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浪袭来市场遇冷 弗里兹纽约暴露艺博会困境

    本报记者 许望 综合报道

    5月2日，2018年弗里兹纽约艺博会（以下简称弗里兹纽约）在曼哈顿东北侧的兰德尔岛开幕。不巧的是，5月的纽约出现了罕见的连续高温天气，尤其是开幕之后的两天受邀预览日期间，燥热难耐的温度让藏家们无心观展，也给负担了高昂成本的参展画廊带来了更多焦虑。

    高温抵消了弗里兹纽约所做的诸多努力，中小型画廊仍然不能打破在艺博会上销售下滑、信心不足的魔咒。在本届弗里兹纽约期间，不少画廊主表达了对目前艺博会体系的不满，在这一传统而局限的艺术交易体系中，画廊和艺博会都处在进退两难的地步。

    高温侵袭弗里兹纽约

    今年，考虑到受邀预览日在画廊销售中的重要占比，弗里兹纽约决定将预览时间增设至两天。而就在5月2日首个预览日的下午，纽约的气温飙升至30℃。在兰德尔岛上弗里兹设立的半永久性“帐篷”式建筑物内，室温甚至达到了32.2℃。据Artnet记者报道，不少藏家们聚在销售冷饮的摊位前聊天，而没有走向摊位看展。

    对于受邀前来的高端藏家来说，弗里兹纽约的高温实在是糟糕的待客之道。许多藏家在会场里稍作停留，就选择驾车返回。而对花费了数万美元成本的参展画廊而言，他们只能待在这座高温的“帐篷”里煎熬，期盼人流稀疏的观众停在摊位前咨询。

    在第二个受邀预览日开始前，弗里兹纽约整夜开启“帐篷”的中央空调系统，期望能缓解次日的高温。但到了次日中午，室温仍然快速攀升。5月9日，弗里兹纽约总监Victoria Siddall接受Artnews邮件采访时表示：“历史上弗里兹纽约从没在五月面对如此高温的天气，我们也并不知道“帐篷”内的空调系统根本无法处理这些创纪录的温度。”

    反常的高温在关键的受邀预览日期间侵袭，这给本届弗里兹纽约的艺术品销售预期蒙上了阴影。在回复Artnews的邮件中Victoria Siddall表示：“高温并没有影响人们的热情，本届弗里兹纽约共有4.4万名参观者，比去年增加了25.7%。”然而正如Artnews所指出的那样，去年5月的弗里兹纽约期间，纽约恰好遇上暴风雨天气，使得艺博会不得不一度暂停举办，观众人数也大幅下滑，所以这样的对比反而暴露了今年弗里兹纽约再度失去了观众的青睐。

    Victoria Siddall保证弗里兹纽约未来将尽快解决这些问题：“我们必须为更加极端的天气做好准备和调整，不幸的是，这样的天气在未来只会更多。”就本次而言，根据the Art Newspaper的报道，弗里兹纽约正在商议补偿参展画廊的方式。

    参展成本高昂引焦虑

    艺博会参展成本高昂，效率低下，中小画廊不堪重负——对于艺术品交易市场而言，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接受Artnet专访时，画廊专家Jose Freire简单估算了本届弗里兹纽约对画廊而言的高昂成本：一个大型展位售价达12.5万美元，搭建和现场处理的成本需要额外的2.5万美元。另外，即便对纽约本地的画廊而言，在不用支付员工差旅费用的情况下，聘请专业机构将艺术品送至弗里兹纽约现场还要再花5000美元。

    除了成本问题，艺博会如今对年轻群体的影响力也在减弱。Jose Freire表示：“中小型画廊面临的困境在于，除了艺博会，他们找不到扩张销售的有效渠道，但在艺博会期间的大多数时候， 展位起到的宣传效果往往还不及一篇Instagram推文。”

    而与此同时，艺博会却在全球到处开花。越来越多的艺博会让画廊成本攀升、疲于奔命却毫无成效。接受Artnet采访时一位画廊主表示，未来在选择参加艺博会方面，除画廊因发展战略而必须参加的巴塞尔艺术展香港展会之外，不会再考虑任何短期内没有盈利预期的项目。

    对大型画廊而言，艺博会仍是他们与全球客户保持沟通的重要途经。对他们来说，中小型画廊可以培育整个行业进一步扩大市场，同时也更高效地联系和发掘新兴的艺术家群体。但是对中小型画廊而言，大型画廊抢走了生意，在自己面对巨大的生存压力时，大型画廊却过得如鱼得水。

    变革艺博会的讨论和尝试

    在本届弗里兹纽约期间，人们一直在讨论为中小型画廊提供展位补贴。这一概念由极有声望的画廊主大卫·卓纳提出。他在参加4月由纽约时报举办的艺术领导者联合会时表示：“考虑到中小型画廊在发掘年轻艺术家等方面起到的关键作用，盈利更多的大型画廊应像纳税一样，额外缴纳更高的艺博会展位费用，并用这笔钱来补贴艺博会，要求艺博会降低新兴画廊的展位费用。”

    实际上，弗里兹纽约从上届开始就设立了针对新兴画廊的Frame展区。今年，在参展Frame展区的画廊中，平均每平方米展位价格仅为主展厅的50%，不少年轻的中小型参展画廊就从该计划中受益。接受the Art Newspaper采访时Victoria Siddall表示：“通过这种方式，弗里兹纽约希望促进更多中小型画廊发掘新的艺术家和艺术作品，并将这些作品带来弗里兹纽约。”

    参展了Frame展区的The Sunday Painter联合创始人Harry Beer认为展位补贴虽然短期内帮助了中小型画廊，但仍然是临时手段，远未解决市场两极化的核心问题。Harry Beer接受the Art Newspaper采访时表示，The Sunday Painter画廊去年花在运输和艺博会上的经费占了总成本的35%。Beer建议在艺术品的运输方面，大型画廊与同地区的中小型画廊应该紧密合作，更加高效地运输参展的艺术品。

    佩斯画廊CEO Marc Glimcher接受the Art Newspaper采访时表示，对中小型画廊而言，展位价格只要下调10%，可能就意味着盈利将上涨50%。而大型画廊则通过这种方式的投资培育了更广阔的市场。

    Marc Glimcher乐观地表示：“艺术世界是比食物链更加稳定的生态系统，多家大型画廊都愿意缴纳这笔额外的‘税负’，因为画廊有相互支持并创造增长的集体责任。”(编辑 董明洁 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