面临多只问题债券，包括新光控股2只债券、三胞集团5只债券、飞马投资4只债券、华信2只债券等，国海证券是上述债券的主承销商。

　　蹊跷代持

　　10月15日，宁上陵集团发布关于12宁上陵债违约的公告，称未能按照约定期限向债券托管机构划拨偿债资金，致使公司未能如期按时兑付本期债券(债券代码：122541.SH)本金及利息，本息合计5.42亿元。国海证券为12宁上陵债的主承销商，同时其还持有12宁上陵债2.2亿元，是该债券的最大持有人。

　　该债券的募集说明书提出偿债保障措施有四项：一是发行人净利润，二是固原市新时代购物中心抵押物，三是当地某银行提供的流动性贷款支持，四是多家银行的授信。

　　不过这四项措施并未得到实施，宁上陵就进入了破产重整程序。目前宁上陵集团及其下属六家子公司已向银川市中级人民法院申请破产重整，宁夏银川中级人民法院已经审查裁定受理，正在竞选管理人。

　　据了解，12宁上陵债是宁上陵集团于2012年10月16日发行的5亿元6年期公司债券，票面利率为7.4%，2015年10月16日该公司选择上调票面利率至8.4%。国海证券作为该债券的主承销商，在债券发行的第三个计息年度，国海证券作为主承销商在2015年接手了本应该回售注销的2.2亿债券，维持了该债券5亿元的规模。

　　某投资者认为，“国海证券买下了这些回售的债券，导致违约风险延续到兑付才暴露，并且整体规模没小，债券持有人风险就比原计划大了。”

　　有知情人士称，该债券国海证券属于代持，12宁上陵债当时就是张杨（国海证券资产管理部原副总经理）通过萝卜章卖的债券之一。当时卖不出去，通过代持卖出去的，2.2亿元是35.9亿元信用债的一部分。

　　关于代持一事，《中国经营报》记者向国海证券求证此事时，截至记者发稿时止，国海证券未回复。

　　12宁上陵债的一位小规模持有人则认为，按照合同约定，投资者有权在持有几年之后，把债券回售给发行者，也就是按债券面值提前兑现。如果有一部分投资者把债券按原值（100元）回收给发行者的话，那么债券的整体规模会缩小。剩余部分担保物不变，相对剩余部分就安全多了。但是这个债券诡异之处在于，回售部分并没有按照原计划回售给发行者，而是改由国海证券持有。这样债券持有者的风险就比有回售注销的情况大了很多。

　　一位从事投行业务的人士告诉记者，萝卜章如果是公司来签代持的话，公司可以通过财务顾问协议把这部分钱转出去。卖不出去的债通过代持的形式把债卖出去，而张杨当时所在的资管业务有代客理财的业务，通过代持可以突破防火墙限制。

　　“正常发行的债券只能收1%的费用，5亿元只能收500万元。但如果这个企业缺钱有可能借十个亿给一亿的费用，这个时候找一家代持，费用说好是一千万，三个月期后再找下一家，这样击鼓传花地代持，承销商仍有的赚。”

　　有投资者甚至认为该债券受托管理银行和国海证券在相互推诿，都不作为，并建议相关部门启动对主承销商国海证券以及发行人宁夏上陵实业（集团）进行调查。

　　坏债压力

　　除了持有12宁上陵债，国海证券还将面临多只问题债券。目前多个出现债务危机的发行人所涉债券中，都有国海证券的身影。

　　今年9月，飞马国际（002210.SZ）公告称，其控股股东飞马投资可交换公司债“16飞投01”“16飞投02”未能如期兑付，构成实质性违约。这也是国内首例可交换债违约。9月，*ST凯迪（维权）（000939.SZ）也公告称，公司因资金周转困难，不能按期支付“16凯迪01”和“16凯迪02”的利息。

