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姚士华
香港商人梁炜炽按照合同如期完成了对浙江临海市二期引水工程项目1500多万元的投资后,眼看着投资的项目开始产生效益,可他不但没有得到相应的投资回报,相反,却被当地的合作伙伴健风集团的法定代表人柴云健强行逼出该项目,并还要一起负担由柴云健从银行偷偷贷来的3900万元债务。
1995年,临海市在广州招商,柴云健充当中间人,游说香港华港集团与临海有关方面签订了“临海市自来水二期引水工程”的投资意向书。当时柴称,签约的目的是请华港集团帮帮忙,给点面子,项目签了投不投资没有关系,主要是让前来招商的家乡领导有“成绩”,回去好汇报。事后,梁先生得知,柴以中间人的角色得到了临海市政府给予的巨额奖金。当时华港集团虽然签了约,实际上根本不知道这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柴云健在争取港商签订投资项目和获得巨额奖金后,紧接着又用自己在广东注册的空壳公司“健风集团”参与投资,共同组建临海市源水供给有限公司。由于该项目为市政工程,双方协定:华港公司出资40%,健风集团出资60%,注册资金为100万元人民币,成立临海市源水供给有限公司,由柴云健担任董事长。
按照合资公司章程及投资比例,华港公司在规定的时间内分批向合资的临海市源水供给有限公司注入1500万元人民币,保证了1996年12月临海市自来水二期引水工程按期开工,1998年7月1日引水工程建成通水。
然而,一直到2001年10月16日,华港公司才知道,作为临海市源水供给有限公司第一股东的柴云健的健风集团,却根本没有按照股份比例投入资金。而只不过是以华港公司投资的1500万元和临海市自来水二期引水工程项目作为抵押,向银行贷款部分用于工程的投入。梁炜炽告诉记者,柴云健不经过华港公司的同意,以合资公司的名义向银行贷款高达3900万元。
事实上,在柴云健隐瞒着合作方从银行贷出的3900万元中,真正用于引水工程的只有1000多万元,其他资金却早已被他转移出去挪作他用。柴云健避开临海市有关部门,委托浙江商汇审计事务所来操作,审计的结果竟高达5119万元,整整比投资概算(含增减工程)的3600万元高出1500万元。这意味着,临海市民的水价将要提高30%,合作方华港公司的股份将要降低,并要相应追加投资。于是,这份审计报告的可信度立即引起了当地有关部门和华港公司的怀疑。临海市68位人大代表也联合建议要求有关部门对此工程重新审计,并要求严肃查处健风集团的经济欺诈行为。而据记者对浙江商汇审计事务所的审计情况进行的了解,该事务所承认他们的审计报告“主要材料由投资者(柴云健)提供”,审计的有关数据也并没有到达现场核实。
梁炜炽告诉记者,在1995年12月25日的股权合同中,柴云健向华港公司承诺,投产后每月按收益全数的90%先偿还给华港公司,然而,1998年7月工程产生效益后,柴云健强行把合同中每月先返给华港公司90%的收益改为按华港公司34%、健风集团66%的比例分配收益。从2001年1月到现在,柴云健分文未给华港公司,连合资公司的公积金、公益金300多万元也被非法挪用。
柴云健为了填补财务黑洞,在水价上作文章,致使当地水价年年攀升,老百姓怨声载道。去年10月25日,当地居民群众联名给人民日报写信反映了这个问题,引起了人民日报的关注,人民日报经调查了解后刊发了群众来信。信中说,“1998年7月投产以来,临海市的自来水价格已由原来的每吨0.85元涨到1.35。据我们所知,自来水价格是以工程总投资额为依据来确定的。临海市自来水二期引水工程难度并不大,工程造价也不高,但水价却明显高于其他地方。我们希望有关部门严格按照该工程的实际投资总额重新核定临海市的自来水价格。”
群众的呼声也引起了当地人大代表们的关注,每年“两会”上这个问题都是一个焦点,议案提了一个又一个,但最终都如泥牛入海。
去年四月,华港公司向台州中级法院起诉,查封了合资公司账册,在法院内审查了账目,发现了以上罪证,并在同年11月向台州公安局报案控告他,公安局为了慎重起见,秘密委托了浙江法会事务所进行司法审计,确认了以上事实,并在12月中立案,成立“源水专案组”。但令人感到不解的是,台州公安局分管刑侦的许德佳副局长两次明确指示临海公安局查封合资公司账户,却丝毫不见动静。对已涉嫌经济犯罪的柴云健没有进行边防控制,已拥有加拿大常住身份的他一听风声不对就跑出国门,风声过后又大摇大摆回来。
鉴于柴云健有转移财产的企图(其妻女已移居加拿大两年多),华港公司向浙江省政法委作了紧急请求,2002年1月底,浙江省委副书记、省政法委书记周国富指示立即查办此案。2月中旬,台州市委副书记、市政法委书记薛少仙对台州和临安两级公安机关作了相应的要求。但不知何故,上级领导的决心和意图总化为泡影。今年3月中旬,浙江省委书记张德江对此案也作了批示,要求浙江省公安厅查处,省公安厅在回复中说,这是2002年省厅第一批督办的经济犯罪大案,交由临海市公安局承办。但现在的情况的是,当地公安部门几乎已将此案搁置起来,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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