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慧泉：政府应提供公平透明的营商环境

湖南省工业和信息化厅党组书记、厅长曹慧泉

　　新浪财经讯 “第27届中外管理官产学恳谈会”于2018年11月3日-5日在北京举行。湖南省工业和信息化厅党组书记、厅长曹慧泉出席并演讲。

　　曹慧泉认为，政府应提供相对公平、透明的营商环境，释放企业的创造力、竞争力和活力。“真正让13亿多中国人民的智慧、勇敢和创造力迸发出来，我们在这个星球上确确实实没有对手”。

　　以下为演讲摘编：

　　曹慧泉：我今天是命题作文，因为杨社长要求我谈一谈对中小企业的认识，所以我来之前按照杨社长的要求做了一点功课。

　　确确实实改革开放四十年，古话讲叫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四十年到了不惑之年，下一步该怎么走？在今天上午的几位老师讲演中间，已经提了很多很好的看法和建议，特别是习总书记开的民营企业座谈会，更是对未来一段时间中小企业怎么发展，在政府管理概念里面，中小企业跟非公和民营企业是划等号的，在这个领域里领导讲的很多了，我今天结合自己到政府部门工作的经历，向大家作个简单的叫交流，谈点自己的认识。

　　主要从两个方面谈一谈：一个是看看企业的实际情况，第二个是从现在市场和政府管理的角度，怎么样去帮助中小企业更好地发展，谈点看法。

　　我找了几个中小企业的例子，一个是湖南省做食品的企业——盐津铺子，他以前是做话梅、小吃的。品种方面做的非常多，但是一直不温不火，后面换了一个做法，特别是在最近几年，通过跟咨询公司合作，包括对市场的进一步调研，在营销策略方面做了很大调整。原来是什么都做，现在是集中精力来做一些爆款单品。

　　实际上，在品种方面门类非常多，但是以前每个门类可能销量都不大，也就是几百万。他转变营销策略，特别对市场需求做调研之后，聚焦了一个单品叫憨豆吐丝，这是跟西方食品概念相同。光是这一个单品做出来之后，在内部对车间进行改造，建设了全自动烘焙生产线，一个月的销量要过千万，所以这几年每年推出一个或者两个单品，每个单品能够做到几千万甚至上亿销售，效益有很大改善，做到这一步之后实现了上市，现在的市值，最好的时候市值达到了50多亿。这是做食品的企业情况。

　　还有一个企业是做化妆品的——御家汇，国际品牌化妆品在中国市场占有率很高，这个企业是湖南的本土企业，在营销上面想了很多办法，就是针对女士们的需求，从面膜开始做，再通过特定的营销手段，包括从《我是歌手》请了一个歌手做代言人，后面又上了抖音、快手，又找了网红做一系列的代言，包括跟非常火的电视剧，像楚乔、扶摇合作推广品牌。他们的消费群体也是以女士为主，所以它成长非常快。今年2月份刚刚在深交所上市，最高市值83亿，营业收入16亿，利润是1.5亿，它的品牌推广，产品升级改造和个性化设计还是很有特点的。

　　第三个企业是鑫海股份，是做渔网的，也是湖南的本土企业。最早是做比较简单的，就是鱼塘里面打渔，包括个别海上打渔用的比较简单低端的渔网，后来通过技术升级，现在在全球高性能海洋渔网领域占有一席之地，目前国内的高性能海洋渔网，他已经占到25%以上的份额，而且这个比例还在提高，在全球已经排到前五位。而且通过在渔网方面的高性能材料的研究，也开始逐步在做一些旅游帐篷，高尔夫球场围栏等等的产品，产品线不断丰富，复合型材料的研究，主营收入是5.9亿，利润能达到50%，是不错的中小企业。它六七年的时间里始终做这一个领域的研发，深入做进去，发展速度不错。

