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油所：拯救中国油泵油嘴工业

　　山东龙口油泵油嘴厂的董事长认为，无油所开发的欧II系统拯救了中国的油泵油嘴工业

　　路风 封凯栋 曹崴

　　中国机械工业界长期存在一个共识：发动机工业拖了整车工业的后腿，而油泵油嘴工业则拖了发动机工业的后腿。

　　无油所成立于1980年，是原机械工业部组建的最后一个部属行业归口研究所。事实上，苏联解体后，在全球范围内就只剩下中国无油所这独此一家了。

　　无油所的组建过程是计划经济式的。70年代末机械工业部在无锡组织了油泵油嘴的技术攻关，由此而调集了200名相关技术专家到无锡。选择无锡的一个理由是，这里有行业骨干企业无油厂。即传统的所谓“一厂一所”的模式。

　　威孚的研发伙伴

　　无油所刚刚正常运转，国家就开始了第一次科技体制改革。为了把科研机构推向市场，改革的一个重要内容是从1986年起，把原来由

财政部划拨的经费每年以20%的速度递减，直到1990年减到原来的20%为止。1990年，无油所来自财政的相应经费减到46万元并保持至今，其余所需经费都要研究所自筹。

　　作为惟一的专业研究机构，无油所从诞生之日起就一直是威孚(无油厂)在技术研发上的合作伙伴。组建之初，机械工业部就任命时任无油厂厂长的朱文斌担任第一任所长。此前正是这位朱文斌领导无油厂实现了从“为农机配套”到“为汽车内燃机配套”的关键转折，从而奠定了威孚在国内的行业领先地位。后来，无论是仿制、引进技术，还是部委主管的联合攻关以及国家科研项目，双方密切合作。人员上也有交叉，目前威孚的总工程师是从无油所调动过去的，而同样也有威孚的前领导退休后到无油所。那时，无油所的研究成果(技术资料和图纸)无偿地提供给威孚。

　　90年代中期，国家开始了以科研院所转制为主要内容的第二次科技体制改革。也许是受到“一出生就断奶”的经验所锻炼出来的警觉，无油所早早就开始寻找出路，从1993年就与一汽集团进行接触。1995年1月无油所正式加入一汽集团(

柴油

发动机领域存在空白)，成为科研院所中最早转制的一个。虽然从此“无锡油泵油嘴研究所”之前冠上了“中国第一汽车集团公司”字样，但同时仍然保留了“机械工业部无锡油泵油嘴研究所”的名称，及其为行业服务的职能。

　　战略转向关注喷油系统

　　在这过程中，无油所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即在研究方向上从一个专业狭窄的油泵油嘴研究所向一个综合的发动机研究所发展。在过去的体制下，搞油泵油嘴研究的机构不允许进行发动机研究；搞整车研究的只能专门研究整车底盘技术，而不能搞发动机研究。一般来讲，国外的发动机厂家通常具有很强的燃油系统开发能力和整车匹配能力，整车厂通常具备非常强大的发动机研发实力。

　　从1996年开始，无油所对整个研发体系做了调整。首先，将研发领域拓宽，由原来只做油泵油嘴研究，拓展到燃烧系统、进排气系统、配气机构、润滑系统、增压技术、模拟计算、冷却系统等其它发动机技术领域。其次，将研发的深度划分为近、中、远三个层次。近期的研发，主要是解决企业实际生产中遇到的技术难题(首先是满足一汽集团所属企业的技术研发任务)；中期主要是为企业进行重大技术攻关研究和新产品、新工艺开发研究；远期主要是紧跟国际前沿技术，保持世界同步水平的超高水平技术研究。

　　正是由于这种战略转向，导致无油所的研究活动跳出了既定的框子，从提高发动机性能的需要出发开始关注喷油系统的前沿技术。同时，这样的市场定位使无油所仍然继续从行业技术进步的需要出发进行研发活动，保持了一种对行业技术进步承担责任的传统。

　　开放研发突破欧II标准

　　从成立之日开始，无油所就不是一个闭门造车的研究组织。为了提高自身的水平和统一思路，在当时无油所就组织了一次英国CAV公司技术专家来华进行技术交流，同时还请了前苏联的油泵油嘴研究院来访。这批老专家们自己都有基础，国外专家的交流和讲课是“一点就通”。

　　经过了初期的建设工作后，无油所迅速的开展了研发工作。在机械泵时代，无油所已经能够在学习国外产品的基础上产生自己的设计。例如BQ泵是1983年就开展的设计，并在1986-87年国内开始投产。后来的BX泵是目前市场上产量最大的小型泵产品。

　　在国家开始逐步推行排放标准之后，国内很多企业的产品无法达到排放要求，导致不少整车厂与发动机厂对国家法规产生抵触情绪。无油所凭借在发动机与油泵油嘴领域的技术积累，参与了很多技术改造项目，甚至还可以帮助企业进行发动机的改进，最终帮助企业达到排放标准。在当时无油所的技术方案在国内是第一个达到了欧I欧II的需求。山东龙口油泵油嘴厂的董事长认为，无油所开发的欧II系统拯救了中国的油泵油嘴工业。

　　直到1990年代末期，无油所依然在机械式喷油系统领域为国内行业提供新的产品，例如满足欧II标准的PM泵是在1999年立项的，2002年发展成熟并报专利，与山东龙口龙泵油泵油嘴厂、亚新科(美国一投资公司控股的在华生产企业)以及北京油泵油嘴厂合作投入生产。事实上，国内很多相关企业都直接或间接的从无油所的技术进步和积累中获得了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