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财政部前副部长：改变金融监管气候_新浪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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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萨拉·布鲁姆·拉斯金（Sarah Bloom Raskin）

　　今年的酷暑表明，追踪气候变化的后果越来越容易。极端天气夺去了越来越多的人的生命，也让越来越多的物种走向灭绝。一个又一个社区都因狂暴的风暴和难以忍受的气温而全体流离失所，海平面上升和不稳定的农业生产有可能摧毁数百万个工作岗位。

　　这些成本不再是理论上的或遥远的。它们已在这里，而尽管全人类都能感受到，但感受最强烈的是那些信息最闭塞、从事户外劳动，或生活在保护条件不足环境中的人。那些无法轻易搬迁，或负担不起足额财产和意外伤害保险的人，越来越容易受到伤害。

　　尽管成本不断增加，但美国金融监管机构尚未显示出他们正在创造性地思考潜在解决方案。他们的不情愿与其他富裕国家的金融监管机构形成鲜明对比，后者正在重新构想政策和流程，以加快向可再生、生物多样性和可持续的经济的快速、有序和公正的转型。

　　欧洲中央银行、英格兰银行、日本银行和国际清算银行等机构正在积极努力改进压力测试、生前遗嘱和基于风险的资本标准等工具——所有这些都在其现有授权范围内。他们还寻求与地方监管机构建立新的联盟，以填补金融部门与影子银行系统之间的监管空白。

　　诚然，美国金融监管结构复杂，由众多孤立部门中的监管机构组成，法定职责各不相同。不完整的清单包括美联储、证券交易委员会、联邦住房金融局、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联邦存款保险公司、消费者金融保护局和货币监理署等。

　　但即使美国缺乏单一的全能金融监管机构，其监管机构的复杂性并不意味着无法在气候问题上有所作为。虽然没有一个美国监管机构都是专门为减轻气候相关事件的风险而设，但每个机构的职责范围都足够广泛，可以将这些风险包含在国会已经授予它的监管权限范围内。因此，所有美国监管机构都可以——也应该——着眼于现有的权力，思考如何利用这些权力来减轻气候风险。

　　鉴于不断变化的气候对经济具有不可预测但显然在不断加剧的影响，美国监管机构需要离开舒适区，在问题恶化和解决问题变得更加昂贵之前，尽早采取行动。

　　这一当务之急意味着两件事。首先，监管机构必须更快让其管辖范围内的公司做好准备，以应对市场尚未消除的气候影响。其次，他们需要问问自己，如何使用现有的工具激励快速、有序和公正的转型，摆脱高排放和破坏生物多样性的投资。

　　在任何重大危机发生之前采取行动并不是十足“美国”的方式。从历史上看，美国监管机构更倾向于首先依赖市场纪律和私营部门的主动性。只有当这些失败时，他们才会进行干预以减轻损失（几乎总是由纳税人承担损失）。

　　许多读者会记得，这是 1990 年代和 21世纪初的一般方针，政府试图通过危险的房屋所有权形式来制造人为的繁荣。数以千计的衍生品被放任蓬勃发展。金融化住房按揭贷款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美国人，而联邦监管机构忽视了掠夺性贷款、少数族裔系统性地转向复杂和没收性（confiscatory）的次级贷款，以及止赎浪潮不断上升的迹象。

　　结果是一场全面的危机，造成数万亿美元的损失。直到此时，监管机构才匆忙修改政策，控制许可，发现显而易见的失败后果，以及明白需要如何修改法律和规则以防止危机再次发生。

　　可悲的是，这是一个根深蒂固的模式。在 1980 年代末和 1990 年代初的储蓄和贷款危机中，整个部门的崩溃才带来了纠正措施的法律创新。快进到今天，许多美国监管机构的默认假设是，从行将就木的碳基经济到基于可再生能源的未来可持续经济的平稳转型将自动发生。

　　接受这个默认假设就像在危险的水流之间的狭窄航道中航行时让手离开船舵。我们不应该表现得好像没有导航仪器帮助我们。然而，这正是美国金融监管机构所做的，它们并没有去探索现有工具所提供的可能性。

　　最审慎的做法是让各金融机构立即开始在各自的职权范围内采取行动，而不是将其专业知识虚耗在关于气候相关危害是否代表对社会的集体危害的过时的争论中。监管系统的复杂的、非全能的性质应被视为一种优点。虽然系统的结构有时会导致缺乏协调以及一定程度的官僚主义封闭和孤立，但这也意味着各机构都可以自行采取创造性行动，基于不同的观点引入不同的解决方案。

　　此外，拜联邦制所赐，监管实验可以在较小的区域范围内进行，以论证相关概念。接着，金融稳定监督委员会等现有协调机构可以根据现有成员资格情况，以及美国总统拜登 2021 年 5 月 20 日发布的气候相关金融风险行政令的范围，来承担其中的一些工作。

　　但总体而言，需要鼓励美国监管机构更富有想象力地思考如何参与本地转型措施。例如，如何将来自不同机构的金融政策结合在一起，产生使公司能够实现净零目标的结果？如何利用金融政策来帮助加快转型，为新工作重新部署工人，或帮助被要求改变消费习惯的家庭？与披露、获取信贷和风险定价相关的监管变化如何支持快速公正的绿色转型？

　　在金融监管机构改进工具，重构流程的同时，金融企业也应该这样做，立即采取行动确定其环境资产和负债，而不是等待动作缓慢的监管机构替它们做这件事。当一家机构知道其投资组合中有哪些资产时，它就可以预测它在面对连续的气候相关冲击时的表现，并且可以更好地确定正确的资产定价和估值，以及储备的充足性。

　　简而言之，无论是行业参与者还是监管机构，都不应等待其他人告诉它们该做什么以及何时开始。大多数必要的工具是现成的。缺乏的是打破只在灾难发生后才采取行动的习惯的意愿。金融监管机构必须重新构想自己的角色，以便在整体经济重构中发挥自己的作用。

　　萨拉·布鲁姆·拉斯金是杜克大学法学院全球金融市场中心杰出研究员，杜克科学与社会风险中心资深研究员，美国财政部前副部长，联邦储备委员会前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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