　　第四个是泰嘉新材，是做金属带锯条的，03年创建的企业，创始人是个海归。他们始终对标国际先进企业，因为以前金属锯条95%以上来自进口，他了解到这个情况开始创业，经过15年时间的艰难创业，去年销售收入达到3个亿，利润5000万，去年已经上市了，上市之后今年市值已经达到30多亿，目前锯条市场在国内市场占有率已经超过了20%，同类的锯条进口替代已经超过了70%，在全球市场上达到了第五位的位置。比较遗憾的是，现在用的钢铁原材料，我自己是做钢铁出身的，相当一部分还要依赖进口，我们这方面还有空间可以去做。如果说可以做到本土供应材料，他的市场占有率，包括竞争力和供应链都可以进一步提升。

　　第五个例子是艾华集团，这个公司是我老家的一个在计划经济时代的铝电解厂，后来这个企业搞不下去了，就被私人承包了，今天艾总应该在现场，他在这个行业做了44年时间，创立这个企业到今天已经有33年时间，去年主营业务收入达到了19.72亿，实现利润3.42亿，是这个领域里主要上市企业，去年市值最高达到120亿，最近市场有点下滑，还在90多亿。他做铝电解电容器市场占有率居国内第一，就是我们做LED里面所用的电容，包括一系列的国际大品牌企业所用的金属电容，基本上都是由艾华供应的，占有率在国内第一，国际上是第五。应该说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企业，30多年时间就做这么一件事情，给国际照明和电容驱动提供单品的元器件，但是做到了极致。这个企业有一个非常大的特点，对员工非常好，员工食堂、员工宿舍，包括厕所，包括休息室，毫不亚于今天酒店卫生间的水平，我们工信部的领导在现场看了后也深受感动，我们家乡不是工业城市，在洞庭湖边上，以农业为主，有这么一个优秀的企业让我感到自豪。

　　第六个案例是国声声学，去年6月份才创建，创始人最早在深圳大企业里面做研发，后来回到家乡，去年在株洲建了十条生产线，到现在已经建成了36条生产线，专门做无线耳机，参加了今年创客中国大赛，进入决赛，拿到了优胜奖，当时在湖南省的总决赛中，我在现场，当时有百度和一些基金的投资人，希望能成为他的股东来进行投资，他在技术上的研发是集成了国内和国际上一些最优秀的专家共同设计无线耳机，虽然是很小的耳机，但里面的技术含量还是相当高的。去年6月30日创建，当年完成6.2亿销售，到今年估计销售超过10亿，目标到2020年销售收入达到20亿到25亿，成长非常快。

　　从这些企业情况来看，由于现在发展的阶段，给这些中小企业提供了巨大的成长空间，只要你真正在这个领域钻进去做到极致，机会非常多。湖南的创业环境某种程度上比不上沿海的发达地区，但是这些企业也同样能够在湖南成长起来，一大批已经上市了，这里只举了几个比较有代表性的例子。

　　其实优秀的中小企业都在关注市场的变化，跟市场一起成长，而且也确实给我们树立了典范。

　　二、对现在市场变化的认识

　　高质量发展，社会主要矛盾变化，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怎么样去满足这个需求？

　　中产阶级比例越来越高，全国的中产阶级有不同说法，有的说是4亿多，有的说是5亿多，6亿多，但是中产阶级所占的比重是越来越高的。如果说未来要有一半左右的人达到中产阶级的消费水平，达到这样一个收入水平，至少是7-8亿人的大市场，这个消费就不再是以前传统消费。

　　我二十多年的时间在工厂里面，我刚到工厂的时候，那个时候无论是家庭生活条件还是工厂里面的生产流程各种条件，都跟国际上有巨大差异。我93年第一次出国，当时到美国学习，完全是颠覆了自己的世界观，因为就是普通的工艺房，里面的各种配套和条件都是我们在国内从来没有见过的。但是今天，我今年又有机会到国外去看，实际上我们的生活水平，特别是家庭的生活水平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跟城市里边的中产阶级生活水平已经达到同一个台阶。

