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伦周刊》：储能技术发展将改变美国电力行业

图为《巴伦周刊》杂志封面

　　导读：《巴伦周刊》新一期封面文章称，高容量电池在美国电网中的使用日益普遍，通过结合可再生能源与储能设施，电力行业将发生改变。

　　麻省中部新潮宁静的小镇斯特灵直到最近都是以农场Davis Farmland的八英亩玉米地和Main街角一座小雕像为外人所知，这座雕像是为了纪念据称1812年某日跟随索伊（Mary Sawyer）去上学、启发《玛丽有只小羔羊》名曲创作的小羊。不过近日斯特灵欢迎那些不是为了户外游乐或民谣而来的远方游客。

　　该镇公寓老板博奇（Darren Borge）称：“该设施一上线国外游客便纷至沓来——日本、瑞士、瑞典、巴西、哥伦比亚——迄今为止有来自13个国家的游客。”游客前来参观2016年末安置在Chocksett路配电站的一个船用集装箱，内部有两排看起来像一个个邮箱堆在一起的锂电池，总容量可达两兆瓦，足以使人口8000人的斯特灵成为全美国人均储能冠军，并一窥电力业务的前景。

　　高容量电池料将在几十年内颠覆汽车业，目前在美国电网使用量迅速增加。斯特灵这两排两兆瓦电池足以提供该镇熨平电力需求和避免高峰电价的蓄电能力和灵活性，而且发生停电事故的话可供附近的警察局和消防部门用电一周多。

　　去年美国共安装0.5吉瓦储能设施，相当于250个斯特灵储能设施。华盛顿行业组织美国储能协会（Energy Storage Association）预计，今后八年美国将再增加35吉瓦储能设施，相当于17500个斯特灵储能设施。这足以每年节省40亿美元经营成本。摩根士丹利公用事业分析师伯德（Stephen Byrd）认为美国储能协会的预测是可信的。伯德估计美国储能市场最终至少将达200亿美元，较更乐观的估计少350亿美元。

　　这对众多有关群体来说是一个大好消息。消费者将少交电费，遭遇的停电事故也将减少，城镇污染减少、就业增加。一些电力公司通过（比如说）可再生能源与储能相结合将享有丰厚的增长机会，另一些通常发电产本高的火电厂则由于电价下降而落后。目前公用事业股估值尚未特别分化，这为投资者提供了一个机会。

　　斯特灵是麻省拥有自己的电力公司而非依赖上市电力公司的十几家小镇之一，通过与附近一家电力公司签订采购协议率先且积极地采用太阳能。不过和风能一样，太阳能发电有时间的问题。太阳正午时分最明亮，风力夜间最大，消费者用电高峰却在晚餐前后。由于太阳能过多，多余电力可回馈到输电企业，这是一种危险的情况。如果太阳能不够，消费者又不得不支付高峰电价。

　　直到最近几年解决办法都还不多。不过随着智能手机在全球大卖，锂电池价格下降。特斯拉、乐金化学（LG Chem）等公司大举投资研究电池。每一辆电动汽车的电池供电约为普通家庭三日用电量，从而使得汽车电池技术突破也可用于电力企业。

　　两年前，斯特灵向附近的NEC能源解决方案公司（NEC Energy Solution）购买电池、管理软件和专门技术。前述设施耗时两个月建成，耗资250万美元。今年4月，斯特灵公布一项个案研究，估计该储能设施使用首年使该镇电费减少40万美元。按照这个速度，不到七年该设施便可回本——考虑州补贴的话只需两年半。

　　近期形势发展使得斯特灵的经验突然对大型电力企业具有意义。可再生能源特别是风能价格大降，足以吸引逐利企业的兴趣，而不像以前那样只是由好心人投资。据投资机构Lazard的一项年度分析，事实上去年一家典型煤电厂建设风电场以取代煤电首次做到能够盈利。对可再生能源项目来说，储能已成为一项低成本和有用的附加值。去年末科罗拉多州一个电力项目的投标显示，开发企业愿意以每兆瓦时21美元的价格建设风电和储能综合设施，只建风电设施价格则刚好超过每兆瓦时18美元。

　　新的业务模式不断涌现。旧金山郊区的Stem公司以固定订购价向公司客户提供电池、软件和人工智能技术，声称可将公司电费减少10%-25%。软件公司奥多比系统公司（Adobe Systems）、亚马逊旗下全食超市（Whole Foods Market）已全部使用可再生能源。爱依斯电力公司（AES）去年宣布将削减30%燃煤发电，与西门子创办储能合资公司Fluence。今年该公司开始营销一个太阳能/储能平台。

　　爱依斯电力公司CEO格拉斯基（Andrés Gluski）称：“如果仅仅为了满足用电高峰而建造一家火电厂，那么其产能利用率也许不到10%。如果用电池，那么随时可供应。电池稳定了电网，所以获得的利益超过投入。”

　　与此同时NEC能源解决方案正在考虑比斯特灵项目大得多的问题。该公司CEO弗拉德（Steve Fludder）称：“设想一下50个类似平台聚合在我们的系统中且有可能打入市场。” 弗拉德最近在德国Jardelund建设了一座48兆瓦的储能设施，规模为欧洲最大，将通过每周拍卖的方式向输电企业出售电能。

　　储能公司正在华盛顿寻求支持，理由不仅仅是带来环保或商业利益。能源部电力局官员沃克（Bruce Walker）称：“因为我们着眼於国家安全与政治无涉，我们差不多对政治不为所动。我多数时间都在管理电网控制中心，坚信储能设备在安全方面发挥重要作用。”

