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第二套《证券广播网》

　　新春特别节目

　　主持人：今天我们继续探讨。昨天说了多变的市场，长线资金与短线资金的进与出，谈到了短线资金过多，大盘不稳定的因素也就增加了，实际上也是大盘见顶的一个信号。并且，由于短线资金的亏损与撤出，仓皇出逃，甚至影响了长线资金的安全，结果动摇了行情。今天我们探讨一下其它可以看好与看淡的因素，为什么去年可以在大家一至都看好的情况下，忽然之间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中小投资者对此怎么都感到不理解，他们非常疑惑。

　　缥缈：是。不仅是中小投资者的疑惑，大家都比较疑惑。对此，我们都有一段时间之内，感到困惑。大家如果看我的专栏，也会感觉到这一点，因为当时可以说，心里有很多东西都想不明白。但是有一点我想明白了，这也造成了后来我的一系列操作、判断、观点还没有出现大的问题。当时我想明白一点什么呢？实际上就是我们这个股市的一个本质特征：在这个市场上，它没有神，谁都不是神仙！事实上到处都是豆腐渣。当股市上的利益交织的太紧密的时候，交易过程之中，过于直露的表现，已完全牵涉到了方方面面的利益。其实，作为所有的参与者来说，我们不能够只顾自己，或者说我们总是在选择过程中考虑着怎么损害别人，拿别人的利益不当回事，包括一些政策的变化，那些选择上所表露出来的利已与随意。

　　主持人：但是当时有那么多投资者，包括各种舆论与机构都看多，是不是因为他们的很多资金也都在里面，所以它们看多，所以大家才如此惊人地一致地看好？但是都没有看对。

　　缥缈：有这个因素。另外还有一个因素，那就是他们把自己的能量和能力看得太高了，很多东西都是高估了自己，实际上他并不是因为错误地估计了未来的形势和一段时间之内的这个趋势，判断上也都提到了种种不确定的因素，实在是他们综合了种种因素之后，认为自己还能“撑”得住、天也“塌”不下来！

　　主持人：当时，资金也进去了，也确实撑住了几块云彩。形势本来一直不错，气氛也很好，大家都在牛市的氛围中。但是我们现在经常听到在投资者中的一些说法，认为在大盘回调之前，市场有些媒体、还有一些分析师、一些机构的研究部门，当时有那么多人在看多，有那么多的股评人士都看多，是有什么“阴谋”的。以为那时他们是在骗大家，骗散户进去，然后自己好出来，把别人套牢在里面。对这种看法，您是怎么看的？或者说某些专家、或者说是不是普遍是有这种“黑嘴”的现象？还是说主力当时自己也迷惑了呢？是身在庐山中，不识真面目。它们自己真的以为不要紧呢？

　　缥缈：阴谋论。还有“黑嘴”这个词，大至是什么人发明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东西应该是可以具体分析的。我感觉，出现预测的错误，原因其实各有不同。大家不满意的，主要在于那种“权威”的态度。如果当时，比如说如果是短线的行情，一天两天的长跌升落，或者一只股票、两只股票，你看错了，我觉得不足为奇。但是一个大的趋势，或者是出现大范围、大面积的“失手”，象去年就是，这确确实实就是证券行业出了问题，也是大盘要转向的一个先期的标志。现在有承认自己看错的人吗？目前好象有，不过也是极少数。

　　主持人：在大家都唱多的时候，历史上也曾经出现过许多次的失误，确实后面的行情都不乐观。

　　缥缈：至于阴谋论之类，别人骗不了你，关键自己不要骗自己。我们说，那些专业人士，他拿了工资，不干别的，他的任务，一上班，就是要分析这个市场。可以说我们只有一千多只股票，但是我们的分析师绝对不止一千八、九百人。有分析师资格的就更多了，包括我们的机构，我们的投资机构有上万家，我们的投资者有好几千万人。证券业有几十万人凭着这一千多个公司的交易吃饭，那么，谁能骗得了这么多人？就是这么一千多只股票，一个分析师你守住一只股票，你一天不干别的，你就看着这只股票，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主持人：恰恰很多人还作实地调查，还是多年跟踪调查，去过企业，可以说相当地了解这些股票了。

