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亚迪巴士遭美城市退回 疑因续航短漏油等质量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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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亚迪巴士遭美城市退回，是质量问题还是其他因素？

　　记者 罗阳 发自深圳

　　近日多家媒体报道了比亚迪和美国新墨西哥州阿尔伯克基市（Albuquerque）的纷争，大致表述是由于巴士电池和安全性等问题，该市终止了与比亚迪的合作，退回了比亚迪已交付的15辆纯电动巴士，并将比亚迪告上了法庭。针对此事，笔者查阅了相关资料，梳理了一下整个事件发生的过程：

　　时间回到2016年，时任阿尔伯克基市市长的Richard Berry启动了“Albuquerque Rapid Transit”项目，简称ART，类似我国国内的BRT快速公交。该项目计划投资1.35亿美元来建设专用的公交路线、车站、购买巴士等。其中，与比亚迪公司签订了价值2300万美元的合同，由比亚迪公司提供20辆长度60英尺（约18米），型号为K11的纯电动巴士。20辆巴士交付的截止日期为2017年10月4日。后来由于各种原因，交付时间被延长到2018年2月22日。

图1  比亚迪交付的K11纯电动巴士

　　今年1月份的时候，阿尔伯克基市的新任市长Tim Keller（2017年12月上任）和首席运营官Rael在一次记者招待会中列举了比亚迪电动巴士存在的一系列问题，比如巴士未经过相关部门的认证、一些巴士的充电系统存在问题、车轴存在漏油现象、当然也提到了电池续航的问题，原文是，本来275英里的电池续航里程实际上只能达到200英里。除此之外还提到，比亚迪仍有11辆巴士尚未交付。比亚迪方面代表人Neshati表示，交付时间表上确实存在一些问题，同时在积极处理上述所提出的车辆问题。

　　2月23日，过了巴士交付期，阿尔伯基克市市长和首席运营官再次提到比亚迪的延迟交付，并提到比亚迪并没有处理他们所列出的车辆存在的问题。

　　11月13日，阿尔伯基克市新任市长Tim Keller召开记者招待会表示，计划退回比亚迪所交付的15辆电动巴士，并再次列出巴士所存在的一系列问题。

　　11月28日，比亚迪将已经交付的15辆电动巴士从阿尔伯基克市开回了加利福利亚生产基地。就在同一天，阿尔伯克基市的相关人员将录制的电动巴士安全性问题的视频发到了网上。

　　12月7日，阿尔伯基克市现任市长Tim Keller宣布要对比亚迪提起诉讼。诉讼的理由是比亚迪没有遵守合同的规定。同时，他在记者招待会中说道，尝试与比亚迪进行和解，但比亚迪并没有给予回应。

　　比亚迪方面表示，比亚迪电动巴士很安全，通过了FMVSS相关的测试，不存在刹车方面的问题。同时，坚决否认新任市长Kell对电动车的指控，认为是其出于自己的政治目的，放弃前任市长启动的清洁运输方案，代之以美国本土品牌的柴油、天然气大巴。对此，比亚迪深表遗憾。同时比亚迪表示将聘请美国的第三方权威专家，根据行业标准，重新对涉事的大巴进行鉴定。我们对该批大巴的安全、电池续航有信心，并能够按照美国的客车标准安全地运送乘客。同样，比亚迪也会根据市政厅的行动采取一切适当的法律行动来保护自己。

　　截取部分原文：BYD buses are safe and built to strict Federal Motor Vehicle Safety Standards （FMVSS）； and have passed FMVSS brake testing and all other testing required for revenue service．

　　不过，根据比亚迪此前和该市所签署的合同，涉及的费用将在大巴全部交付之后进行支付，也就是说比亚迪尚未拿到阿尔伯基克市的一分钱。

　　巴士被爆出的问题

　　下图是当地政府所列出的比亚迪电动巴士存在的一些问题，根据洛杉矶日报，这仅是三页纸中的一小部分。这里面主要提到一些生锈、车轴漏油等问题。

图2  阿尔伯基克市政府列出的巴士问题清单

　　以下列举出了当地市长Keller和首席运营官Rael在11月13日召开记者发布会时提到的电动车存在的一些问题：

　　（1）合同中要求比亚迪提供的巴士续航里程达到275英里（约442公里），而实际运行时最多只能达到177英里（约285公里）。

　　（2）电池充电过程会出现过热的现象。

　　（3）夏天由于天气过热，续航里程更短，并且没法给电池充电。

　　（4）电池嵌在铁壳里，一旦电池过热会引起火灾。

　　（5）比亚迪并没有按照合约中的要求去建设充电站。

　　（6）巴士的中部和后部刹车没有空气压力，但车辆仍然能够移动，制动仅靠前面的刹车。

　　（7）巴士在应急逃生门开启的时候无法停下来

　　（8）空调开启的时，电动残疾人座椅没办法锁死

　　除此之外，还提到了延迟交付影响到了公交系统正常运营的问题。不过仔细看这些问题，其实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唯一比较麻烦的是续航里程，毕竟这是写进合同里的东西。

