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闻记者 刘可欣
6月10日,2023年文化和自然遗产日主场城市活动在四川成都举办,“文化和自然遗产日”主论坛如期举行。四川大学文科杰出教授、四川大学博物馆馆长霍巍出席主论坛,并以《挖掘遗产价值,弘扬中华文化》为题发表了主旨演讲。
霍巍
霍巍教授讲道,四川具有独特的自然与人文条件,让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两个“垂直分布带”形成了中国唯一的丰厚资源背景。从东北至西南的半月形文化传播带以及藏羌彝民族走廊,又让四川成为多种文化和多个民族相互交往、交流和交融的平台。这为四川地区文化的多样性提供了条件。
霍巍教授认为,四川在多个方面都具有重大的价值和意义,比如以皮洛遗址为代表的旧石器时代考古与人类起源;以三星堆、金沙遗址为代表的古蜀文明演进;巴蜀和“西南夷”融入秦汉大一统国家的历史进程;魏晋南北朝至唐宋元明清西南多民族的交往、交流、交融与统一国家;以石窟寺为中心的佛道文化;“南方丝绸之路”“茶马古道”等交通网络与中外文化交流和多民族的交往、交流、交融;以长征文化、伟人故里为中心的红色文化;以及改革开放时代的四川模式及其成功道路等当代文化遗产。
而在现场,霍巍教授以三星堆遗址为例,阐释了三星堆文明的重要性和特别性。“国之大事,唯祀与戎。”霍巍教授认为,三星堆遗址的发掘,从一定程度上弥补了中原文明在祭祀、崇拜方面的空缺。
“三星堆考古最大的特点,就是出土了青铜面具、头像、各类人像或神像以及青铜神树等一批具有浓厚神秘色彩、造型夸张怪诞的器物群。”霍巍教授说道,“尽管我们迄今为止,尚无法对其进行准确的命名以及具体性质、功能的推断,但却总体上可以认为其与神灵、祭祀、沟通天地这类介于 ‘人神之间’的行为活动有关。”
铜兽驮跪坐人顶尊铜像
铜罍座倒立鸟足顶尊神像
而正是这些体现“人神之间”行为活动的青铜器物,反映了三星堆文明与中原文明交流的程度。霍巍教授说道,今天由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发布的、两座拼对成功的青铜器,就很好地体现了这一点。铜兽驮跪坐人顶尊铜像中跪坐顶尊人像上,就焊有龙形装饰。除此之外,今天拼对成功的另一件青铜器铜罍座倒立鸟足顶尊神像中,出土于三号祭祀坑的爬龙铜器盖上,也有龙的纹样。“这些现象告诉我们,三星堆文明跟中原文明之间有密切的交流。对于中华民族的龙图腾构建,三星堆人有着独特的贡献。”
霍巍教授认为,出土于三星堆八号祭祀坑中的青铜祭坛,则显示了少有的祭祀场景。祭坛上有四个“抬轿人”,而另有一铜人身后背着罍,端坐于中间。“这是目前三星堆遗址有关祭祀场景最丰富、并且是留给我们研究空间最大的文物。”正是三星堆与中原文明的交流,这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中原文明中关于人神沟通的祭祀场景的空缺。
“我们认识三星堆,应该从三个维度来入手:古蜀文明的辉煌创造、与中原密切的联系、世界意义的考古发现。”而从世界意义的考古发现来看,霍巍教授引用了著名学者罗泰的观点,即“三星堆‘神殿’及‘神坛’镂空纹饰上,众多关于仪式活动的题材提供了另一个做跨区域、跨时代比较的方向”,来解释三星堆对于世界考古的意义。
同时,霍巍教授还补充道,这种在许多早期文明如埃及、美索不达米亚、迈锡尼及大部分的新大陆文明中皆为艺术主流的具象艺术,罗泰认为其在商周文化的传承中却不重要,“事实上并非不重要,而是过去没有发现实物证据。因此,三星堆一系列的重大考古发现恰好弥补了这一缺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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