　　从能源部穿过National Mall便是联邦能源管理委员会（Federal Energy Regulatory Commission）。今年2月该委员会发布841号令，为储能公司在批发市场与火电厂竞争峰值供电奠定基础。储能行业组织美国储能协会 CEO拜克曼（Kelly Speakes-Backman）称这是一个标志性转折。

　　风能和太阳能发电规模仍然相对很小，分别占美国发电量的6%和1%，而天然气和燃煤发电量分别占32%和30%。能源部预计，到2050年可再生能源（多为风能和太阳能）发电量将增长139%，同期天然气发电量也将健康增长，燃煤发电量则温和下降。不过莱斯大学环境工程副教授科汉（Daniel Cohan）称：“能源部一向高估风能和太阳能成本而低估科技进步速度。”

　　能源部假设2020年关键的税收减免政策到期後风能发电量将温和增长。不过风电成本因技术进步（基础如涡轮机叶片加长）不断下降，意味着今后成本还有充分下降空间。电力行业分析师韦恩（Hugh Wynne）表示：“如果要决定是经营一家现有的天然气电厂还是从新建风电场的企业买电，天然气发电厂在成本方面仍然胜出。”韦恩预计，六七年内可再生能源与电池相结合便能够与现有天然气发电厂竞争。

　　可再生能源发电是马、电池是马车还是正好相反有待争论，不过二者似乎都将迅速增长。对于那些希望参与其中的投资者，一些选择明显具有不足之处。电子企业松下电器是锂电池关键供应商之一，但其收入更多来自电器。乐金化学是又一个领头羊，但对石油化工敞口很大。锂矿开采企业大受追捧——Sociedad Química y Minerade Chile股价三年来累计上涨两倍，但随着新供应接上电网满足需求，这类股票的回报有可能波动。

　　对保守型投资者来说，更好的押注是选择公用事业股中的相对赢家和回避相对输家。今年以来整个公用事业股受创，因为人们担心国债收益率不断攀升使得股息稳定的股票相形之下吸引力下降。今年以来Utilities Select Sector SPDR ETF （XLU）累计下跌8%，同期标普500指数涨4%。不过很多公司的增长前景升温。

　　尽管储能设施有望降低客户成本，但它也可成为利用储能设施的受监管公用事业公司的摇钱树，特别是储能与再生能源发电相结合。这是因为这些公司通常只允对其投入资产赚取一定比例的回报，自然希望投资增加资产规模，不过如果做得不好将使客户电价上涨而不得人心。

　　摩根士丹利的伯德表示：“这些公司追求的是那些经济效率高的资产，增加投入将使客户电价下降。建议关注中西部风电潜力大的公司，他们在储能设施方面机会很多。”

　　总部位于明尼阿波利斯的埃克希尔能源公司（Xcel Energy）是一家受到监管的电力和天然气公用事业公司，过去严重依赖煤炭，眼下正迅速转向风能、太阳能和天然气发电。该公司打算让科罗拉多州的两座煤电厂提前10年退役，希望到2027年可再生能源发电量占公司发电量的比例从目前的23%增至45%。该公司股价今年以来累计下跌11%，股息收益率达3.5%，过去五年股息年均增长6%。即使近期下跌，该股过去10年仍跑赢标普500指数，投资者回报率达200%。

　　总部位于俄亥俄州哥伦布的美国电力公司（American Electric Power）在全国11个州（包括得克萨斯州和密歇根州）有500多万客户，燃煤发电量占总发电量之比从2005年的70%降至去年的47%。俄克拉荷马州拟建名为Wind Catcher的风电项目，耗资将达45亿美元，建成后将为美国最大的陆上风电场，安装约800台涡轮机为俄克拉荷马州、路易斯安那州、阿肯色州和得克萨斯州供电。近期民调显示俄克拉荷马州75%的居民支持这个建设期间将增加逾8000个就业的项目。美国电力公司股息收益率为3.9%，长期目标是使利润增速和股息充分增长，以支持平均低双位数股票回报率。

　　除了公用事业公司，风电开发企业也料将因储能技术受益。佛罗里达州的NextEra Energy拥有Florida Power & Light，最近宣布再收购该州两家电力企业Florida City Gas和Gulf Power，同时在全国开发风能和太阳能设施。根据最近签署的协议，该公司将在图森南郊建设100兆瓦太阳能和30兆瓦储能设施，能够把下午的太阳能转为夜间所需的电能。NextEra股息收益率较一些纯公用事业公司低，为2.8%，但预计至2020年股息增速将更高，为10%-12%。

　　当然并非所有公用事业公司都将成为赢家。伯德表示，需警惕那些在放松监管市场出售煤电和核电的电力公司，比如芝加哥爱克斯龙电力公司（Exelon）、新泽西州纽瓦克公共服务企业集团（Public Service Enterprise Group）。这些公司回报率没有保障，有可能遭受价格压力。这方面的问题核电厂也许不太明显，因为核电厂被视为建造成本高、运营成本低，但持续成本有可能意外高企。

　　比如为新奥尔良Entergy所有的纽约州威彻斯特县核电厂Indian Point将于2021年关闭，现有员工1000多人，平均年薪酬超过10万美元。Indian Point与俄克拉荷马州的Wind Catcher形成鲜明对比，后者建成后只需八九十名全职员工运营。

　　以核电为主的爱克斯龙发言人称本公司是美国最大的零排放电力企业，致力于开发电池储能新技术。

　　一个无法预料的因素是：本月初特朗普政府一份备忘录曝光，显示政府以国家安全为由考虑冒提前退役的风险扩大对煤电和核电厂的支持。结果有可能造成处于不利地位的公用事业公司（包括公共服务企业集团和爱克斯龙）近期利润迅速增长，具体如何有赖于政府支持所采取的形式。（柠楠/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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