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法问 李诗韵

　　“希望离婚案快些有结果，不要拖六个月。”2019年11月，当当网创始人李国庆与妻子俞渝离婚案在北京开庭，李国庆向媒体如是表述。

　　而距离彼时才过去5个月，李国庆已按耐不住，在4月26日闯入当当公司上演“抢公章”一幕。发布告员工信、当当网报警、李国庆再度发文回击，一系列的拉锯战让各位看官好不热闹。但“闹剧”终有结局，李国庆与俞渝离婚诉讼案判决结果被盼能为两者多年来的拉锯划上句号。

　　李国庆俞渝恩怨情仇20载

　　1996年，32岁的李国庆与31岁的俞渝在饭局上相遇，三个月后闪婚，并在1999年创立当当网。风雨同舟11年，当当网于2010年成功登陆纽交所，夫妻两人身价超过10亿美元。从当当网上市到2016年私有化期间，外界看来两人关系还不错。李国庆在微博上多次提及俞渝，亲切称呼其为“老婆大人”，并以双方名义在春节期间送上微博祝福。

　　当当私有化后，俞渝的名字便鲜少出现在李国庆的微博里。2018年1月15日傍晚，李国庆称收到俞渝导演的逼宫信，两人矛盾凸显。李国庆称，7月底已向法院递交起诉状和俞渝离婚，10月收到了法院离婚传单，“但俞渝以感情未破裂为由不同意离婚。”

　　2019年2月，李国庆卸任当当网CEO，退出法人和总经理职务，俞渝接手。同时，李国庆宣布创业，据天眼查数据，由李国庆创办的“早晚读书”主体公司为天津万卷书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注册于2019年4月2日，不过作为法人和执行董事的李国庆仅占股1%。

　　同年10月，李国庆在一次视频采访中“愤怒砸杯”，称自己当初被赶出一手创办的当当网，并表示不能原谅（俞渝）。该月底，俞渝在朋友圈回怼李国庆，并称其是同性恋、患有梅毒，满口谎言……两人隔空骂战不断升级。

　　至11月，两人离婚案在北京开庭。李国庆透露，与俞渝已分居都22.5个月，感情破裂。面对明显破裂的夫妻关系只有两个诉求：和平离婚以及平分当当网股份。但此次庭审，俞渝并未出席。

　　股权的归属：离婚案的三种可能

　　相较李国庆，俞渝在这一场离婚案中显得就不那么积极，甚至缺席离婚案庭审。以李国庆说法，是“俞渝要求我接受25%股权就和平离婚，我拒绝同意，我要求平分。平分后公司谁管理尊重全体股东决议。”

　　在李国庆眼里，俞渝以感情未破裂为由不同意离婚，“目的是要拖延时间转移公司资产，她此举将极大损害我们股东的权益，因此我已向法庭申请保全俞渝在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的股份。”

　　俞渝很少通过公开渠道表达想法，但在4月26日当当网召开媒体电话会议上，当当网副总裁阚敏透露了离婚案的一些信息。其实（我们）在年初有过和解的谈判，但是到了2月份，李国庆单方面终止了这个和解。李国庆终止了和解的沟通之后，双方都要等诉讼结果。

　　同时阚敏提到李国庆有个问题：“经常提A条件，我们回复后，他又提出B条件，这样的话我们很难往下谈。”

　　以李国庆向媒体表述口径，当当网上市时李国庆持股38.9%，俞渝为4.9%；私有化后，李国庆同意与俞渝的占股比例变成五比五，而后俞渝提议双方各拿一半股权给儿子，不过又因种种原因，俞渝代持了儿子手上的所有股权，最终股权分配是俞渝持股64%，李国庆27.5%。

　　在上述电话会议中，阚敏对股权情况也进行回应，其表示俞渝与李国庆离婚诉讼还未结束，俞渝持有当当网52.23%的股份，李国庆持股22.38%，他们的孩子持股18.65%，公司由俞渝掌控 。

　　从李国庆上述行为来看，他对于夺回当当可谓是势在必行。因当当网是在两人结婚后成立，对于股权的分割自然是离婚案的争议焦点。该案件走向如何？律师认为有三种裁决可能。

　　北京大成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薛京律师认为，股权分割导致的控制权与公司治理僵局，是企业家离婚的高频风险。而当当网创始人离婚案件股权分割有三种可能的裁判。第一是判决离婚，但对股权不做分割。

　　对于复杂的股权财产分割，法院可能会以涉及第三人（公司），需要另案处理为由，判决解除婚姻关系，对于股权等财产分割要求当事人另案处理，即提出离婚后财产分割之诉。

　　第二是判决双方平分股权，治理僵局自己解决。

　　当当网是在双方结婚后成立，股权及收益应当属于双方共有财产——除非双方已经签署夫妻财产约定，约定股权在婚内分别所有，否则即使俞渝持股67.2%，股权所有权也是夫妻共有的，李国庆亦是。所以，大多数法院会支持按共有财产分割股权，至于夫妻二人是否适合继续在公司共事，平分股权是否影响公司的人合基础，由股东自己协商解决。

　　因为李国庆、俞渝都是公司股东，所以本案适用公司内部股东股权变动的规定，不须其他股东行使优先认购权。

　　第三则是调解、判决一方持有股权，另外一方获得股权折价款

　　这种情况往往是夫妻一方持股，另外一方不是股东，不参与公司经营的情况。但是，也曾有过夫妻双方都是股东，法院判决一方持有股权，一方获得股权折价款的判例。

　　如果从有利于当当健康发展的角度，应该是一方留在公司，另外一方完全退出，对价是退出一方获得一半股权的折价款。这就涉及到二个问题：谁退出？股权价值如何评估？

　　这两个问题可能都会使谈判陷入僵局，退出意味着控制权之争告败，估计谁也不愿意退出；即使一方愿意退出，如何就股权价值达成一致，持股一方如何支付巨额股权折价款，都是难题。

　　对于创业者而言 离婚从不是简单的私事

　　放眼国内外，“夫妻店”比比皆是，而因为离婚分割闹上法庭的也不在少数。那么那些有相似经历的企业又面临了哪些结局？

　　土豆网创始人离婚导致最终优酷作为视频网站上市第一股将土豆网收购，创始人王微黯然出局，衍生出土豆条款。赶集网创始人杨浩然与前妻王宏艳的离婚官司从美国打到了中国，赶集网因为此事元气大伤停止了上市，而他的竞争对手58同城则在2013年顺利赴美上市，赶集最后被58同城合并。

　　真功夫的蔡达标甚至被前妻跟小舅子亲手送进监狱，以至于今日资本的徐新被调侃，“今日资本投哪个公司哪个公司创始人就肯定离婚”。徐新本人也公开表态，所有今日资本投资的企业，创始人都必须签署关于被投企业的婚前财产协议。而亚马逊创始人贝索斯离婚分给前妻约380亿美元。

　　“在中国互联网创业企业中，创始人的意义对企业具有无可估量的价值。如果没有在婚姻中提前设置防火墙，一旦出现离婚等极端情况，不仅仅是分割财产的问题，少量股权变动都会影响上市公司的实际控制权的变化。”北京市中友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夏孙明律师认为。

　　除了正常的商业风险，创始人的婚姻风险导致企业灭顶之灾的案例中比比皆是，所以，除了正常的商业风险、法律风险，互联网独角兽们对创始人的婚姻风险尤其应该重点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