　　缥缈：所以要说一点都看不准，对市场不了解，根本不可能。他自己也不会承认。但是，事实上从去年年初开始，就发生了比较大的预测失误。我们当时看到各大报上的“选股擂台赛”，是最先出问题的，广大投资者们都看到了。大量的所谓这个“名家操盘”，“短线高手”发生了巨额的亏损。甚至我们一些电台、声讯台、网站、地方电视台上股民的实盘操作，你跟踪一下，也可以发现出现了巨额的亏损。有个别的地方电视台的所有选手亏损，前几名的选手，成绩非常不理想，你要是只亏损10%，甚至可以进前几名了。那这就是问题了。在当时指数没有很大的下降的情况下，没有很大的波动的情况之下，产生这种实盘的结果，能骗得了谁呢？这是一种绝对信号吧，可以说是大盘将要转势的一种信号。这就是说，指数是在虚长，资金是在净消耗，由于新发、增发、配股、交易成本的扣除、包括B股……

　　主持人：疯炒B股，疯炒新股，都增加了市值，推高了指数。事实上大家还是知道，上半年没有赚钱。

　　缥缈：不但没有什么人赚钱，而且还亏。按照机构的平均的计算，他们也只是赚够换手一次的利润。很多大的机构，大的券商，他们算下来，上半年的赢利，实际上只够“全部仓位交易一次”的印花税。那么这个赢利就是非常小的了。我们前几天还举过象光大证券、光大集团的数据，交易一次的印花税都不够。结论当然是没有赚什么钱。

　　主持人：赢利非常少，比利息还要低得多。

　　缥缈：另一个数据，600亿社保基金，是净资金，也赚不够利息。去年的数据是1.5%的收益率。正常的行情和情况，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赚钱再难，在这个市场，有新发行市场、有新国债上市，有当时B股这么大的行情，连续几年，是全球长幅第一的行情，那么怎么可能让大家在预测市场方面，在操盘比赛中频频地出丑？可以说在2000年非常好的一些演示性的操作，演示盘，有的时候能有7到8倍的收益，那样的选手，可以说在2001年，几个回合就剩下“裤衩”了，亏损累累，买什么，套什么。而且，他还很横，10块钱建仓进去的，全仓已经跌到6块了，甚至在“出场”的时候，他还吹；他还说“我这个股票将来能长到20”，但是你到今年再看看，现在也就是3块多钱。呵呵。

　　主持人：后来这种比赛被停止了。海面上已经起风了，船已经出了问题了。

　　缥缈：股市里面没有神。真的没有神。你以前做对了，不表示你就是神，不表示你后面的东西还会对。同样，你以前做得不好，也不表示你以后也做不对。

　　主持人：大家还是要看本质。不能过分地看重专家，不迷信机构与专业人士。有一部美国电影《完美风暴》，就是讲了一个这样的故事。船在沉没的时候，不要太相信人的能力、或者船的坚固、或者有一个有经验的老船长、等等之类，这些有时候，确实无济于事。

　　缥缈：是，正因为如此，没有人想骗你。这一点可以确定。既然他自身就不是神，他在股市里也一样是个人，也许，他根本也并不比你懂得更多。任何事情都是可能的，都可能发生。他骗你干什么？他要损害你，只用嘴说？他没有这种能力，任何人都没有。没有神，事实上，他也傻了。股市短时间崩盘，回调已经很深了，过后很多人都是说，这个因素是压断骆驼脊梁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个因素也是压断骆驼脊梁的最后一根稻草，最后都是稻草，甚至连美国“911事件”，我们也要拽过来和我们的股市作个联系，也要就个伴儿。这些话不能全相信。临界点上的稻草，全是“重于泰山的稻草”。