　　据了解，16飞投01（117039.SZ），发行规模3亿元；16飞投02（117043.SZ）发行规模5亿元，这些债券均系国海证券主承销。

　　国海证券前员工董先生给全公司的公开信邮件显示，国海证券目前持有宁上陵、三胞集团、五洲国际、新光控股、飞马国际等信用债，由于评级低，且明年是兑付高峰，公司能否应对此风险存疑。

　　记者发现，国海证券主承销的16新光01（18464.SZ）和16新光02（18564.SZ），发行总额均为15亿元，主体评级为C级。此外还有16三胞01（118691.SZ）、16三胞02（118717.SZ）、16三胞03（118743.SZ）、16三胞04（118812.SZ）、16三胞05（136759.SZ）等。

　　上述接近国海证券人士指出，国海证券“萝卜章事件”涉及的超过160亿元债券规模中，有35.9亿元信用债，这部分评级较低、风险较大。

　　作为主承销商，国海证券正面临“坏债”压力。一方面，投资人不断质疑、投诉公司；另一方面，公司需花费大量人力去处理，包括和企业沟通后续赔偿方案，组织投资人大会，涉及诉讼、冻结等。记者了解到，国海证券宁上陵债券的受托专员在企业所在地就出差了数月之久。

　　国海证券为什么会持有多个“坏债”？一位债券专业人士告诉记者，承揽工作对专业能力需求比较高，如果拿不到好项目，为了生存只好拉一些风险较大的项目，这就埋下了隐患。

　　另一位接近国海证券的人士告诉记者，三胞集团五只债都是国海证券债务融资一部做的，该部做的十只债中除三胞集团五只债，还有四个风险分类被列为“关注类”。

　　阴影未除

　　国海证券“萝卜章事件”源于2016年年末，张杨及员工郭亮，曾涉嫌伪造国海证券公章，以公司名义签订协议，涉及金融机构20余家。

　　2017年5月，证监会宣布暂停国海证券资管产品备案1年、暂停新开证券账户1年(经纪业务)、暂不受理债券承销业务1年，同时处理了“萝卜章”事件相关责任人。

　　根据当时对“萝卜章事件”的调查，证监会在公告中指出国海证券存在的问题如下：一是内部管理混乱，资产管理业务部门管理松散，员工激励约束机制失衡，人事管理混乱；二是合规风控失效，合规审查流于表面，隔离墙制度形同虚设；三是资产管理部门协助投行部门销售债券，产品发生重大变化未告知客户。

　　“国海证券的历史问题，短期是不可能扭转的。”某资产管理公司副总经理表示。

　　二年前，国海证券身陷“萝卜章事件”旋涡，虽然已于今年9月恢复3大业务资格，不过时至今日，“萝卜章事件”阴影仍未散去，其持有的宁上陵、三胞集团、新光控股等信用债存在兑付风险。

　　与此同时，其信用和业绩也尚未完全恢复。一名接近国海证券人士表示，在债券招投标时，很多招标方要求发行人近三年没有被处罚过，并且是A类券商。“国海证券之前好不容易评上A类，一下变成B了”， 比较好的债券业务揽不上。

　　国海证券今年三季报显示，前三季度，营业收入、归母净利润14.87亿元、1.28亿元，同比下滑34.22%、77.18%。其经纪业务手续费收入、投行业务净收入同比下滑21.16%、61.59%。公司称，主要原因是证券市场交易量下降、承销业务减少。上述人士认为，短时间内，其业绩难以回升。

　　除了业绩下滑，国海证券的人员流失也带来外部纠纷。这从凯瑞德（维权）（002072.SZ）今年11月的公告中可见端倪。

　　凯瑞德称，曾聘请国海证券为其两个项目做顾问，每个项目各100万元，并于2015年支付了120 万元。但之后，国海证券的服务团队集体辞职，国海证券也未派新人接洽，并停止了全部服务，致使公司两个项目至今未完成。

责任编辑：张国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