　　比亚迪K11性能测试

　　在比亚迪电动巴士开回加利福利亚生产基地之前，当地政府委托运输和环境中心部门（CTE）对比亚迪K11纯电动巴士性能进行了评估测试，阿尔伯克基市交通运输部门和比亚迪均参与到本次测试当中，前者提供巴士（比亚迪交付）和司机，后者提供工程支持。评估报告首次出具时间是2018年11月7日。

图3 CTE性能评估报告（BYD？K11）

　　评估测试的内容主要包括以下四个方面：

　　（1）性能测试。评估巴士的续航里程。

　　（2）充电测试。评估充电所需的时长和能量。

　　（3）费用测试。评估巴士运行所需要的能源成本。

　　（4）运行和充电测试。评估街区数量和不同充电策略对巴士运行的影响。

图4 K11续航里程路测结果

　　这里截取的是大家比较关注的续航里程的测试结果。参与续航里程测试的为1706和1702两辆巴士，其中，1706是整车不含负重；1702载重约8700磅（参与测试的为18个水桶），如果按照一个人150磅来计算的话，1702近似载有58名乘客。图中SOC（state of charge）表示电池剩余电量。从测试结果来看，1706在运行了110.2英里后，电池剩余电量从84%下降到了26%；载重巴士1702在运行了109.6英里后，电池剩余电量从85%下降到了24%。

　　如果按比例换算成100%电量来计算的话，两辆巴士的续航里程在180英里左右，就算考虑巴士已经运行了一段时间会给电池带来一定损耗，而这与合同中提到的要达到275英里的续航里程还有一定的差距。

图5 K11电池容量测试

　　K11设计的电池充满后容量为591kWh，建议使用其中的90%，也就是532kWh。参与测试的1702巴士电池充满后容量为551kWh，较设计容量已折损7%，能使用容量496kWh；1706巴士电池充满后容量为527kWh，较设计容量已折损11%，能使用容量474kWh。当然，考虑到参与测试的巴士已运行数月，电池出现折损也是无可厚非了。

　　结语

　　中国电动车续航里程的理论值与实际值存在差异，往往工信部给出的续航里程是在等速的情况下测量的最大里程，但实际操作中会因为空调、刹车等电子设备的损耗，导致实际里程无法达到所标的续航里程。从CTE给出的报告中可以看出，比亚迪K11的实际续航里程和合同中的续航里程的确存在着不小的差距；另一方面，比亚迪未能在合同期内完成巴士的交付，这也都让对方抓住了把柄。

　　而至于当地政府提到的比亚迪存在电池和刹车安全上的问题，笔者认为是有待商榷的。首先，比亚迪使用的是磷酸铁锂电池，这类电池有比较高的安全性，同时比亚迪作为一家拥有20多年的电池生产经验的企业，在电池的安全性上是保有相当的话语权的。其次，就在发现阿尔伯基克市比亚迪的电动巴士出现问题后，在新墨西哥州的更北边，印第安纳州的印第安纳波利斯市，之前同样是订购了同款比亚迪60英尺K11纯电动巴士，在经过多方面检查后，对方证实交付的巴士毫无问题。

　　当然，也有人说这是新任市长的政治阴谋，似乎也说得过去，比亚迪之前也提到了终止项目是他参与市长竞选的一张底牌。因为该市市长Keller在记者招待会中提到，目前已预定的New Flyer燃油巴士每台价格是87万美元，而一台比亚迪电动巴士价格是120万美元，项目使用燃油车的话能为城市省下一大笔的费用。从另一方面来想，毕竟ATR项目是上任市长遗留下来的未完成之作，项目就算最终完成了，似乎跟他也没有多大的关系。而一旦项目在日后的运行中遇到任何的问题，那么他的麻烦就来了，这肯定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对于比亚迪来说，目前足迹已经遍布到了美国、日本、英国、荷兰、澳大利亚等超过50个国家和地区的超过300个城市。在美国，有近30多个州购买了比亚迪纯电动大巴。Facebook、斯坦福大学、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等，也都是比亚迪纯电动巴士的客户。同时，就在本月的13号，比亚迪在智利的圣地亚哥完成了100台电动公交车K9的交付，这些都证明了比亚迪在电动大巴方面的实力。我们有理由相信此次事件只是比亚迪局部业务进行中小插曲，电动大巴是城市可持续发展的最佳交通产品之一，比亚迪将致力于推动全球交通领域电动化。同时，比亚迪此次与阿尔伯基克市的纷争，也给未来更多想出海的企业提了一个醒，海外业务的拓展一定要谨小慎微，提升产品服务能力的同时，尽量不要卷入政治纠纷当中，力争和平共赢。

责任编辑：陈悠然 SF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