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苏州农村商业银行发布公告称，公司已在全国银行间债券市场成功发行“江苏苏州农村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2024年二级资本债券”。本期债券于2024年5月22日簿记建档，并于2024年5月24日发行完毕，发行规模为人民币10亿元，品种为10年期固定利率债券。Wind数据显示，截至目前，年内商业银行二级资本债发行总额已超过4460亿元。
业内人士认为，商业银行密集发债“回血”或与当前净息差持续低迷有关。上海对外经贸大学国际经济与贸易系主任王云飞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上市银行净息差已连续四年下降，资本充足率承压下，通过发行资本工具补充资本、增强风险抵御能力是商业银行满足监管指标要求的必然之举。
多家银行发债“补血”
据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江苏监管局披露的信息，今年以来，省内已有两家商业银行获批发行二级资本债，另一家是江南农村商业银行，发行规模不超过60亿元。与此同时，南京银行近期也在银行间债券市场成功发行普通债，融资规模达260亿元。而在全国范围内，已有渤海银行、广发银行、广州银行、桂林银行等十余家银行发行资本补充工具获得监管批准。其中，工商银行获批发行3700亿元二级资本债和永续债，金额最多。
“今年商业银行金融债的整体发行量显著增加，与去年相比，二级资本债、永续债和普通债的发行量均有所增加，单期金额普遍上升。”有银行从业者告诉记者，“一季度各大银行净息差数据仍在持续收窄，面临较大压力，同时依靠内生增长补充资本的能力进一步减弱，因此依靠外部资本工具补充资本金的需求明显增加。”
Wind数据显示，截至目前，公布2024年一季度经营数据的9家股份制商业银行中，仅有兴业银行及浙商银行净息差小幅上升，其余均下降；国有六大行净息差全部下降，其中，工商银行降幅最大，为0.29%。据中信证券研报，今年一季度各类型上市银行净息差整体下滑超过12BP。
面对银行业净息差持续走低的问题，5月23日，国家发展改革委等四部门发布《关于做好2024年降成本重点工作的通知》，表示要持续发挥贷款市场报价利率（LPR）改革效能和存款利率市场化调整机制的重要作用，在保持商业银行净息差基本稳定的基础上，促进社会综合融资成本稳中有降。“政策调控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银行压力，但短期内扭转净息差下行趋势的可能性较小。”上述银行从业者坦言。
好在银行债券在资本市场上仍受投资者欢迎，此前工商银行发行的TLAC债券吸引了超过150家投资人参与认购，涵盖国有大行、股份制银行、城农商行、基金、保险、券商、外资机构等各类型机构。因此，业内人士对银行业“回血”能力仍持积极态度。
贷款利率降至“2字头”
“行里首套房贷款利率已经降至3.25%，这两天刚下发的通知。”招商银行南京分公司客户经理韩敬告诉记者，“这是今年第四次降低房贷利率了，而且二套房的贷款利率我们也能做到3.25%。”不过据韩敬观察，前来贷款的客户并未有显著增加，“取消首套和二套房贷利率下限后，多数人都会问还有没有继续下降的空间，观望情绪比较浓厚。”
除房贷利率外，消费贷、经营贷等贷款的利率也呈下降趋势，不少贷款产品的利率已降至“2字头”。韩敬表示，行里面向小微企业和个体工商户推出的专属经营抵押贷，年化利率降至2.98%，最高额度达1000万元。平安银行南京分行工作人员也向记者介绍了该行近期推出的“白领新一贷”，“用了专属利率优惠券以后，年化利率只有2.88%，应该是市面上利率最低的消费贷产品之一了。”
不少从业者将贷款利率下行视为净息差持续低迷的主因。光大证券金融业首席分析师王一峰认为，全国层面房贷利率下限取消将对银行体系净息差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按全国新发生按揭贷款利率下降30BP计算，将影响银行体系2024年净息差约0.5BP。
“现在放贷的压力比吸储更大，降低贷款利率是必然的。”北京银行南京分行客户经理告诉记者，“行里批贷明显放松了，还会给客户发一些‘利息券’，在公开的利率上进一步打折。”不少从业人士认为，贷款利率下行仍将持续，平衡净息差需从存款利率下手。事实上，过去一段时间，存款利率进行了多轮下调，但并未显著改善银行净息差状况。资产端收益下滑速度更快，叠加存款定期化趋势加剧，制约银行净息差改善。
客户经理“向往”柜员岗
从外部“补血”竞争激烈，不少银行开始拼起了“内力”。近期，交通银行、农业银行、中国银行等多家银行均在不同程度上对无卡存取款业务进行了调整。尽管银行方面称此举是推进为了业务高质量发展，加强风险管理。但受访的业内人士普遍认为，关停“无卡预约存取款”业务是基于降本增效的考量，该业务的使用频次不高，却要持续耗费维护成本。有分析人士表示，近年来，银行业在成本管理上已经采取了较多直接降低成本的举措，包括减少非必要开支费用、缩减线下营业网点等来降低运营成本。
与此同时，更多的银行人感受到了降薪的“寒风”。“并没有直接降薪，但是业绩考核标准在不断提高，完不成任务就扣绩效，到手工资有时候连维持生活都不够了。”上海农商银行客户经理陈林（化名）告诉记者，“而且需要达成多个考核目标才算完成任务，难度非常高。”另有银行从业者表示，因为考核压力过大，有部分理财经理、客户经理等营销岗的同事申请调往更“基层”的柜员岗，“尽管全员营销，但柜员承担的营销压力要少很多，工资发放也更稳定。”
降薪的不止基层工作人员。A股上市银行财报显示，2023年有12家银行董事长、监事长和高级管理人员年薪出现下调。其中，南京银行降幅最大（28.14%），其后依次是民生银行（17.53%）和江苏银行（17.2%）。就连不属于银行高管的独董也未能“幸免于难”，Choice数据显示，2023年已经有多家银行的独董薪酬总额相比上一年有所下降，其中，交通银行、华夏银行等出现“三连降”。
分析人士认为，如果银行业净息差继续低迷，从业人员将面临更大的薪资压力。“经常想离开，不过今年准备生孩子了，只能先忍一忍，在银行起码有个保障，希望明年会有所好转。”采访中，一位怀孕3个月的银行客户经理告诉记者。
江苏经济报记者 樊 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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