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础研究要允许‘养一些闲人’,让他们去钻研这些一般领域不会去想的问题,说不定未来他们之中就会出现一个‘爱因斯坦’呢?”
据上观新闻12日报道,今年两会,首次担任全国政协委员的中国科学院上海天文台台长沈志强,最关心的还是基础科学研究与科研人才培育的话题,他表示,应该进一步加大对基础研究的投入,也要对从事基础研究的科研人员应当多一些支持与宽容。
两会期间,多位代表委员也发出了类似的呼吁。
需要苦心孤诣的精神
同时不能“用爱发电”
去年,我国全社会研发经费投入总量首次突破3万亿元大关,比上年增长10.4%,已连续7年保持两位数增长。但沈志强指出,我国研发投入占GDP总量的比例,与世界上其他的科技强国相比还存在一些差距。“虽然我们的经济总量比较大,在这个基础上每提升一个百分点都很难,但研发投入占比确实还要进一步提升。”
他曾调研发现,在整体研发投入中,针对基础研究的投入与国际领先水平的差距更加显著。“在科学研究中,基础科学的研究是‘根’的问题,当你没有研究出来的时候,你甚至不知道会研究出什么来,这看似有些虚无缥缈,可一旦有了成果,就有可能是极具突破性的。”他表示,加强基础研究是提高我国原始性创新能力、积累智力资本的重要途径,也是跻身世界科技强国的必要条件。要发展基础研究不仅需要增加投入,还要持续加大对青年人才的培养力度,不断壮大基础研究队伍,营造良好氛围。
“科学研究尤其是基础科学的研究,绝不是今天砸了钱明天就能看到成果的。”沈志强认为,全社会都要多一些耐心。同时,对青年科研人才也应该多一些关心,免除他们的后顾之忧,“其实许多包括诺贝尔奖得主在内的世界顶级科学家,他们可能五六十岁、七八十岁才拿奖,但真正出成果时也就三四十岁。”
“我经常对学生们说,你们来天文台绝不是为了发家致富,不然可以去金融行业、去编程,收入都比我们高。”在沈志强看来,从事科学研究的确需要苦心孤诣的精神,有探索未知的崇高追求,但同时不能让青年人才“用爱发电”,还要让他们劳有所得、多劳多得。”。
他还指出,对科研人才的评价机制也应该更多元,不能唯论文、唯结果,应该进一步将人才评价、选择的权力下放给用人单位,让他们自己培育符合自身发展需要的人才。尤其是对基础科学的研究而言,更需要从多元层面来衡量,“做研究就像玩拼图游戏一样得一块块找,最后一块可能被别人找到而大功告成,但前人的工作不能被抹杀。”
加强基础研究不急不行
太急更不行
今年两会期间,发出类似呼吁的不只沈志强。
“相比1到99的研究,我们更需要0到1的前瞻性研究,希望有更多力量加入对基础研究的长期支持,让科研人员心无旁骛地坐住坐稳基础研究‘冷板凳’。”据新华社报道,3月7日,安徽代表团分组审议现场,中国科学院院士俞书宏代表的一席话让不少代表频频点头。
专注仿生材料和无机材料化学研究20多年的俞书宏,2002年回国后,见证了我国科学技术日新月异的变化,但同时也深感加强我国基础研究的迫切性。
今年年初,他入选一项聚焦原始创新、鼓励自由探索的新型基础研究资助项目。“五到十年的长期稳定资金支持,对科研人员来说太宝贵了。”俞书宏感叹。
在科研一线深耕30年的中国电子科技集团公司第三十八研究所所长张成伟代表也深有同感。“基础研究是科技创新的总开关,但基础研究往往不能立竿见影,需要有‘板凳甘坐十年冷’的精神,这离不开社会各方的支持。”
如今看病能拍X光片,得益于德国科学家伦琴120多年发现的X射线;6G研发应用的部分编码理论,在20世纪50年代问世。基础研究的前瞻性至关重要。科学技术部部长王志刚在2月24日国新办举行的“权威部门话开局”新闻发布会上说:“基础研究首先是能提出问题。”
据中国青年报3月9日报道,全国政协委员、中国地质大学(武汉)学术委员会主任童金南说,“基础研究是做研究的基础,所有研究要首先从基础做起,才能有高层建筑。”科学的楼房有两部分,一部分在地下,看不见;一部分在地面,可以看得见,“现在很多评价体制还是以看得见的为主”。
全国人大代表、中国科学院院士、南方科技大学校长薛其坤正在带领团队打“看不见”的“地基”。其目前攻关的高温超导机理问题,是凝聚态物理的世纪性科学难题,他坦言:“没有人知道哪天能实现。”
“基础研究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不确定性。研究时间的不确定性,问题正确与否的不确定性,在什么时间用什么手段、什么人、什么机制去实现这些都有不确定性,这个不确定性要求我们一直在工作,有时候需要花费毕生的精力。”薛其坤认为:“对基础研究的评价不能用发了多少文章来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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