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嘉明：需注意“财政政策和金融政策”一体化趋势

莫干山研究院学术委员会联席主任朱嘉明

　　新浪财经讯 由莫干山研究院主办的“2019春季莫干山会议”于4月12日在北京召开。主题为“财政与金融：趋势、挑战和选择”。莫干山研究院学术委员会联席主任朱嘉明出席并演讲，主题为：需要注意“财政政策和金融政策”融合与一体化趋势。

　　以下为发言实录：

　　作为第一个会议评论与总结阶段的发言者，我首先必须说：今天这一天学到了很多。我将我的发言控制在15分钟之内。今天全天一共有22位发言，长达6个小时，几乎涉及中国当前国民经济的主要和重大的问题。我现在试图加以概括，以期大家现在和会议结束之后的进一步思考。

　　1． 2018年春季莫干山会为什么选择“财政与金融：趋势、挑战和选择”这个主题？首先，这是和去年，即2018年秋季莫干山会议的主题紧密相关的。2018年秋季莫干山会议讨论的主题是：“科技、产业和财经政策的综合治理创新”，也就是说去年秋季会议关注的重心是科技、创新与宏观经济的关系，特别是科技政策和产业政策的关系。从去年9月到今年4月，莫干山研究院的关注点，发生了移动，重心转移到财政和金融经济，财政和金融政策。如果从去年秋季到今年秋季来看，相当于莫干山研究院将对产业政策、科技政策、财政政策和金融政策完成一个全方位和“闭环式”的探讨。

　　2． 为什么今年将关注财政形势和金融形势放在首要地位？这是因为，从去年第四季度开始，我们观察到：财政形势和金融形势对整个宏观经济的影响趋于强烈，与宏观经济下行有着明显的相关性。换句话说，中国宏观经济的整个状态，相当程度地取决于财政和货币的情况。例如，1980年代，曾经有过类似情况。但是，那时中国经济规模和国际环境，与现在是不可比拟的。2018年第四季度之后，还有一个新情况就是，财政和金融形势与中美贸易摩擦有着直接和间接的联系。

　　3． 认知2018年第四季度以来的货币和财政形势，必然需要正视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的关系，以及两者之间的交互影响。下午程实在发言中提出“中国财政金融发生系统转变”，“财政金融搭配复杂化”，是对今天会议的最好的“破题”。在2008年世界金融危机之后，不仅中国，世界主要国家都面对一个急剧改变的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大环境，从历史上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有比较清晰边界和功能差别，急剧走向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边界模糊化，功能相互渗透。也就是说，在世界范围内，这种情况在中国相对更加明显，财政政策和金融政策或者货币政策，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一种混合模式趋向。这种新现象，对整个宏观经济产生深刻和长远影响。这里需要强调要一点：产业政策、科技政策对宏观经济的影响的速度和效益溢出的程度，相比较于财政政策、货币政策要慢得多和小得多。我们现在看到的是两个政策同时溢出的后果，在第一季度已经明显显现出来。刚刚不久，国内媒体公布贷款总额、M2增长，融资规模，可以预见，因此所产生的“流动性”扩展，势必对第二季度宏观经济产生巨大的拉升作用。

　　4． 是财政政策还是金融政策的空间更大些？以及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刚性”和“弹性”比较，今天至少有三个以上的意见，并没有结论。但是，如果我们换一个思路，承认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之间不再存在明确边界，将这两个政策统一起来看，融合起来看，作为未来世界的一个走向，主动发挥和实现两个政策的重叠效果，还是有极大的改革和创新空间的。

　　5． 会议还有限讨论和争论了与财政政策和金融政策有关的重要概念，以及很多技术层面的问题。例如：国债与基础货币、隐形和显性地方债务、税源税基、减税降费、内生和外生投资、通货膨胀新形态、个税、赤字口径、国债和资本市场、实际利率、汇率、风险要素平衡，略有遗憾的是，没有时间加以深入讨论。

　　6． 所谓中期和长期问题。现在，还没能把中期问题、短期问题和长期问题做一个时间上清晰的划分。但是，今天在发言中，多次提到了三个重要时间节点：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2008年世界金融危机，和2018年的中美贸易摩擦。非常巧合的是，中间的间隔是10年，在上述三个时间节点背景下，中国宏观经济形势都遇到了结构性和制度性的挑战，增长都发生了显著的波动。这是不是一种暗示，中国新经济周期是以十年左右为一个周期呢？

　　7． 如何评估国际经济形势和国际经验。国际经验里包含着新兴市场国家的经验，日本的经验，但是对于日本的经验大家的意见未必一致。特别是，今天会议比较细致地分析了中国经济自去年第四季度下行对美国、欧盟，以及日本和韩国的影响模式，对于深入理解世界经济秩序存在重要意义。

　　8． 这是一个历史大转型时代，全世界的产业结构和经济制度都在转型。推动大转型的重要因素是不断扩大的科技革命和持续的创新浪潮。今天上午许善达先生的发言，强调产业结构再平衡，在今天环境下，科技是重要的。下午一位讲者的重要观点就是，要充分高估科学技术变革对整个经济产生的根本性影响。黄江南先生发言所说的“低端产业”，也是基于科技标准的评估。我最近参加了一个课题，研究在8K、5G、AI结合的技术环境下，如何将“区块链”嵌入智能手机的可能性。现在可以看的十分清楚：仅仅一个8K、5G和AI，足以改变经济存在的形态。问题是，现在科技发展，现在的R&D，相比较20世纪，需要更大，甚至超大的资源组合，需要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协调和支持。

　　9． 值得肯定的还有，今天会议触及了“反垄断”问题。在中国，国企和民企的问题固然重要，垄断问题更为重要。不是“民企”没有垄断问题，例如互联网导致的大数据垄断问题。所以，今天无论是国企还是民企，都面对着一个怎样预防、控制和打破垄断的问题，否则，无法实现市场的竞争机制，造成市场环境恶化，压制整个社会企业的活力。

　　10． 今天对我最有启发的，就是宋宇提出来的这个理论，陷阱未必是洼地，甚至有可能理解为物理形态和地理形态上的一个“高地”，一个凸点，从一个相对的“高地”走向更高的“高地”，从凸点进入另外更高的凸点，其经济成本和社会成本，可能比直接从任何“陷阱”爬出来要大得多。

　　最后，需要借用今天一位发言者关于“建制内”和“建制外”的用语。今天与会者都属于“建制内”立场和话语。黄江南阐述的“观念经济学”提出关于货币需要重新定义等问题，超出了“建制内”的框架。作为莫干山会议的传统精神，凡属学术氛围，可以不拘泥于“建制内”话语。

　　总之，全天会议讨论，证明了一位与会者的说法：我们既不要被自己过去的理论和经验所束缚，也不要被所谓国际的或者西方的经验和理论所束缚。这是希望所在。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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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谢长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