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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志成
中国内地出现外资介入的“网络炒汇”现象，已经成为市场和监管部门关注率较高的热点。
外资金融巨鳄纷纷登陆中国
4月4日，路透社发表电讯，称其对美国最大散户外汇交易平台提供商之一GAINCapitalGroup进行了采访，其CEO格兰特称，“目前中国的客户群正快速增加，我们相信未来数年，这将成为我们新增客户的重要来源。”他还预测，人民币汇率一旦重估，其网上交易量将相当可观。路透社电讯又称，GAINCapitalGroup于2004年2月涉足中国市场，目前已扩容了集中为散户服务的网站，以争取全球范围内讲华文的外汇交易者。现在，GAIN的客户当中有80%是散户交易商，但他们的成交量还不到整体客户交易量的60%，极具发展潜力。为了吸引散户交易，该平台的设计者和运营商采取免交易佣金方式，只赚取买/卖价差，即从客户手中以略低于市价的价格买进货币，然后以较高的价钱卖出。相对中国国内商业银行的收费标准，要低90%以上。
路透社电讯还称，目前全球的外汇经纪人越来越关注中国市场：“尽管存在诸多限制，但人民币升值预期和(潜在)客户群正吸引越来越多的外汇经纪人试水中国市场。”“Refco资本市场的总裁及CEO玛吉欧说，‘只要我们在提供给客户的选择里，能够增加像人民币这类币种，我们的生意就会更好。’”
以上事实说明，我们指出外资金融巨鳄觊觎中国民间外汇储备并不虚妄，他们不但积极地介入了中国内地的网络炒汇市场，而且把目光放得更远。
我们知道，中国虽然没有针对网络炒汇的法律，但是英、美等金融市场发达国家也至今没有开放网络炒汇；中国虽然不禁止网络炒汇，但却实行严格的外汇管制，外币和人民币出入境都有限制。所以，对网络炒汇平台纷纷登陆中国值得深思。
网络交易无形化的隐患
我们知道，金融虚拟产品交易的无形化是国际趋势。迄今为止，国际上只有外汇期货交易所而没有外汇现货交易所。由于网络技术的出现，只要拥有一个外汇现货网络交易平台就可以与全世界的所有大银行相连，有形的外汇现货交易所似乎已没有建立的必要。事实上，今天所有的外汇现货交易和大多数期货交易都在一个联结外汇交易做市商和全球各大银行的网络上进行，网络炒汇平台只是外汇交易做市商的交易终端向散户延伸而已。
问题的关键就是这种延伸！由于目前所有的外汇交易网络都无法提供准确有效的外汇交易监管信息(如路透的交易系统)，而外汇交易的衍生性又极强，极易被国际金融炒家所利用，有时会针对某些国家的货币体系发起集中攻击。所以，虽然网络外汇现货交易系统在国际上使用甚广，也很得银行和金融机构的厚爱，但一些国家认为，网络炒汇系统一旦连接到千家万户，而政府又无法对这种系统进行监控和管理，出了问题很难办。更为严重的是，容许网络炒汇在国内泛滥，很难防范“冒名顶替”者，散户投资者在虚假做市商的网络上下单，这些做市商若不与银行交割，就成为实际的赌博行为，对此怎么控制？这都是难题。所以，在金融市场最发达的美、英两国，一律不给从事网络炒汇的网站注册。但是，我们注意到，截止到今日，从事网络炒汇的大小平台没有一家发生问题，而格林斯潘在最近谈到外汇衍生产品的风险时态度也在悄悄改变。
我们注意到，今天在中国境内公开活动的网络炒汇网站大都打着英、美等大金融公司的旗号。显然，像早几年那样，仅仅靠极低的交易费用、方便隐蔽的资金进出渠道、24小时连续交易等优势已经不可能在中国的市场做大。中国深圳、海南等地的投资者都曾有过惨痛的经历，一些境外机构当时就是打着网络炒汇的旗号把他们的资金席卷一空。今天的这些大公司当然不会靠骗去自毁品牌，面对未来的一个巨大市场机会，外资金融巨鳄懂得了如何巧妙地利用他们的品牌。但对中国未来的外汇市场来说，最可怕的恰恰是这些历经百年打造的响亮品牌。一旦这些品牌蜂拥进入中国，凭借极大的市场号召力，中国金融机构的所有外汇金融产品极可能受到巨大冲击。
我们从去年第三季度开始关注境内的外汇网站，看到越来越多的这些大品牌，特别是英、美公司悄悄介入的迹象。比如在今年3月11日，笔者参加了香港汇福集团在北京国际大厦举办的所谓外汇知识讲座。据讲座举办者称，香港汇福集团是美国瑞富集团的子公司，其在中国境内举办的类似外汇讲座已不下十次，每次活动名义上是讲外汇市场及外汇买卖常识，实际更注重它们网站的操盘软件培训和客户开发。只要我们浏览一下中国境内著名的外汇网站，都会看到美国瑞富集团的醒目广告，内容全是网络炒汇。我们按照广告中的提示与中介人联系后，虽然没有得到资金一定会打进美国瑞富集团账户的保证，但都明确该网站是美国瑞富集团的子公司。而且打入的资金无论外汇还是人民币一律都行，金额大小不同分别会安排不同的通道进出。
夺回“网络炒汇”主导权
或许中国境内的网络炒汇应该与英、美的这些大公司无关，但我们仍然认为，正是某些大公司在中国境内的活动，客观上促进了中国外汇黑市交易和地下金融的繁荣，我们只要看一下中国近两年的居民外汇存款增长速度就知道，3年前是1000亿元，现在仍然是1000亿元出头，基本是零增长(而官方外汇储备却每年增长30%)。如GAINCapitalGroup承认，在其现有客户中有80%是散户。我们在与很多网络炒汇者(散户)的交谈中也证实：大部分参与网络炒汇的资金是从地下钱庄汇出的。
外国金融巨鳄为什么迫不及待？中国的市场太大，潜力更大。据人民银行提供的数据，截止到2002年，我国城市的外币储蓄存款，户均5842元(人民币)，我国的外汇官方储备是达到6400亿美元。而我国国内的外汇市场每日交易量只有1.05亿美元。据北师大金融研究中心主任钟伟测算，中国正常的外汇市场日交易量应该是200亿美元，若考虑到居民参与外汇市场的巨大热情，起码应该是400亿美元，而国外金融机构更认为，若人民币可以自由兑换，在目前全世界每天2万亿美元的外汇交易量中，中国最少应占十分之一。显然，这样大的市场谁都不会放过。而用网络炒汇的方式事先抢占或分割这块市场是最隐蔽、最有效的方式。正因为有这样巨大的市场前景和现实隐患，我们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有关部门注意这一问题：中国的外汇监管部门和商业银行必须有战略眼光，夺回对这一未来市场的主导权。
(作者为中国农业银行总行营业部高级经济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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