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政部原司长：用财政去补充企业资本金，不可能

中国国债协会会长，财政部金融司原司长孙晓霞

　　由莫干山研究院主办的“2019春季莫干山会议”于4月12日在北京召开。中国国债协会会长，财政部金融司原司长孙晓霞出席并演讲。她指出，要财政用纳税人的钱去补充企业资本金，是不可能的，应该靠市场、靠机制。

　　以下为演讲摘编：

　　孙晓霞：谢谢大家，我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看到这么多老领导，还有一些专家，特别高兴。跟李行长和苏行长都是好久没有见面了。这是一个很好的老朋友见面的平台，更重要的是一个思想火花碰撞的平台，所以很高兴参加这个会议！刚才几位老领导发言，提出了很多好的建议，我觉得真的需要静下心来认真思考一下，今后应该怎么样有的放矢地去研究改革和推进改革，这一点很重要。

　　刚才苏行长讲到，推进下一步改革，应该回顾一下过去改革是怎么做的。我赞同。实际上，财政的改革一直都在进行，以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我是1982年来财政部工作的，亲身经历和目睹了财政的一系列改革。以银行为例，银行当初是根据财政需要交钱的，那时候银行不交所得税，财政平衡差多少就要它交多少，一直到80年代中下期才开始交55%所得税，银行才减轻了压力，对过去多缴的在应交所得税中慢慢扣除。所以，这么多年改革一直都在推进过程当中。现在，为什么大家还在想怎么推进改革，实际上，我们是遇到了百年不遇的大变局，确实这个时候是考验我们的智慧，也考验我们的应变能力，更是检验我们过去整个改革的效果。

　　近年来，财政改革的力度不断加大，在全面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高质量发展以及结构调整中，一直发挥着引领作用。但财政的文化是只做不说，比较低调。我觉得今年财政部有一些变化，把积极财政政策做了重大的推进，也做了一些宣传。刘部长在向人大的报告当中有交代，在高层论坛上有宣讲。但我还是想借这个机会，按我的理解在介绍一下。今年的积极财政政策是力度更加大了，针对性加强了，发力更精准了。突出体现在三个方面。

　　一，减税的力度进一步加大了。今年的减税降费是2万亿，比去年增加了50%以上。在2万亿减税降费里面，有70%是减税；70%里的80%左右是增值税，因为这次税收减免的重点是深化增值税改革。这次减税有三个特点：一是着重支持实体经济，将制造业的减税作为重中之重。在16%--13%这一档中，工业制造业占大头。突出了结构调整的针对性。二是与今后的税制改革相衔接。不仅考虑了当前经济形势的需要，解决逆周期调节问题，还考虑了未来税制改革的方向和思路，是改革蓝图的一部分。三是针对小微企业进行了普惠性减税。一方面是扩大了小微企业的标准范围，纳税企业的95%都是小微企业，受益面扩大了；另一方面就是提高税收起征点、6个地方税减半征收等措施，共将减税2000多亿。

　　二、社保降费的力度进一步加大了。尽管当前部分省份社保基金支付压力较大，但是仍然下调了社保费率。过去从2015年到2019年4月30日间，5次降低费率，共减了5000多亿。而今年降费总额就有3000多亿。缓解了企业的负担。降费会减少基金收入，但不会影响养老金的发放。各级财政部门还会继续加大对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的补助力度，财政部门会去努力的，财政部和人社部也会采取有效措施妥善解决的。这也是确保社会稳定的一部分。

　　三、财政支出“加力提效”的力度进一步加大了。“加力”上，今年的赤字率增加了0.2%，为2.8%，赤字额增加了3800亿。我们这么多年一直控制在3%以内，实际上3%是OECD一个门槛，我们应该还有空间。另外，地方政府专项债券增加了8000亿。“提效”上，着重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衔接，把有限的钱使在刀刃上，重点支持三大攻坚战、科技创新和保障改善民生等领域。

　　未来，财政改革的路还是任重道远，挑战诸多。一个是现代财政制度的建设问题，这是一个既要-又要的、复杂的、长期的任务。一个是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协调，这是宏观调控必须配合好的。比如，国债是很重要的金融工具，没有央行的配合，换手率就没有，我们现在换手率跟美国比，人家高我们15倍。等等。

　　另外，刚才几位领导都说了补充企业资本金的问题，我回应一下。要财政用纳税人的钱去补充企业资本金，是不可能，应该靠市场、靠机制。国有金融机构从2003年改革以来，一直徘徊在资产不断扩张，资本金不断需要补充这种“水多了和面、面多了和水”的死循环里。我们曾提出来过，能不能发特别国债买企业发的优先股（可以做一级资本）。特别国债有优先股的相应资产对应，优先股的收益解决我的利息，就不是财政赤字了。如，财政发的1.55万亿特别国债，购买了2千亿美金给中投做资本金，中投有收益，弥补了财政利息支出，不是赤字，但进国债余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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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梁斌 SF0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