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法问 王茜

　　距离曾经的“私募大佬”徐翔出狱还有一年零一个月，他的百亿财产执行案有了新进展，但也同时牵出了一个始终没有定论的争议。

　　近日，徐翔妻子应莹在其个人微博上发文称，她从青岛中院获知，徐翔案件的资产甄别阶段终于进入尾声。“青岛中院承办法官明确罚金仅针对徐翔本人，也确认我和徐翔父母有合法资产的所有权。” 自2019年以来，应莹曾多次公开发声质疑法院不返还徐翔合法资产，要求法院加快资产甄别和财产执行。

　　随后，应莹的代理律师斯伟江在谈及徐翔罚金问题时对《财经》表示，“无论双方离婚与否，这110亿元罚金都应由徐翔一人承担。”他说，“如果110亿罚金用夫妻共同财产支付，那就意味着一人犯法，全家连坐，这不符合现有的责任自负的法律规定。”

　　2017年1月，徐翔被判决犯操纵证券市场罪，判处有期徒刑5年6个月，没收违法所得逾90亿，罚金110亿元。

　　按照应莹方的说法，2015年徐翔案发时，司法机关查封、扣押、冻结了徐翔家庭全部财产，初步统计约210亿。不过，在这一资产中有部分为徐翔家族及徐翔应莹夫妻所持有，需待法院进行甄别划分。以应莹微博提及的大恒科技和宁波中百为例，徐翔母亲郑素珍和父亲徐柏良分别是这两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此外，徐翔家族被冻结的上市公司股权还涉及华丽家族、文峰股份等公司。

　　应莹曾经在2019年对徐翔提起离婚诉讼要求分割财产，后被质疑是为规避巨额罚金的“技术性离婚”。此后，应莹修改了诉求，只保留了离婚和抚养权两项，财产分割另案主张。案件在当年8月于关押徐翔的青岛监狱内开庭，徐翔同意离婚，不过截至目前离婚案尚未宣判。

　　事实上，长久以来，关于“徐翔应莹夫妻共同财产该不该为110亿罚金买单？”这一问题，外界从不乏争论。应莹一方代表的看法是，徐翔个人的110亿罚金不能“株连”家庭成员财产；而有另一种观点认为，只要是徐翔实际操作的资产都应作为罚金执行对象。

　　第一种看法：徐翔个人的110亿罚金不能“株连”家庭成员财产

　　关于应莹方的具体看法，我们可以从斯伟江律师在今年5月9日致青岛中院的信中了解。

　　信中称，“徐翔生效判决裁明‘违法所得已经全部追缴’，追缴之后，剩余的合法财产约120亿，依法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徐翔、应莹夫妻各拥有一半，根据罪责自负原则，徐翔的110亿罚金只能从其个人财产中追缴，即使暂时不能全部追缴，也不能株连属于妻子应莹的60亿合法财产，不能如古代社会搞连坐，一人犯法，全家财产都籍没。”

　　北京威诺律师事务所主任杨兆全律师对新浪法问表示，对经济犯罪案件的处罚，包括没收犯罪所得，和处以罚金两部分。罚金一般针对的是个人，要从个人财产中支付，需要把共同财产分开，不能处置属于家庭成员的财产。

　　至于徐翔和应莹离婚后的财产分割问题，杨兆全律师表示，“我们国家对家庭成员财产是共同共有，财产权利是平等的。在分割财产时，一般应该平均分配，不以某个成员实际收入多少确定份额”。

　　第二种看法：只要是徐翔实际操作的资产都应作为罚金执行对象

　　北京市盈科律师事务所的臧小丽律师此前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徐翔父母没有帮他偿还罚金的义务，但若已经证实有些资产名义上在徐翔父母名下，但相关证据指认是徐翔在实际操作，也可以认定是徐翔的财产，也会抵罚金，法院可以强制执行

　　那么，臧小丽律师如何看待110亿罚金不能用夫妻共同财产支付的看法？

　　她对新浪法问表示，“我坚持我的观点。我认为在刑事案件中，法院在执行这110亿的罚金的时候，不会去考虑是徐翔名下的财产，还是应莹名下的。只要是徐翔所控制的资产，不管是在徐翔名下，还是在应莹名下，均可能被作为罚金执行的对象”。

　　另一位资深的证券律师对新浪法问表示，徐翔夫妻名下的财产以及徐翔家族代持的金融资产，大部分都是来自徐翔个人股市交易的收益，且用于维持家庭生活。这其中，哪些属于合法所得，哪些属于非法所得，都需要等待法院的甄别结果。

　　即便是合法所得，根据司法实践中处理刑民交叉案件的原则“先刑后民”（编者注：即先对刑事犯罪进行审理，再就涉及的民事责任进行审理），他认为也需要先从中扣除刑事案件判决的罚金，再进行离婚财产分割。

　　对此，你更赞同哪一种观点？你对这个问题有什么看法？欢迎留言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