　　主持人：要说稻草，我们就说说稻草。就象去年比较突出的银广夏事件。我们说去年作为中国证券市场历史上非常有意义的一年，象有的佳宾也提到，最有代表意义的就是银广夏。一个叫银广夏的股票，发生“大崩盘”，而且它是深成指中排第二位的股票，盘子又大，其中它又涉及了造假，涉及到了投资理念、做庄模式、基金，都有牵涉。那么，您看这个事件，它是一个个案，还是说该事件发展成了上市公司事件的一个代表呢？

　　缥缈：银广夏事件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事件，一个浅层次的问题。因为我们知道，在中国股市，这样的问题，一般来说，只要你作为管理层、监管者，你没有一个特别主动的愿望去追查它，去处理它，没有人为干预，这个东西，它就不会成为一个“事件”。作为一个大规模的市场“事件”，本身它就不会“发生”。你不管是多好的媒体，你有多正规的调查渠道，你都可以怀疑它，置疑它，但是，市场此前对银广夏的怀疑还少吗？那是另外一回事？是另外一个银广夏吗？本来不是新鲜事。但是具备了一定的条件，一个恰当的时机，如果这个人所共知的事实，发展成为一个“事件”，本身它所表达的东西，就绝对是另外一种信息了。银广夏这个事情，最后之所以停牌，之所以展开了一系列的调查，刑事调查也介入了，而且事后照样复牌交易，一点也不顾惜其中的那些主力机构，……

　　主持人：后来直接是10多个跌停板，象闪电一样……

　　缥缈：根本就不以人民币为计价单位，而是以“板儿”为计价单位了。大家讨论起来，就说多少个板儿，就是说下面它还有多少个板儿要跌。

　　主持人：从30多元，一直跌到最低它是2元左右。

　　缥缈：第一次能稳住的时候，大概是在7、8元，然后是在6元一线震荡，跟着就有大量机构发表公告，宣布已经减持了。当然现在还有些很大的机构没有减持，现在还在里面，也是前路茫茫。

　　主持人：银广夏事件，首先让投资者产生了信任危机。觉得中国股市不规范。需要重建诚信，首先就想到了这个例子。有人以此为突破，批评中国股市有泡沫。那么后来，美国安然事件发生了，我们发现被推崇的美国股市，也谈不上“干净与规范”。那么，您看是不是在股市首先就是会有这样的公司、自觉不自觉地存在这样的问题，是不是不可能永远避免这种问题呢？

　　缥缈：没有完美的股市。这是两个问题。银广夏问题，首先肯定一点，根本就不存在知道还是不知道，也不是什么“突破”性的东西。在这方面，不要低估我们的市场了。包括安然，也不是调查方面的突破。差不多早就是路人皆知。第二，安然与银广夏这两个事件有一定的可比性，从这个“幸灾乐祸”的角度说，可能有。但是从本质上、从事件发生的机制上说，它又是不一样的。象银广夏，在我们的市场上，是一顿大餐、是突破，够喝“一壶”；而安然在美国市场，“酸菜”而已，根本“家常便饭”。

　　主持人：一个银广夏，揭开了一个市场的盖子。银广夏使市场受到的打击，但是它绝对是利空吗？它有没有好的方面？它的作用是什么呢？

　　缥缈：警世。不过，坏事就是坏事，坏事也不能无条件地转变为好事，是一定有条件的，有代价的。我们看到市值的损失了数十亿，这还不算它给整个大盘带来的坏的影响。坏事就是坏事。但是，银广夏所暴露出来的问题，特别是在调查与处理银广夏的过程中，我们的市场又向前跨进了一大步。我们的股市从深层次看，是存在一定的缺陷的，本来它并不是一个很完整的交易契约，有很多不清不楚、不可操作的地方，包括怎么引入调查、司法介入、民事赔偿、诉讼等等。然而，通过银广夏这个案子，不少问题都有了进展。 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银广夏，那么有些问题大家还不会有很紧迫的感觉呢，没认为需要解决，没有意识到需要完善。甚至还搞不清楚、搞不明白我们这个市场下一步要做什么，当前最重要的、要解决的问题是什么呢。市场一直就有非常大的漏洞，但是“久病而不知病”，所以空喊了很多年“保护投资者”是重中之重。有人说这是“书呆子看门”，只知道把“门板”扛在肩膀上，结果屋子里面已经让贼偷光了。 银广夏与安然的不同，恐怕就在这里。从银广夏开始，我们知道了监管的漏洞发生在“谁”的身上了。

