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茨拉夫·斯米尔:能源转型的怀疑论者

瓦茨拉夫·斯米尔:能源转型的怀疑论者
2018年08月17日 10:58 能源评论

  瓦茨拉夫·斯米尔:能源转型的怀疑论者

  文/张琴琴

  “没有哪位作者的书,比斯米尔的书更让我期待”,比尔·盖茨曾在博客里这样写道。

  在豆瓣上,有这样一个帖子:推荐一位被国内普遍忽视的作家。而这个作家,就是瓦茨拉夫·斯米尔。

  他是何许人也?加拿大马尼托巴大学环境学院特聘教授,曾被《国外政策》杂志推选为全球最著名的50位思想家之一。

  这位年过70的学者在过去40年里出版了30多本书,涵盖能源、食品和制造业等多个领域。这类著作不免枯燥,鲜有能卖出一万册的时候。不过,这并不妨碍这些书,尤其是能源方面的书,影响到诸多的科学家、政府人士和企业家。

   

  能源的技术转型尤为缓慢

  如今,温控问题引发全球关注,能源转型迫在眉睫,斯米尔关于能源转型的著述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然而,相对于如今社会普遍的对能源转型的乐观看法,斯米尔更像是一个泼冷水的人。他认为,能源转型得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

  斯米尔总结,人类已经经历了三个能源转型过程:第一次是火的出现,人们通过燃烧木柴取暖;第二次是耕地,利用光照来种植作物,将人们从狩猎捕食中解放出来;第三次则是工业化和对传统化石燃料的运用,在这次转型中,煤炭、石油和天然气逐渐占据主要地位,能源设备成为主要的机器设备种类。

  如今,整个社会正在面临第四次能源转型,即无碳化,用太阳能、风能和水能等替代之前的煤炭、石油和天然气。

  “如果我们还是像上世纪五十年代那样,人均消耗66615千瓦时的电量,这次转型也许还可以,但是当时少有人用得起空调,现在则是7*24小时的电力需求,依托太阳能和风能还很难满足需要”,他对新能源抱有希冀,却对正在进行的第四次能源转型并不乐观。

  一个明显的事实就是,即使新能源发展势头很猛,传统化石能源依旧占据绝对主导地位。改变当今世界基于化石燃料的能源系统,是一项极其艰巨的任务。这个能源系统每年生产77亿吨的硬煤和褐煤、44亿吨的原油,以及3万多亿立方米的天然气,然后将它们转化为数十万亿千瓦时的电能。无数煤矿、油田和气田、炼油厂、输油管、各种运油车、加油站、发电厂、变压器、输电线,还有几亿部消耗着汽油、煤油、柴油,或是其他燃料油的引擎,共同组成了世界上最庞大、最昂贵的系统。这一系统的建设,花费了几代人的时间,也消耗了数十万亿美元的金钱。

  在近期中文版的《能源转型:数据、历史、未来》一书中,他指出,和其他行业的技术颠覆所需要的时间相比,能源行业的技术转型是较为漫长的,大型经济体,尤其是那些有着相对较高人均能源需求的国家,由于已经建设了与其燃料需求相匹配的广泛基础设施,因此无法迅速地实现能源替代。

  质疑是为了贴近实际

  斯米尔生于二战时期的捷克斯洛伐克,在他还是个孩童时,冷战的阴影遍布国家上空,周遭听到的一些事情常常让他产生怀疑。比如,苏联小汽车年产增速1000%,他反问“是吗,除非你是从0 开始”,听到政府宣布食物产量超过计划,他质疑“只是从来没有橘子罢了”。

  “这些荒谬教会我要尊重实际,所以我不会为一些无意义的事情站台”, 对不确定的事首先提出质疑的人生态度,自小就浸入斯米尔的骨子里。

  在听说德国要在位于纽伦堡的东南方,横跨巴伐利亚乡间的三个地区建造太阳能发电站时,他的第一反应是“这肯定是搞错了。我的故乡就在国境对面的捷克,离那儿不远。直到今天,我还清楚地记得,那里的夏季阴雨绵绵,我们每天都只能在屋里度过。巴伐利亚的天气,就像是美国的西雅图或者中国的四川。那里根本不适合修建太阳能发电站”。

