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耶鲁大学希勒：中国股市充满投机的非理性兴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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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4年03月10日 08:01 21世纪经济报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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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习记者李进 徐琳玲上海报道 4年前的3月，罗伯特·希勒Robert J.Shiller的新书《非理性繁荣》出版，在书中他将当时节节高升的美国股票市场称作是“一场非理性的、自我驱动的、自我膨胀的泡沫”。一个月后，纳斯达克股票指数由最高峰的5000多点跌至3000点，使这个天才预言家在全球资本市场一举成名，他的书也开始陆续出现12种译本。
1年前的3月，希勒第一次来到中国，和中国著名经济学家吴敬琏就建立开放条件下的金融新秩序进行了精彩对话。 今年3月，他再次来到中国，带来了他的新书《新金融秩序》，同时他将辗转北京、南京和广州向中国人阐释他理想中的21世纪的新金融秩序，并畅谈他的想法将给中国带来哪些现实意义。 在他看来，“中国经济还存在着巨大的不确定性，所以证券市场呈现较大的不稳定性是非常正常的”。但是，“中国的股市充满着投机的非理性兴奋，许多人因此失去了自己的终身积蓄，家庭失去了经济保障”。为此，他建议，“中国人应该越来越多地在全球范围里，对不同资产投资。” 罗伯特·希勒现任耶鲁大学经济学教授，同时兼任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NBER研究员、美国艺术与科学院American Academy of Arts and Sciences院士以及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学术顾问小组成员。 2004年3月7日，希勒教授在他中国之行的第二站——南京大学工程和管理学院——接受了本报记者的专访。 汇率不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21世纪》：中国现在正进行金融体制的改革，其中国有商业银行的改革最为引人注目，您是否能够就此谈谈看法？ 罗伯特·希勒：从长期看，中国是否需要国有大银行的存在也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我以前经常听到人们抱怨这些大银行：它们带有太强的政府色彩，它们的存活依赖政府的支持，它们常常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发放贷款，价格机制无法制定。 从短期看，如何让它在经济中发挥作用，使它们起到稳定中国经济的作用也是一个很难的问题。据我了解，他们的业务操作不是完全独立的，因而会带来一些不确定性。作为企业，这些国有大银行应该成为政府色彩较淡的金融机构，尽量减少政府对它们业务的干涉，我想这个过程的转变可能比较困难。这缘于向市场经济转轨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危机和问题也必然是大量存在的。 《21世纪》：在中国，相当一段时间里银行业金融机构不得混业经营，但近期《商业银行法》的修正草案三审稿将取消对商业银行混业经营的全面禁止性规定，允许其在一定条件下从事混业活动。在您看来，金融行业混业经营是否是一个趋势，实施后又会面临哪些风险？ 罗伯特·希勒：我认为混业经营也许是一个世界的趋势。在欧洲，一些被称作“综合银行”(universal bank)已经把这些业务都结合起来了；在美国，目前还是分业进行的，但趋势是混业经营。 但是，制订混业经营规则一定要非常小心，防止潜在的风险。在美国，投行业过去是独立于咨询分析业的，但是近10年来，这两个行业逐渐在融合，这使得咨询分析业可能不再保持客观独立的立场，“安然事件”使问题最终显现出来。所以，当在做一个重大的变革之前，在重新评估约束体系中，必须非常谨慎小心。 《21世纪》：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关于人民币是否需要升值的争论一直没有停过，美国政府也一直试图施压。而在中国，一方面长期以来保持国际收支顺差，但同时从去年十月后中国物价明显地上升。您如何看待这一现象，人民币究竟需不需要升值呢？ 罗伯特·希勒：美国政府一些人声称要人民币升值，其实我怀疑他们更想让中国保持很低的汇率，因为布什政府最近几年实现了减税政策，政府财政出现了很大赤字，必须向国外借钱，所以他希望中国能够帮忙。另外，我并不认为汇率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中国贸易顺差是非常小的，而且总量也不断减少。 中国股市充满投机的非理性兴奋 《21世纪》：在您看来中国股市现在的最大问题是什么？有哪些政策建议？ 罗伯特·希勒：中国经济还存在着巨大的不确定性，所以证券市场呈现较大的不稳定性是非常正常的。 但我认为中国的股市充满着投机的非理性兴奋，这也许是因为在一个尚在培育的证券市场，新投资者初涉股市，缺乏应有的经验，许多人因此失去了自己的终身积蓄，家庭失去了经济保障。与之相对应的是，中国的社会保障体制与发达国家相比还非常有限，人们一旦丧失私人积蓄，将面临着更多的问题。 在尚不成熟的证券市场里，我建议人们分散投资，不要把投资过于集中；我还建议，随着时机的成熟，中国人应该越来越多地在全球范围里，对不同资产投资。 《21世纪》：如何看待中国证券市场上存在着很大份额的国有非流通股的现象？ 罗伯特·希勒：中国目前有大量的国有股票。如果在短期内都放到市场上流通，会对股票价格带来很大的影响，股市也许因此会发生很大的震荡；但从长期考虑，这些股票应该逐渐走向流通。但在减持过程中应该非常谨慎地以慢速前进。 中国也可以向国外投资者出卖这些股票，但是前提是保证透明度。要向投资者证明其可靠性，提供法律的约束。这样才能保证以较高的价格，让国有股顺利退出。 俄罗斯在这方面犯了错误，他们一下子给了公众大量的国有股，导致了很糟糕的结果。人们急于套现，并不知道手中持有股份的资产价值，以极低的价格向其他人抛售国有资产的股票，从而在短时间里造就了垄断俄国经济的富人。 《21世纪》：最新的消息称，本月底深圳证券交易所将开始发行新股，另外据称，在深市发行的新股将会在单独设立的中小企业板挂牌，您如何看待这一现象，在美国各个证券交易所之间又是如何分工的？ 罗伯特·希勒：我认为，交易所之间应该有竞争，这样才能提供更好的服务。所以，应该让深圳上海自由竞争。 当然，不同的交易所可以进行不同种类股票的交易。在美国，纽约证券交易所交易已发行的股票，纳斯达克交易更专门化有特殊上市要求的股票，以吸引特殊的股票发行。公众可以考虑不同的投资风险，比如他们知道纳斯达克是交易风险性高的股票，就会做出自己的选择。 建立二板交易所对中国可能是有益的，虽然许多国家在建立二板市场过程中历经艰辛，因为这一类的交易是具有高投机性的，德国曾经建过名为“新市场”的二板市场，结果股市出现了大量的泡沫，最后不得不关闭。尽管如此，我依然认为这是值得中国去尝试的。 纳斯达克中国概念股的泡沫 《21世纪》：4年前您曾经因为准确地预测到美国股市遭受重创而一举成名，您是否可以为我们预测一下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股市走向？ 罗伯特·希勒：我无法判断目前美国股票市场是否存在泡沫，但我认为美国股市目前并不脆弱，人们的投资信心正在增长，他们对股票市场持乐观态度。 而在1999年，美国的股票市场则显得非常脆弱，有非常清晰的迹象显示当时股市有大量泡沫。人们虽然继续抬高股票价格，但是对股票的价值缺乏信心。所以当股票价格下跌时，人们立刻疯狂抛售大量的股票。 目前，人们充满信心，所以近期股票市场小的波动并不会带来大的影响；但我个人依然认为美国股票市场价格过高，目前人们的投资信心也有狂涨失去理性的可能。 至于中国网络股在纳斯达克掀起的第二次热潮，我想其中可能也有些泡沫，但必然是不会达到1999年那样的严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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