　　第二个90后、00后的消费更时尚、更个性化，这种时尚化和个性化会给我们带来很大机会，我女儿在国外留学回来，她现在在上海工作，我发现他们不完全还像我们一样去盲目崇拜国际上原来那些大牌，她更关注能够适合他们需求的本土品牌，她觉得我是跟着这个一起成长起来的，她有这样的忠诚度和选择，跟以前有很大区别。关键是我们的企业去发现和满足他们的需求，这个市场空间非常大。

　　第三个老龄化，计划生育放开之后，老龄化有可能会改变。老龄化的需求，他追求健康、舒适、便利肯定是大趋势，这里有巨大的市场空间。

　　从生产成本，包括要素组成来看有些挑战。

　　第一个是人口红利，以前以农民工为主，以低工资发展一个优势，发展到今天，人口红利已经没有了。现在在长沙，1.3个岗位只有一个人应聘，长期存在蓝领缺口。

　　第二个方面是环境和资源成本，这个大家都有切身感受。

　　第三个由于人口变化和市场环境以及资源环境的约束，需求的变化，产品质量要求肯定是越来越高，越来越多的企业采用无人化、智能制造，这个一方面减少了原有劳动岗位，但是另一方面也创造了越来越新的工作机会，也创造了越来越多新的市场，对企业来讲怎么满足新的需求，以及适应这个变化的趋势？我个人认为有很多需要重新站在一个高度去考虑的。

　　人口红利逐渐消失之后，是不是来了工程师红利呢？去年毕业的大学生是820万，毕业研究生56万。820万的大学生群体，他们的创新能力，他们对工程师岗位的需求，特别是理工科的大学生超过一半，这样一个巨大的工程师供应市场，给我们的创新创造了非常好的条件。而且这几年从海外留学归来的人员比例也越来越，学成回国的比例已经占到全部出国留学82.2%，去年这个数字已经是当年出国人数和当年回国的人数基本持平。

　　企业技术创新能力，国内发明专利申请量超过100万件，2017年授权发明专利42万件，国际专利申请量16年排第三，去年排第二，超过了日本，去年到了4.89万件，这是在国际专利组织申请的专利。去年的增长率是14%，去年增长率接近15%，这个增速是非常快的。从论文发表数量来看也说明了同样的趋势，这几年，每年在自然科学，包括各个专利的顶尖杂志上发表的论文，一类期刊上发表的论文，每年都23%左右的增速，增速非常快。我们看到技术创新能力正在快速地产业上面显示出来。

　　全产业链发展基础，所有的工业门类在中国都有，这个产业链从最前面一直到终端每个环节都有，所以制造业的分工在中国非常精细，而且项目也是最高的。这给企业的发展带来很多空间。

　　从国际市场上来看，我们是126个国家第一大贸易伙伴，即使是在今年贸易战的背景下，我们的出口量仍然保持了一定量的增长。从国内市场来看，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去年是6.6万亿，今年要达到5.8万亿美元，也就是跟美国零售市场一样。

　　我记得龙永图先生参加世贸组织谈判之后，在多个场合讲过一句话，他说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美国会那么厉害？我们跟他谈判，他很强势，后来想了想，只想到了一点，就是他的市场全球最大，他始终拥有一个全球最大的市场，所以谁都希望进入他这个市场，所以他就拥有很强的谈判地位。现在中国也拥有这样的市场，而且现在我们人均GDP只有9000美元，美国已经达到了5万多美元，只要自己能顺利地走过去，成长空间还非常巨大。这样巨大的市场也给我们带来很大的机会。

　　现在大家可以看到，我们能在中国市场上胜出，某种意义上就可以在全球市场上胜出，500多种工业产品里面，我们占全球排位第一的有220种。我们现在进入发达国家的市场也有很好的条件，因为我们的产品档次各个方面有综合性的优势。