　　主持人：监管又前进了一步。

　　缥缈：是。而且，我们是金融、证券、保险，几个屋子里面是一个客厅，是通着的，那银广夏暴露的问题，就不是一个屋子里面被淘空了。所以，在这方面，股市是走在了金融治理大环境的前面，因为去年治理市场经济环境，进行多个方面法规制度的完善，可以说，回顾过去的一年，股市不论是在法规上、在执行上、在实践上、在理论上都走在了总体的前面，有很多人士受到了很大的鼓舞，也可以说，银广夏已经把股市的问题向我们整个金融安全、向我们银行系统、包括我们的投融资市场、我们的票据市场，进行了有效的扩散。从整体来说，大家现在总算有一个共有的安全概念了。由于股市先行了一步，走在了前面，毕竟我们国家的精华、行业的精英在股票市场里，股市通过银广夏，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经营这么恶劣的企业，套牢了大量的银行与金融资源，那么，它是怎么得手的，资源是怎么落到这些人的手里的？为什么会这么容易呢？还有一个，我们从这个公司经营的正当性来考虑，这样一个公司，一个“企业家”群体，你们不好好地经营企业，你的心思成天的就是在怎么进行“资本运作”，在这上面乱动心思，想怎么暴富一笔。然后就必然想不到好事，无非是怎么造假，怎么搞法外经营、收支两本账。最后发展到串通上级、监管者、包括中介机构，大家勾结通同犯罪，严重地威胁到金融安全。另外，银广夏事件，也使市场之间的沟通更公开了， 特别是这件事极大地鼓励了一些致力于完善这个市场的、推进这个市场的、巩固这个市场的、希望这个市场更好、长治久安的建设者，鼓励了他们。如果一些类似的问题，大家都没有积极性，大家的工作都得不到认可，那么，正派的企业和市场人士，将受到相当大的打击。

　　主持人：是。黄钟毁弃，瓦釜雷鸣，所以，从这方面说，银广夏也真是一根“重于泰山的稻草”。

　　缥缈：最后，还形成了正气不彰，谁不造假谁就吃亏。那么，我不来保护我的“成本”，我不去多贷银行的款，我简直是死路一条、必然要被“淘汰”嘛。这就不是我个人的道德选择了。形成如果我不造假，我就生存不了、天诛地灭的局面了。

　　主持人：所以，披露并且查处银广夏，大家更信任这个市场，我们也相信通过股市的投资机制，可以保证投资安全，能够建立起一个更加健康的市场环境。

　　缥缈：从大的方面说，现在只有股市给我们印证了一个投资格言，就是说：往往你看上去最安全的地方，恰恰是最不安全的地方。应该指出，中国现在只有股市大家可以看得比较清楚，什么是安全，什么是危险。没有让你胡里糊涂地受损失，甚至损失了还不知道。应该说，实际上你距离事实与真相越近，你会感觉到越不安全，而且安全的感觉，每个人都不一样。一个股市投资者，越是感觉到现在很危险、现在不安全的那些投资者，他们是一定会赚钱的。因为他们离股市的真相近。那些感觉非常好，说我“又赚钱”了，这样的人大多还没有“入行”，离开股市的真相还相当远、可以说是很远。真的没有太明白这个市场。所以，我们现在天天感觉到市场有问题，可能说明市场确实是进步了。

　　主持人：我们今天的话题就到这里。说到目前市场的透明度，我们明天接着聊。另外，我们的新的会计规则的实行，使今年的业绩受到一定的影响，如何看待今年的业绩，明天接着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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