  他说自己在能源和环境话题上,此前从未失误过,因为他没有利益的牵绊。他多次质疑当下能源转型的诸多假设条件,用哈佛大学能源和气候学家David Keith的话,就是“毫不留情的揭穿那些胡说八道的人”。

  在马尼托巴大学,斯米尔在退休前一直教授环境科学导论这门课,每年的期末考试都会留10个开放式问题,想要告诉学生们:对于一个问题,可能没有正确答案,也可能每个答案都正确。

   

  研究不走寻常路

  如今的学术研究,研究的理论深了,关注的面却窄了。斯米尔惊恐于这一点,在他看来,这就像是井底之蛙,看到的再多也只局限于井上的那片天空。他喜欢用数据说话,却也反对带有诸多假设前提的复杂模型,因为假设多就意味着可变性强,模型对现实的解释力就会减弱。

  在倡导“术业有专攻”的当下,他涉猎广泛,多少有点不走寻常路的意味。

  青年时期,他在布拉格大学学习了五年自然科学,每年10个月,每周35节课。“他们教会了我自然,从天上到地下”,但他也认识到,在这个领域一直研究下去的科研之路并不适合他。苏联入侵捷克时,他和妻子在最后时刻踏上了去美国的路,并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完成了两年的地质学博士课程。此后,他一直在马尼托巴大学工作至退休。

  除却地质和环境类科目,他痴迷艺术、爱品茶和坚持吃素。

  比尔·盖茨惊叹于他的书讲述的维度之宽。比如,《能源与文明:一段历史》一书?,“这本书虽不算浅显易懂,但你在读完之后,会对能源创新如何改变文明的进程具有更好的理解。”比尔·盖茨说。

  而在对待新能源问题上,两人的做法并不一致。2016年,比尔盖茨牵头成立能源突破基金,以加速推进新能源研究从实验室走向应用。“在加速推广新能源方面,我比斯米尔乐观”,比尔盖茨写到。对此,斯米尔回应:他是技术乐观主义者,我是欧洲悲观主义者。

  尽管对能源转型的未来并不十分乐观,斯米尔自己却是能源有效性的积极践行者。

  他曾花了两年的时间寻觅到一个地方,建造了一座特定的小于2000平方英尺的房子,他对这所房子做了各种隔热措施,目的就是让房子对能源的利用更为有效。结果就是,这个房屋一年产生的电费仅相当于附近差不多大小规模的房屋在一月份支付的电费。

  而关于能源的有效使用,他在幼年就有过体会。他在捷克一个遥远的山村成长,十几岁时很多时间都花在砍柴上,他从山里砍柴,劈成几段,每隔四个小时就往家里的三个壁炉填充为全家取暖所用。斯米尔清楚地意识到这种生活方式的无效性,这是一项重复性多而无趣的工作,占用很多面积、需要耗费很长时间才长成的树木,就被人这样用来换取片刻的温暖很是浪费。

  也有很多人对斯米尔的悲观论调不以为然,认为他的观点多基于历史,而在科技突飞猛进的当下,历史性的参考只占据很小的一部分。斯米尔只淡淡回应,当然希望自己错了。

  他甚少面对大众和媒体来回应一些不同观点。他说,他的书自会回应一切。

  在写书方面,斯米尔是高产的。在马尼托巴大学,他仅在每年学院全体会议上出现过,“只要他能教学,能出更多更好的书就行”,学校如此表态。

  在被问到怎么保证创作热情时,他却谈起了海明威,“海明威知道秘诀,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写500字,每天如此,8、9个月下来,你就写成了一本书。”

  在被问到为谁而写时,他坦言“不知道,我只是写”。

  文章来源于《能源评论》杂志

责任编辑:王潇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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