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檀：对套现大小非应尽快征收利得税

　　叶檀 评论员

　　从理论上来说，印花税应该取消，资本利得税应该征收。如果普遍征收资本利得税有困难，那么对动辄几十亿人民币巨量套现的大小非应尽快试行征收资本利得税。

　　从民建中央今年在政协会议上的一号提案，到成思危先生最近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应该征收资本利得税，无不表现了对于股市税收的通盘考虑。但迄今为止，建言仅止于建言，取消印花税的传闻不过是投资者绝望心境的反应，而征收资本利得税更是遭到如潮的反对声浪。

　　资本利得税不能征的理由何在？

　　一是保护中小股民。流传久远的误解是，征收资本利得税就意味着中小股民成为熊市中的猎物。如今股市仍在大底，却以资本利得税威吓，有掠夺民财之嫌；二是呵护岌岌可危的市场。人们一再拿香港特区不征资本利得税与台湾地区征收资本利得税导致股市崩盘为例，印证征收资本利得税是A股市场不能承受之痛，此时征收资本利得税对A股市场而言无异于自残；三是法律障碍，去年7月国家税务总局新闻发言人在回答记者提问时称，资本利得税作为一个独立的税种，目前我们国家还没有，因此也谈不到开征；四是技术障碍。征收利得税的公平体现在投资所得进行核算与监管，否则就会触碰投资者赢利收税、亏损怎么办的心结。

　　上述理由虚无缥缈：在中国股市中，真正赢利且赢大利的大都不是中小股民，而是那些得风气之先的机构投资者或个人投资者中的权贵一族，征收雁过拔毛的印花税才是对中小股民的最大伤害；A股市场从未征收资本利得税，照样忽上忽下如走过山车，两三年就一个轮回，一天的波幅就在10%、15%以上。这是A股这一新兴加转轨市场的先天不足，不收资本利得税保护股民不过是皇帝的新装；法律障碍同样不存在，资本利得税绝不是什么全新的税种，而是包含在所得税项下的一个小税目，目前二手房交易应缴税款中就包括资本利得部分。

　　我国的股市税收与增值税相似，主要在流通环节收税——国家收印花税，证券公司收手续费，证交所收管理费——与增值税相似，这是税收征收水平低下的反应。这种懒汉加笨蛋的厘金抽税法，层层拔毛，重复征税，既无益于保持二次分配的公平，更是一种极为负面的逆向激励机制，使人们怠于交易，降低资金使用效率。如果说成熟市场以资金杠杆增加资金使用效率，我国恰好相反，一方面准备推出融资试点增加资金杠杆，另一方面却以印花税的办法使人们不愿交易。这种完全相反的激励机制竟能天才地融合到一个市场，真是奇哉怪也。

　　毫不奇怪，除了香港等城市经济体之外，一般经济种类齐全的大型经济体都以资本利得税取代陈腐的印花税。但是，考虑到我国税务部门的征税水平，我们不得不放慢股市税收改革的步伐。但有一点必须推进，那就是对于巨量套现的大小非征收资本利得税。

　　股市在大小非解禁中颤抖。被广泛征收的数据是，到2008年底，解禁累积股份数占沪深两市可流通A股总数的比例将达到37.67%，2009年底将达到90.1%。统计显示，今年全年的“大小非”解禁市值将超过3万亿元，相当于目前流通市值的1/3。大部分“小非”股东的收益超过10倍，大小非收益与成本的天差地别可以用制度性利益输送来形容。

　　在2008年至今披露的减持公告中，中国东方资产管理公司累计出售2451.67万股，套现37261.75万元(以变动期间股票均价计算)，导致所减持上市公司股价大跌。中国华融资产管理公司、中国信达资产管理公司分别套现6280.52万元和25505.65万元(以变动期间股票均价计算)。大非在兴业银行被套利70亿元，平安保险3月至今大小非套现80亿元……不仅如此，控股股东除套现外，还可高抛低吸，玩弄于无形。

　　在制度性的利益输送与制度性与市场性夹杂的牛熊市中，企业套现收入算入净利润，征收公司所得税，个人小非更可税收全免，世上岂有这样的税收？此时，对大小非解禁所得试行征收累进制的资本利得税，以取代企业所得税，就成为稳定市场的题中应有之举。

　　对大小非解禁征收利得税对股市平稳有利，符合税收二次分配公平的本义，无损于中小股民的利益，技术上不存在障碍，应该立即着手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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