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杠杆化到底是坑还是铺路石

　　文/新浪财经专栏作家 宋清辉

　　内地监管层当前的做法也非常事后诸葛亮。若担心疯牛，为何不在疯牛病发作前就将不合规的杠杆资金遏制住？如果说监管层更乐于看到股市慢牛的局面，我还是想重申此前的观点，当前A股牛市基础尚不存在，但遏止不合规的杠杆资金入市，有利于A股的健康成长。

去杠杆化到底是坑还是铺路石

　　当内地监管层开始去杠杆化时，市场给予的回应是满屏幕的绿色，这对早在去年8月就借助杠杆赚得盆满钵溢的土豪们而言，损失就好比新买的貂毛皮衣掉了几根毛而已。信心严重受到抨击的，是那些起风后才匆匆开户炒股的散户们。这些散户们看着豪爽的创业板又无没有资格参与而心急如焚，看到天量资金进入也傻乎乎拿自己的钱投入，结果当监管层开始打击杠杆后，不少土豪们能够数着七、八位的涨幅余额满意退出，这些散户成为了解救土豪们的大善人。

　　那么，去杠杆化，到底是坑还是铺路石？

　　因政策而涨，因政策而跌

　　成交额不断上升，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在两个多月前日成交额破万亿元的那天，不少忽悠人士对着观望者大喊，“管什么钱从哪儿来，总之能够赚钱就是硬道理，风来了猪都会飞，赶紧拿钱炒股吧！”

　　事后的分析的确有些事后诸葛亮的感觉，但只有了解事情的真面目后，我们才能判断出更为贴切实际的投资策略。与2007年那次暴涨不同，杠杆成为本轮市场走牛不可忽视的力量，在经济情况并不乐观的情况下，两融、伞形信托以及其它金融产品都对本轮大涨起到了看似是牛市的作用。钱，就是从这里来的。

　　去年八月份，融资融券门槛降至为零吸引大量资金入市拉动大盘，形成了一波来势汹汹的人造牛市。我去年12月5日发表在新浪专栏的文章中写到，“这种近乎疯狂地、几乎创纪录数量的中国投资者甚至‘借钱’投注给高杠杆股票。一旦股票下跌或出现风吹草动，融资盘的涌出将会导致指数的剧烈波动，这批股民将会血本无归，届时他们争相逃离的后果就是加速市场的巨滑”。

　　如果没有监管层来控制这些杠杆，也许上证指数已经飙升到了4000点以上。当前的情况，正是出现风吹草动。不知道监管层究竟出于什么原因，A股正在去杠杆化。

　　今年1月19日的大跌，是去政策去杠杆化的开始，证监会[微博]于1月16日宣布暂停三家券商新开两融账户三个月，并特别强调券商不得向证券资产低于50万元的客户融资融券，银监会同时对委拖贷款进行严格监管。

　　2015年1月28日，内地监管层再次释放出检查两融的消息，此外市场还传来银行收紧伞形信托的消息，这让杠杆资金入市再受打压，股市对此的回应是连续两天下跌。2月6日，监管还要求券商严格执行《证券公司融资融券业务管理办法》，禁止证券公司通过代销伞形信托、P2P平台、自主开发相关融资服务系统等形式，为客户与他人、客户与客户之间的融资融券活动提供任何便利和服务。

　　从三个时间点来看，监管层对杠杆资金的“异议”差不多每隔10天就会进行一次表态，如果按照这个频率，监管层在2015年春节前还会再对杠杆资金进行一次打压。在去杠杆的过程中，股市的疯牛病有望得到遏制。

　　环境是熊市，人工造牛市

　　内地监管层当前的做法也非常事后诸葛亮。如果担心疯牛，为什么不在疯牛病发作前就将不合规的杠杆资金先遏制住？如果说监管层更乐于看到股市慢牛的局面，我还是想重申此前的观点，当前A股牛市基础尚不存在，但遏止不合规的杠杆资金入市，有利于A股市场的健康成长。

　　在资本市场中，券商可以通过两融业务实现无风险获利，如果融资融券者亏损，券商可以强行平仓；如果融资融券者获得盈利，券商则可以收取管理费获利，这对市场而言并不公平。如果投资者买入的股票不上涨或者涨速较慢，此前融资买入的筹码随着时间增加需要的费用也在不断增加，成本不断增加将侵蚀掉越来越多的利润空间，融资盘在慢牛行情中还不如去掉杠杆，市场若在去杠杆过冲中保持走高，就检验出真实的“牛色”。

　　我国的制度姓“社”，而股市姓“资”，这也表明我国的资本市场是全世界最不按照经济规律运作的市场，因此也没有经济晴雨表的功能。在GDP已经不能保证在8%的情况下，当局也只能清新脱俗地用“新常态”来进行掩饰，经济基本面步入熊市的环境中，股市却能凭着资金的一厢情愿越走越高成为千万投资者高呼的牛市，这似乎还真应该感谢杠杆资金成就的人工牛市。

　　当然，我在这里声讨杠杆资金并非是为了指责，而是不满那些违规的杠杆资金入市。两融业务的开设能够让券商研发出更多的“保本保利润”的产品，如果规规矩矩按照监管层的规定，我国证券账户中拥有50万元以上的投资者真心不多——半年是一个固定门槛，但资金门槛则一度降低至零，保证金比例也不断下调，让很多急于发财的散户看到了发财路。

　　在监管层发怒之前，券商种种不规范的操作行为使这种杂乱无章杠杆的添加，给正常行走的市场打了一针会提前透支体力的兴奋剂，市场显得过度繁荣。这是因为投资者是贪婪的、券商是贪婪的，赚到眼前的钱已经足够，并不会在意是否会伤害到整体市场。

　　贪婪的不只是券商，银行的伞形信托、民间公司也在杠杆资金的队伍中。其中伞形信托的配资杠杆一度达到1:3，而民间配资的杠杆甚至达到10倍以上，这意味着一个利空跌停或者宽幅震荡就爆仓。在这种不规范杠杆资金令市场春意盎然之时，一片落下的花瓣都可能引爆四处埋下的地雷。

　　好在当局在成交量相对清淡的2015春节前，对两融市场开始了整顿，大盘并没有涨得过高，投资者这一跤摔得并不厉害。若是大盘飙到10000点才开始整顿，估计天台又站满一大堆人了。

　　在此番行情中，融资融券、分级基金B、伞形信托等杠杆资金都显现出我国资本市场的交易方式多样化、交易工具越来越丰富，股市在杠杠下已经成为常态，这是资本市场迈向成熟的标志。然而，工具丰厚还不行，还要有相应成熟的制度。

　　走灰色地带，大门是敞开的

　　虽然内地监管层开始对证券市场进行杠杆资金的整顿，券商开始被抽查，但灰色地带依然为杠杆资金敞开了大门。

　　六个月的时间很难等，新开户的投资者如何获得两融资格？市场上有不少资金账户是可以“租借”的，当然需要支付一定的管理费。

　　钱不够？P2P成为不少散户的目标，在股市前期火爆阶段，一个P2P平台单月数亿股票配资业务成为了家常便饭，不到一万元都可以获得10倍以上的配额，操作简单方便。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即使监管层对杠杆资金收紧，但不排除在一切都有可能的互联网金融中，未来将出现全新、隐蔽、难监管的配资方式。无论是机构还是散户，都要长期警惕股市的风险，虽然在杠杆之下赚钱快，但是赔钱的速度也是难以想象的。

　　(本文作者介绍：法治周末、证券日报社论特约评论员，知名经济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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