　　中小企业有自己的特点，中小企业不是产业链上的核心，但是你可以做到专。从湖南省这几个中小企业情况来看，一个是专注，他始终专注自己的细分领域，把它做细做透做强。第二个是专业，他培养自己的专业能力，始终保证自己在这个领域里面能创新超前，形成自己的核心竞争力。第三个是精，管理精细化，产品精致，这些都形成了中小企业可以构筑自己市场竞争力一个非常有利的条件。第四个是新，中国人对创新的接受度最高，我们以前讲经济叫排浪式发展，第一波是轻工消费，日化，第二波是家电，第三波是汽车、房子，现在可能是海浪式的升级，以前相对低端产品在过去不长的几年时间里，可能都经历了淘汰和升级的过程。

　　下一个阶段，我们的产品升级速度会很快，中小企业怎么样真正做到专、精、特、新，也就是中外管理倡导的，在这个领域里面能够做成一个细分领域的隐形冠军，对你的发展不仅是会打开一扇窗，而且是打开广阔的市场。

　　从政府角度来说，现在政府能做的，第一个就是在营商环境方面，从中央到地方提供一个相对公平的、透明的环境，让大家都能够把自己的创造力、竞争力、活力迸发出来，我觉得这就是政府应该做到的最主要的一件事情，我们都要往这个方向努力。

　　克强总理在今年政府工作报告里讲了我们有13亿多勤劳、勇敢、智慧的人民，确实在我的工作期间都有深刻感受，真正让这13亿多中国人民的智慧、勇敢和创造力迸发出来，我们在这个星球上确确实实没有对手，这也是我们看到今天美国，或者是西方发达国家很多产业面临强大的竞争，他们感觉竞争不过我们，他才觉得需要采取一些措施来遏制，这应该是我们的骄傲。

　　在这点上来讲，有人说中国是发达国家粉碎机，我十年前听德国、法国的合作伙伴说，不能教会中国人做事情，教会了后，你们很快做出了白菜价，一旦中国人学会了他们就只能退出。以前我们做袜子，后面做家电，然后你们又做汽车，然后你们钢铁、水泥都不用说了，现在你们又开始做飞机，你们要做电子信息，我们还做什么呢？我们没什么好做了，整个产业全被你们做了，我们确实还是要有自信，我们的体制机制要让大家迸发这种创造力，把这种活力释放出来，不要阻碍它，民营企业也好，国有企业也好，让大家能够在市场里面，只要不把大家的手脚绑住，我们一定能够在竞争中获胜，这是我自己一个切身的感受，也跟大家分享一下。

　　最后，打一下湖南的广告。湖南GDP过了万亿，在全国省会城市排第五、第六的位置，区位优势比较明确。湖南适合大家的生活，适合创业，关键一点是房价低，现在沿海一线城市没有六万八万的买不到一平房子，在长沙16年房价均价6500，今年到现在9000，即使是靠江最好的江景房也没有超过2万，特别是对年轻人创业，对于中小企业的发展是很好的地方。因为你的钱可以拿来过更好的生活，不用花在房子上。

　　这个也是我们比较骄傲的地方，今年双一流大学，除了北京、上海，湖南有三所双一流高校，在全国是跟陕西一样并列第三，应该说教育的质量也是比较高的，每年有接近40万大学生毕业。

　　现在我们的政商关系，亲清指数排在第五位，整个健康指数排在第十位，企业负担总指数在全国是第四位，为企业服务方面，无论是经信委，还是其他各个政府部门，都有一个非常好的意识，我们现在是叫打造20条新兴优势产业链，长沙的工程机械有三一，有中联，已经形成了一个机械之都，我们还有一些优势产业，像轨道交通，包括像航天发动机，移动互联网的发展速度也非常快，现在每个省领导都要认领一条产业链，推动产业发展。

　　欢迎大家来湖南吃湘菜，欢迎大家来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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